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步洲笑嘻嘻的让郝建先稍等一会,自己便迈着步子欢快的朝着外面跑了去。

    “呼延兄,你怎在这里,那新来的县令呢?”

    见着呼延步洲笑嘻嘻的面容,巡检常威皱着眉头有些责备,李信也是皱着眉头,抓了一下光秃秃的脑袋。

    “是自己人,自己人,他贪,贪的厉害!”

    呼延步洲大叫着,兴奋的在官衙叫嚷着,丝毫不在乎周围人投来的奇特目光。

    “谁?”

    李信面色一变,问道。

    “郝建,新来的县令!”

    呼延步洲又叫了起来,也不担心屋内的郝建是否听得见,引得一旁工作的其余衙门官员冷眼连连。

    “怎的,你可是摸清楚了?”

    常威不信,先前来的几个县令也是如此,可惜都死的早,不是落河死了就是暴毙了,也让他们逃了一劫,若是新来的县令想要收拾他们,那么就难办了。

    “细细道来,这郝建究竟是什么意思?”

    一手摸着脑袋,一手摸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李信却是笑了起来。

    “是这样的……”

    呼延步洲详细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也加上了自己的看法。

    “李大人,这可能信?”

    狐疑的看了一眼李信,常威面上还是有些不信。

    “一介寒门出生,身怀大才,而今被送到这个地方,显然心中是有不甘的。再加上而今四周形势危急,外面不是山贼就是邪徒,若是跟着我们自然能保命又能换得财富,这不假!”

    李信哈哈笑着,面上闪过一抹得意。

    “就是,李大人说的不错,这郝建自然是看透了这一点才会归降我们的。”

    呼延步洲点点头,十分赞同。

    可常威还是不信:“这人底子我们不清,还是等过了几天看明白之后再说。”

    “常巡检说的不错,我们还是先去看看那县太老爷究竟是什么意思吧。”

    李信虽然心中有谱,却还是担心郝建是故意而为之。

    在大康读书人最重要的便是气节,可以饿死也不能贪污腐败。即便是大康王朝上下信奉仁孝,并用其治理天下,若是有贪污舞弊的事情官家可是从未都没有饶过的。

    带着几分怀疑李信还是迈入到了郝建所在的房间,这里是府衙文书办公的地方,里面堆满了县衙的文件、账簿。因为郝建的到来,这里办公的文书全都被呼延步洲给赶了出来,只余下郝建一人。

    当李信进入之后,却是看着郝建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一本账簿在那里写写画画,抄抄写写的。

    见到如此李信愣了一下,他身旁的巡检常威当即朝着周围使了一个眼色,吩咐不相干的人退去,而自己却重重捏了捏手里的长刃,望着呼延步洲。

    “不是我,”呼延步洲当即叫了起来:“兴许是误会,真是误会!”

    “莫动武,先去看看再说。”

    面色一沉,李信拦住了想要上前质问呼延步洲的常威,然后直接迈了步子进入到房间。

    此时的郝建一手拿着账簿,一手在一张白纸上写写画画,遇到有问题的地方便在账簿上做了一个记号,然后咧嘴笑了笑,又写在白纸上。

    “郝大人,您这是作甚呢?县丞李大人来了!”

    呼延步洲虽是跟在李信的身后,却是第一个开口介绍,然后心虚的望了李信一眼。

    “哦,算账呢。你们二位谁是李信?”

    郝建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站立的二人,一个是光头胖子,还有一个是彪形大汉。

    “在下清溪县县丞李信,这位是我们清溪县巡检常威,常大人!”

    扫了一眼郝建,眼睛在郝建书写的白纸上盯了几眼,李信才缓缓说道。

    “失敬,原来二位是清溪县肱骨。”

    郝建礼貌性的回了一句,继续自己的写写画画。

    这下李信是在一边看的清清楚楚,这郝建竟然将账簿上有问题的账目给画了出来,然后腾写在了白纸上。

    这是在收集证据?

    李信和常威二人瞪大了眼睛,心中竟然有些发虚了。

    呼延步洲也是看的清楚,这郝建写的是什么东西,他又看了一眼李信和常威的眼神,当即上前焦急的冲着郝建询问道:“郝大人,您这是作甚呢?”

    听着呼延步洲继续朝着自己询问,郝建这才放下了纸笔,笑了笑:“算账哩。你们几个好生厉害,小半个月居然搜刮了这么多银钱……”

    见着郝建发笑,呼延步洲面色再度一变:“你算这作甚?交给我便行了!”

    “那怎么行,现在算清楚你们现在一个月能有多少银钱,将来分账的时候的你们短了我应该怎么办?”

