“宋芷雪和周若天都是参加者。宋芷雪的能力我不知道,周若天的能力是操控行为。”就在钟琴收拾自己的东西时,司马彦冷不丁对她说道,双眼盯着地面。

    “现在说还不算晚。”钟琴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面部表情平静如水,“周若天是谁?你怎么认识他的?”

    “他也是我的同班同学,我们一直是好朋友。”司马彦说。“若是草字头下面加个右,天是天空的天。”

    “既然他是操控行为能力者,那么昨天的车祸就是他弄的?他想杀你?”钟琴继续问道。

    “的确是。”说完这句话,司马彦深深地低下头,脊背弓的很厉害,“我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

    “我觉得他应该是被他的导师要挟才会这么做的,导师经常会做这种事,据说历届游戏中都有这种例子。不过我是特殊情况就是了。”钟琴对这种事情通通不再抱有恐惧或者敬畏,一律以极冷静的态度看待问题。

    “那我也只能宁愿相信是这样了。”司马彦到头来还是认为周若天不是坏人。

    “高清和a他们把参加者召集过来之后,可能会对他们采取两种措施。一是让他们全部失去意识,像植物人一样活在没有意识的世界中。二是把他们全部隔离,让他们远隔千里,比方说你可能会被送到美国,而别的参加者可能被送到澳大利亚,英国,或者埃及。你们不会有太多人身自由,你要做好受到这些待遇的准备。你会进入best end,获得永生,但是永远与孤独为伴直到世界终结。”钟琴说着从抽屉里拿出那把蒋兆言的手枪,翻转着检查它的状态是否良好。

    “我愿意承受这些。”司马彦可以想象他将会面临怎样的生活,语气平淡而坚决。

    “你想达成best end我不会阻拦你,但是不能排除高清那边另有所图的可能性,你是知道的,他想要除掉你易如反掌,所以我会一直保护你。”然后她把那把手枪递给司马彦,说:“这是我的手枪,德国产的usp45,里面有12发子弹,.45口径的。这边还有两个弹匣,一并给你了。后座力很大,你要双手握稳再开枪。用之前记得开保险,然后上膛。”

    “你不用这个吗?”司马彦小心地接过这把黑色的手枪,感受着它沉甸甸的重量。

    “我会自己保护自己的。”钟琴说。其实事实上,她把蒋兆言的手枪送给了司马彦,而自己的手枪早就放在了包里。然后她打开窗户向外看去,过了一会儿,说道:“高清的车子还没有来,我们可以先等着。趁这段时间里,你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内,他们互相交换了各自的情报。司马彦详细告诉了这几天以来自己经历的一切,钟琴则详述了自己的分析,还有关于十个能力的详细说明,以及自己对其他九个导师的了解。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过去了。

    司马彦的手机再次响起,打断了二人的谈话。他翻开查看,是高清发来的一条短信:“专车已在酒店楼下等候,请您听从我们的安排,配合我们的工作,不要采取危险的举动。”

    钟琴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微微探出身子,向下望去。

    一辆修长的黑色轿车靠在路边, 低声地轰鸣着, 两道黄色的车灯照亮半条街道,仿佛有寒气在这两道灯光中飘舞着。路灯的影子被拉的老长,一直从基部延伸到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

    “出发吧。”

    司马彦挎上自己的包,把衣帽重新盖在头上,打开门走出房间,微微弓着背,帽檐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鼻子和嘴,双手深深地插在风衣口袋里。钟琴跟着走了出去,平静地目视前方,眼光平淡而坚决,左手扶着挎包的吊带,右手自然放在身体前方,脚步落地有声。随后,房间的门“啪嗒”一声被关上了。

    让我们把镜头转向华都夜总会。

    这是s市最大的夜总会,档次也是最高的,每天来这里进行消费的顾客几乎都是政府官员,企业高管之类的高收入人群,最起码也得是小老板级别,身上不揣个千把块钱是别想进来玩的。华都夜总会是高贵与奢侈的代名词。

    但是就在昨天晚上,来了一批特殊的客人。他们男多女少,穿着清一色的像运动服的蓝色衣裤, 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脸上都露出难以言状的骄傲与自豪,还有些许的好奇与不安。他们挥金如土,纵酒狂欢,彻夜不眠,震耳欲聋的歌声充斥着整个包厢。嘈杂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早上六点。他们是一帮高三学生,来自s市e中。

    过度挥霍体力之后,他们纷纷疲惫地瘫软倒在沙发上,茶几上,还有的直接睡在地上,嘴里喃喃的梦呓着什么。

    只有一个少年弓着腰坐在沙发上,默默地玩着手机,保持着清醒。他瘦的像一副骨架,两只眼睛藏在深深的眼窝里面,头发乱的像鸡窝。他显然没有喝酒,也没有像其他同学一样用近乎咆哮的声音唱歌,因为他没有丝毫疲惫,正聚精会神地盯着手机小小的屏幕,手指飞快地运动着,在键盘上做着眼花缭乱的舞蹈。

    这时,有一个醉醺醺的少年凑了上来,吐着酒气说:“炮炮哥,”

    那个清醒的少年手上的动作依旧迅速,应道:“嗯?”

