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有光示意他们坐下。wenxue

    一个营长说道:“团座,我们投八路得有介绍人哪,不然我们这样冒冒失失前去,万一发生误会,再打起来,那可糟了。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保证不开枪,可八路不知道情况要是开了枪,那就不妙了,枪声一响,必然惊动后面的大队人马,到时候我们真是走上绝路了。”

    大伙一听有道理,犹如当头一盆冷水,一下将刚燃起的希望给浇得无影无踪,

    屋里又恢复了沉默。

    忽然,鲁有光一拍脑门,自语道:“我怎么把他忘了。”

    其他几个人不知就里,一起望着他。

    鲁有光站起身,让其他人不要离开等候,他叫上王魁出去了。

    由于事发突然,鲁有光紧张得要命,把什么事情都抛到了脑后,更别提许廷州这档子事了。

    直到事情商定,他心里轻松了许多,当提到找介绍人时,他才猛然想起许廷州。这不是送上门的介绍人吗,可又一想,自己与许廷州并不认识,更不了解许廷州的背景,但现在事情紧急,没办法只有赌上一把了,为保险起见他拉上了王魁,因为王魁当过许廷州的连长。

    他们二人急匆匆赶到地方,进屋一看,还好许廷州还在。

    其实许廷州也很着急,这鲁有光走后好长时间了,他左等右等,一等就是三个多小时,都八点多了还不见鲁有光的人影,正当他焦虑万分的时候,终于,鲁有光出现了。

    鲁有光进门就说:“许先生,实在抱歉,因有一些琐事需要处理,让你久等了。”

    许廷州说道:“团长军务缠身,我在此等候理所应当。”说完,对王魁一抱拳说:“王连长,多年未见,一向可好。”其实,王魁一进门,许廷州就认了出来了,也知道他已升任营长,但此时却装作不知,因此,也不等路由光介绍,便主动与王魁见礼。

    王魁正自打量这个被鲁有光称为许先生的人,觉得有些面善,可已是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正当他暗自思量时,忽听这个被鲁有光称为许先生的人喊他连长,并向他问好,更加纳闷,忙说道:“承蒙许先生记挂,一切都好。”

    鲁有光问道:“怎么,许先生,你认识王营长?”

    许廷州惊喜地说道:“那怎么能不认识呢,我入伍、当兵都在王连长带的连。”说完又问道:“王连长,你升营长了。”

    王魁说:“承蒙团座提携,弟兄们的抬举。”

    说完问许廷州道:“你是许、许……?”

    许廷州说:“怎么,王连……对了,是王营长,你不认识我了,我是许廷州啊。”

    王魁一听,略一沉思乐道:“我想起来了,一晃五六年了,差点没认出来,原来是你小子,对了,你不是跟陆……”。说到这,不由恍然大悟,对鲁有光说道:“团座,原来你早有准备,你是想让……。”

    他刚说到这,鲁有光看了他一眼,王魁忙止住了话头。

    许廷州已觉出他们说话吞吞吐吐,可又不便明问。

    鲁有光说:“许先生,虽说我们在一起相处时间不长,可毕竟摸爬滚打、出生入死过,你要是不见外,我可以喊你一声兄弟吗?”

    许廷州先是一愣,接着说道:“鲁团长,你是大官,我是个小商贩,能与你称兄道弟,我是高攀了。”

    鲁有光说:“我们既是兄弟,还有什么高低之分。”

    许廷州说:“团长说的是,可我觉得兄弟情分是记在心里的,不是靠嘴说的,你毕竟是部队里的长官,不能乱了规矩。”

    鲁有光说道:“许兄弟说的好,有见地,就冲你这句话,你这个兄弟我交定了。”

    说完这些,鲁有光开始严肃起来,说道:“许兄弟,我有要事相托,不知你是否答应。”

    他决定摊牌了,因为王魁的到来,证实许廷州不是假冒的,虽然他对许廷州的身份有所疑虑,但从许廷州介绍陆逊情况时说的许多词语判断,鬼子、汉奸是一下说不出这么许多的,既是许廷州他不是**八路军,也是受**八路军影响很深,是倾向**八路军的,最起码是一个有良心、有正义感的中国人,对此虽没有十分把握,但也看出七八分,因此,他决定赌一赌,因为事发突然,时间紧迫,已没有别的选择,他只有孤独一掷冒险了。

    许廷州一见鲁有光满脸严肃,不知发生什么是,听路有光如此说,便回答道:“只要我力所能及的,我一定尽力而为,决无二话。”

    鲁有光说道:“爽快,不过此事十万火急,你要在24小时之内联系上八路军独立游击支队的陆逊,并给与准确的答复。”

    许廷州一听,知道事关重大,不论是真事假,都非同小可,不由略一沉吟:“这……。”

    鲁有光见他如此神情,说道:“怎么许兄弟,很为难吗?”