    郝建放下了纸笔,面上露出了不悦。

    “分账?”

    呼延步洲看了一眼李信又看了一眼常威,皱着眉头回应道。

    李信也是跟着皱起了眉头,这新来的县令是什么意思?

    “是啊,就是分账。现在可要算清楚了!方才不是说了吗,我身为县令要拿大头,乍得,现在你们反悔了?”

    郝建放下了纸笔,站了起来脸上写满了不满。

    “哦,对对,是分账,分账!”

    呼延步洲长舒一口气,一面擦着自己面上的汗珠儿,一边朝着李信和常威二人讨好的笑了笑,又转过脑袋朝着郝建说道:“郝大人,您这就是见外了吧,我们现在都是自己人了,难道你还以为我们能骗你不成?”

    李信恍然,窃笑一声,没有说话。

    巡检常威也是松开了自己手中的利刃,环视了周围一眼,便是朝着后面退了一步,反身关了房门。

    “李县丞,你们一月私下收入挺不错呢,好几百两呢!这应该能每日吃鲍参翅肚了吧?”

    郝建舔了舔嘴,好奇的问道。

    几百两你吃鲍参翅肚?

    李信嘴角一扬,轻蔑的一笑,究竟是寒门出身,这上好的燕窝鱼翅哪一样不是上百两雪花银!

    对于郝建,此时李信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这家伙就是一个有才的土包子!

    “若是大人喜欢,卑职可以天天带大人去县里最好的酒楼去吃鲍参翅肚。”

    李信面上带着蔑笑上前揖手朝着郝建说道。

    连连摆手,郝建皱着眉:“别别别,我初来乍到还是低调一点儿比较好,你一个月就给我几百两银子,折现好了,若是我想吃了自己私下叫人去买便是了。”

    “全听大人的。”

    李信笑了笑。

    “这账簿你们可是要放好了,莫要别人给拿走了,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大意不得。”

    郝建将账簿还给了呼延步洲顺便提醒了一句。

    “下官知道了,请郝大人宽心。”

    呼延步洲笑了笑,收了账簿便是贴身放好。

    “对了,郝大人,我可是听闻您身边还有一个书童,好像就是前礼部尚书李道正大人,不知那位大人呢?”

    李信的好奇的看了一眼郝建,先前郝建身旁的家丁他可是见了,年纪小,一看双手就晓得是穷苦出身,不会是李道正。

    关于郝建身边书童的事情,可以说李信他们早就知道了,尤其是上面可是有人专门下了命令要好生照顾。

    “李道正,李大人?”

    郝建摇了摇头:“不晓得,他可是三品大员,虽然现在撤了职,可毕竟和我不是一条路子。我和他的关系你们也晓得,可是圣意难违,我才勉强和他一起。这不,到了清溪县这位李大人便是不见了,我也是轻松了一下。”

    对于郝建的无所谓,李信面上则是闪过了一阵狐疑。

    李道正是皇帝送给郝建的书童,虽然是惩罚李道正,可毕竟人家是前三品大员,郝建一个区区九品芝麻官儿,怎么可能慢待李道正,这里面自然是有问题。

    难道这个人不是郝建?

    那也不可能,方才来的路上李信也是朝着呼延步洲核实了一下郝建的身份,这印鉴、画像还有圣旨全都对上了,不会是假的。

    “那您可晓得这位李大人去了何处,我也好生安排?”

    李信开口朝着郝建询问起来。

    “我那敢去打听,或是去了周边访友,或是寄情于山水陶冶情操去了,我可管不着。”

    郝建耸耸肩膀,面上带着一抹笑意说道。

    “如此,那下官便不管了。”

    李信再度狐疑的看了一眼郝建,却发现郝建面上居然带着一抹偷笑,虽然消失的很快,可李信还是确定自己见着了。

    “对了,郝大人的印鉴、官文、官印我都核实了一下都没有问题。郝大人这边可以上任了,这些日子我便带着郝大人在县衙内好生转悠一下,了解一下清溪县内部设置和情况。”

    藏住了自己的好奇,李信又朝着郝建说道。

    郝建点点头:“也好,我对清溪县不熟悉,这些日子还麻烦李大人多多指点了!”

    “大人严重了,您才是地方父母,日后我们还是要仰仗您的扶持呢。”

    笑了笑,李信假心假意的说道。

    “不过郝大人,现如今清溪县的问题严峻,您上任之后还是应该上书朝廷,让他们再度发兵,剿灭清溪县匪患才是,不然清溪县永不得宁日!”

    李信又朝着郝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