    “炮哥,你那国外的亲戚真的中了10亿的大奖?”喝的烂醉的少年问。

    “那还会有假?”那个叫炮哥的人干笑了一声,嗓音尖细而沙哑。他全名罗三炮,来自s市e中,昨天晚上带了一大帮同学来这里唱歌,自己请客,说自己国外一个亲戚中了一笔大奖,10亿,分了他一点零头。10亿啊,分出一点点零头,那也是你一辈子也赚不到的量。

    “那我把话挑明了说你可别生气。你究竟分了多少?”醉醺醺的少年怀着五分畏惧,五分疑惑。

    “怎么?!你特么敢怀疑我?”罗三炮眼睛一瞪,嗓门比之前更尖细了。

    “不是!没有。”对方马上就蔫了,缩回脑袋。

    “等明天,不,今天,我给你们一人发十万,这次的客也是我请,少不了你们的。”罗三炮不耐烦地说。

    “那谢谢炮哥!” 那个人立马转变态度,点头哈腰地应道。

    “这才像话。”罗三炮以一个很有风度的姿态掏出一只烟,点上,惬意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团缭绕的烟雾。整个过程娴熟而老练。 环境不同,烟给人的感受也不同。 罗三炮之前经常躲在学校厕所里抽烟,对烟很熟悉。但是感觉上在这里抽烟比躲在厕所里抽要爽的多,简直是要上天。

    就在这时,罗三炮手机屏幕上的画面突然定格,然后响起了电话铃声。他伸出那只像骷髅一般的蜡黄的手,接了电话。

    “喂?”

    “尊敬的罗三炮先生,你的确是参加者,我们的调查应该不会有差错。”电话那头的声音冰冷而缓慢。

    “是又怎样?”罗三炮若无其事地回答,心里略微一惊,但很快就平复了。

    “请你与我们合作,来我们这边吧。我们将会妥善安置你。”

    “拒绝!”罗三炮尖着嗓子咆哮道。然后把电话挂了。

    但是紧接着一条短信又从刚才那个人那边发了过来。

    “我们已经在华都夜总会周围部下了大量特工,你所在的地方已经被包围了,我们将在5分钟之内完成突入,占领全场。”

    短信上写着。

    “呵,随你便。”罗三炮朝手机哂笑道,“反正你们永远也抓不到我。”

    嘴上叼着烟,悠闲地摇摆着踱步前进,罗三炮走到了厕所里。锁上门之后,他把烟丢进水坑里,呲的一声烟熄灭了。然后他用左手的食指和中指按住额头,口中念道:

    “三,二,一,走!!!!”

    就在他说出“走”的一瞬间,他的整个人顿时开始像雾一样飘散,整个过程非常快,持续了大约0.5秒,随后便消失不见了。

    在远隔半个s市的一个地下停车场,这团“雾”又突然重新凭空出现,在0.5秒之内聚集在一起,又形成了一个罗三炮。

    这就是罗三炮的能力:瞬移。

    “这下看你怎么抓我。”罗三炮又掏出手机,也是与此同时,又有一条短信发来:“我们知道你使用了瞬移的能力,我们的确抓不住你,但是我们抓住了你的同学。”

    罗三炮笑了,回道:“那又怎么样?你想干什么?”

    “给你五分钟时间考虑,如果你五分钟之内不回到这里来,我们就开始屠杀这些人。”

    虽然这句话是写在短信上的,却不妨碍它透露出冰冷的寒意。

    罗三炮哑然失笑。他皱起了眉头,四下张望着,思考着什么。

    接下来的五分钟,不作描述。

    s市政府地下二层一个会议厅中。

    这里静的出奇。

    a一直左手拿着电话,右手看着自己的表。

    这是一只机械表。秒针滴答滴答地走着,划过一道小小的圆弧,停在了某一个数字上。

    “杀。”

    一个音节从他的口中发出。

    让我们把镜头拉回华都夜总会的那个特大包厢里。

    包厢里充斥着两种颜色。a派来的特工的西服的黑色,和学生们的校服的蓝色。

    所有的学生都分别被一把枪指着,双手抱头。他们表情不一,有的极度恐惧,有的已经漠然。有的剧烈地抽搐着,有的已经静静地闭上了双眼。但是无一例外的,他们流着泪。

    一个手拿电话的人朝一个端着自动步枪的西装男作了个手势。

    “啪!!!!!!”一发子弹射出,终结了第一个学生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