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大人,豆腐、臭豆腐……”

    段子冲趴在书桌上,有气无力的望着郝建说道。

    这些日子郝建一直在接手、处理清溪县的事情,至于段子冲这边他也没怎么在乎。那一千禁卫也交给驿丞安置去了,也不用他担心。

    “你除了吃,难道就没有别的追求了吗?”

    郝建白了一眼段子冲,这家伙到了清溪县就张开肚子吃,从城南吃到城北,从城西扫荡到城东,只要是地方特色,小吃菜馆,他都一个不落,几乎将清溪县大大小小的餐馆吃了一遍。

    “万般皆下品,惟有口欲强!”

    段子冲摇了摇脑袋:“正所谓:故人西辞黄鹤楼,千里迢迢买鱼头;君问归期未有期,红烧茄子油焖鸡;曾经沧海难为水,鱼香肉丝配鸡腿;相见时难别亦难;清蒸螃蟹别放盐!人间自有美味在,何苦相恋凡世间!”

    这千古流传的诗歌居然还有这个版本?

    郝建瞪大了眼睛,看着段子冲:“没有想到子冲兄是大才啊!”

    “哪里,哪里,比起郝大人的春天不是读书天来,我却是大大的不如,你说我光想着吃,咋地忘了不愿读书还有这般多的理由?”

    段子冲对郝建是发自内心的欣赏和敬仰,你说一个人是有多么的厌学才能写出这般惊世骇俗的诗歌出来?

    郝建没有理会段子冲,继续整理手头上的资料。

    在这个时候李道正带着毛子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郝大人,交接完了没有?”

    这几日李道正天天躺在家里疗伤,加上每日李信等人的精心照顾,伤口已经是愈合的七七八八了,这几次也终于开始迈步出了大门,开始围着郝建转悠起来。

    “差不多了,已经交接完毕了。”

    郝建点点头。

    “恩,那正好先抓了李信等人,反正现在段子冲在,那一千禁卫也在,抓了李信自然不是什么问题!”

    进了屋子李道正直接坐了下来,一点儿也没有当自己是外人。

    “抓李信?还是算了,给他什么罪名?”

    郝建摇了摇头。

    “贪污腐败,你且看我,你是不知道这人为了榨取银钱是怎么做的,首先一进牢狱便是用抹布塞住你的嘴,然后直接上大刑。也不管你死活,打了再说,尔后又将其绑在尿桶上,过了几日才回来招呼你,你看这般可恶!”

    没说几句,周围的人都明白了李道正的意图,明摆着公报私仇。

    郝建却是摇了摇脑袋:“李大人,你太天真了。他们把持清溪县这么多年,早就将一切处理的妥妥当当,最起码我现在在账面上找不出什么贪污腐败的证据。”

    “怎么可能没有,”李道正拿起了郝建面前的账簿,翻看了几页:“你看,这,这,这些都不是吗?”

    叹了一口气,郝建摇了摇脑袋:“这些零零碎碎,加起来一个月只有几百两银子。而且收取这些银钱可都是县衙、府衙暗地里的规矩,若是因为这个抓了他们,怕是等到清溪县安宁下来,我们就会收到别人的弹劾了。”

    县衙、州府都有自己的敛财的法子,而且这法子都是各州府、县衙之间默认的,谁也不许不要,谁也不许多要,算是潜规则。

    李道正摇了摇脑袋:“既然这不行,那我们随便找个理由将他们全抓了,然后自己查找线索不就好了?”

    李道正想的很轻松,在他看来只要自己人多,那么对付一个小小的县丞还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凭什么?”

    郝建放下了手中的书本,看着李道正说道。

    “就凭那一千名禁军,以及段子冲的家丁还有家兵?”

    隔了一会儿,郝建又补充道。

    “如何,不行么?”李道正不乐意了:“禁军战斗力强,段家的家兵长期在外作战,战斗力也不揉,家丁虽然稍次,但也不容小觑!”

    对于拿下清溪县李道正却还是挺有信心的。

    “喏,”郝建拿出了一本登记簿:“李大人,您先看看这个了来……”

    “这是什么?”

    接过了登记簿,李道正好奇的问道。

    “清溪县驿丞交上来的,清溪县驿兵以及驿户的人数统计。”

    郝建淡淡的说道。

    “驿户、驿兵?”拿着手中的登记簿李道正皱了一下眉头,随后很快便开始翻阅起来,很快他便大声惊呼起来:“怎么这么多人?”