    许廷州说:“不是,只是时间这么紧,我怕……。”

    没等许廷州说完,鲁有光便打断他说道:“好了,许兄弟,事已至此,我就不瞒你了,我将事情的缘由告诉你,成与不成,你掂量着办。”

    接着鲁有光就如何被骗误杀了胡大海及以下四十多名八路军指战员,之后,“逃跑将军”胡大吹为既达到其反目的,又能排除异己的卑劣目的,让鲁有光与八路军互相残杀,不论结果如何将以开会庆功的理由,将他们团营以上的军官骗到师部,以蓄意制造摩擦、破坏统一战线、破坏抗战的名义,全部就地处决,得知此消息,经与几位营以上军官商议,决定投奔八路军,因没有中间介绍人怕出现误会,所以想请许廷州出面去联络八路军陆逊部。

    许廷州只听得怒惊交加,怒的是,这“逃跑将军”胡大吹,顽固坚持**立场,达到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竟不顾民族大义,蓄意挑起事端,杀害我八路军指战员和抗日志士,做尽了人神共愤的丑恶行径;惊的是,鲁有光被“逃跑将军”胡大吹所逼,选择了投奔八路军这条路。

    这可是一个团的人马,而且许廷州也知道鲁有光为人正直,刚正不阿,能打仗,会带兵,手下个个能打敢拼,在“逃跑将军”胡大吹这个军是战斗力最强的部队,他也知道鲁有光这个团是后编入“逃跑将军”胡大吹这个军的部队,因不是“逃跑将军”胡大吹的嫡系,加上鲁有光的性情与“逃跑将军”胡大吹格格不入,造成双方矛盾不断加剧,自然处处受到刁难和排挤,现在双方已到了翻脸的地步,逼得鲁有光万般无奈,选择投奔八路军这条路。

    可这事太大了,来时的给他任务只是摸清情况,没想到鲁有光被逼无奈,要带整团人马投奔他们,大大出乎了预料之外,他自然没有一点思想准备,暗思,这要是真的,自然是太好了,可要是假的,那后果是不堪设想得。

    他真拿捏不准这事是真是假,这事也必须报告支队首长才能决定,可现在怎么答复才好呢。

    他正自捉摸不定,不由略一迟疑地说道:“这……。”

    鲁有光看出许廷州面有迟疑之色,问道:“怎么许兄弟,是不是有难处?”

    许廷州回答说:“难度肯定有,不过……”

    他刚说到这里,便被王魁打断,嚷道:“许廷州,你小子怎么回事,念在你当过我的兵,我们生死相处过份上,团座才将这么重要的事靠给你,那可是三千多条人命,况且,为了整成这事,团座连自己得命都豁出去了,你对八路说,要还不行,我王魁甘愿赔上一条命,大不了就是一死。”

    王魁的一番话把许廷州说愣了,他不解地望着鲁有光问道:“鲁团长,这是怎么回事?”

    鲁有光说道:“我已经说过,由于我们受骗误杀了胡大海及以下四十名八路军,大错已铸,那么多八路军含冤而死,不管怎么说总得有个交代,这令是我下的,人是我指派的,我知道八路军恩怨分明,不搞株连,因此我决定,到了那边,有我以命相抵谢罪,希望不要牵连弟兄们,让他们到抗日前线去,虽不敢说个个是把好手,但与小鬼子作战他们是不含糊的,让他们多杀小鬼子以谢罪,告慰死难的八路军将士。许兄弟,我可把三千多个弟兄的生死交到你手上了,不知你能不能办到。”

    许廷州一听此话,忙站起身说道:“鲁团长,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说什么呢。一句话,就是上刀山下油锅,豁出我这条命,我也要把这事办成,绝不辜负团长对我的信任。”

    鲁有光一听如释重负,说道:“那一切都拜托了。”

    许廷州说道:“请团长放心,我既答应了,一定做到。不过,由于时间紧迫,希望鲁团长派人到前沿接应,以防节外生枝。”

    鲁有光说:“这好办,让王魁营长去,会更方便些。”

    许廷州说:“那好就这么定了,鲁团长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鲁有光说:“路上千万小心,你手上可攥着三千多条人命,你要尽量快去快回。”

    许廷州说:“我一定小心从事,如果没有其他事,我马上动身。”

    鲁有光说:“天已这么晚了,而且你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许廷州说:“我带着干粮呢,路上吃,事不宜迟,迟则生变。”

    就这样,许廷州告别鲁有光和王魁,一路往回飞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