    “驿户三万户,合计十五万多人,驿兵一万。这是最近才统计出来的数字,清溪县位置重要,所以驿兵以及驿户是整个西南最多的,有时候甚至还负责其余地方的驿站工作。”

    郝建叹了一口气说道。

    大康是非常重视信息传播的王朝,尤其是其完备的驿站系统。驿站不仅承担传递朝廷命令,驿户还有运送官家货物,可以说是一个大型的国营物流公司。

    最重要的是这个物流的公司还有一个强大的保安团体,驿兵!

    驿兵不同于俯兵、役兵、边军等军种,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保护驿站运送的货物的,以及完成其余的任务。

    在大康驿兵的战斗能力也不弱,他们主要对付的便是拦路抢劫的山贼,如果打规模作战的话肯定是不行的。

    驿站的管辖方式很不同,驿户归驿丞和县令管辖,而驿兵则由当地俯兵参将或总兵统一协管。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防止驿丞的权力过大,威胁地方安全。

    “清溪县,驿丞明摆着是李信的人。这么说驿户多半也是李信的,而今清溪县俯兵惨遭大败,无暇顾及驿兵管理,而今驿兵的指挥权和掌控权在谁的手里也尚未可知。这般看来这事情怕是没有那么简单了。”

    人家现在把屁股擦的干干净净,而且手上说不定还有什么武力加持,这可就不好处理了。

    “不行,他们抓了我进牢狱,这一条总是可以了吧?”

    李道正不依。

    “这就更不行了,人家举报说您是细作,抓您回来盘问也是正常……”

    郝建叹了一口气,这李信他们太聪明了,敲诈从来不挂在嘴边,总是让受害人开口,这样旁的也拿不着证据,他们依旧是清白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李道正一下子没了脾气,看着郝建。

    ……

    “你们可是探明了,那禁军来此的目的?”

    李信这些日子如同惊弓之鸟一般,躲在县衙之中,不敢出门,也不敢见郝建。

    “说是来剿匪的,”常威皱着眉,轻声的说道:“驿站那边有了消息,他们原本是来救郝建和李道正的,可是中途不知为何擒住郝建他们的山匪不战自溃了,这禁军也就被送到了清溪县,照着禁军们的说法是来清溪县保护郝建,顺便协同消灭山贼的。”

    “这般说来便不是冲着我们来的了?”

    李信长舒一口气:“不过,这个郝建可不简单,日后你们千万要小心些,莫要让他抓了把柄,等到时机一到我们便可离开清溪县……唔?什么味儿,好臭?”

    话说到一半儿,忽然一股强烈的臭味便是冒了进来,熏得李信脑袋一晕,差些跌倒在了地上。

    “好臭,啥味儿?”

    不仅是李信,常威也是皱着眉头站了起来,朝着大门走了出去。

    “怎么回事儿?”

    李信皱着眉头,掩着口鼻也跟着站了起来,准备出屋子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知,前些日子这郝建在后衙后院置了一口大缸,也不知里面装的什么,我也没注意!”

    开了门,常威一眼便是看见了郝建,此刻的他正带着毛子以及段子冲等人围在一口大缸旁边,也是纷纷掩着口鼻,十分难受的样子。

    “这郝县令要做什么,难道准备将我们臭死?”

    李信掩着口鼻,十分的生气。心想这的郝建难道准备用着生化武器将自己给消灭掉?

    “郝殿元,你这是作甚,此味儿不堪入鼻,有辱斯文!”

    大缸胖的李道正捂着自己口鼻,一边说着一边连连后退,可是这味儿太过于纯正,即便是李道正想要避开远远地还是能嗅到那股子能让人晕厥的味道。

    相对于李道正的嫌弃,段子冲则张着鼻孔一个劲的嗅着:“没错,没错,就是这味儿,就是这味儿!”

    顿了顿,段子冲又朝着郝建说道:“郝大人,就是如此简单?我觉着去茅房加些臭水味道儿应该更纯正!”

    吞着口水,段子冲又讲手放入到了大缸之中,沾了一点儿卤水,开始吸允起来。

    “子冲兄,难道****成瘾了?”

    郝建吃了一惊,这吃货居然还有这要求。

    一旁的李道正听着加臭水,面部一个劲的抽搐,这两个家伙口味儿太重了。先前听段子冲言臭豆腐为天下第一美味儿,当时只是觉着好奇,便跟了上来,可是没有想到这臭豆腐还真他娘的丑,简直是臭不可闻。

    “建哥儿,这次料足,做了一大缸,应当能在清溪县赚一笔了!”

    毛子也在一边兴奋的说道,这小子也不觉着臭,因为他可知道这里面装着的臭豆腐好吃的很,尤其是这丑卤水较比之前在汴梁做的还要好。

    这做出来的东西定然不会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