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午夜十分,杨老爹才苏醒过来。

    “老爹,您继续休息。”

    郝建见到杨老爹苏醒了,朝着老爹轻声说道。

    “没事儿,倒是拖累你了,我也没有想到这李员外居然见财起意,诬陷我……”

    杨老爹一面说着,眼泪一面簌簌落着。

    “不碍事儿,那李员外我会让他知晓厉害!”

    郝建沉声说道。

    “建哥儿,你可别做傻事啊,你可有着大好前途,可别污了前程!”

    听出来郝建话语中的杀气,杨老爹赶紧朝着郝建提醒道。

    “您老宽心,我不会做啥事儿的,只是那李员外不受到惩罚我于心不甘。”

    郝建冷声说道。

    “唉,罢了,建哥儿也不要追究了。这事儿在大康也算是见怪不怪,早就不稀奇了,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还能做什么呢?”

    叹了一口气,杨老爹算是认命一般说道。

    “我省得,杨老爹你还是先休息吧。我自有分寸!”

    郝建点点头。

    “我知道你心中有沟壑,可建哥儿可不要将心思全放在这世俗小事儿上,你的路在远方!”

    老爹怕郝建做出傻事,朝着郝建低声说道。

    郝建不再回应,只是宽慰着杨老爹入睡。

    等到杨老爹入睡,毛子才拿着金疮药来到郝建身边朝着郝建说道:“建哥儿,擦些药吧,好的快些!”

    “不了,我这伤口有人给我医,你不操心。”

    一面说着郝建一面拿出了圣旨和官印,心中则是在盘算,若是这东西真的拿了出来,按照这些家丁的手脚怕是今日反而活不成了。

    强抢九品官员已经算得上谋反了,为了自保这群人一定会杀人灭口。看来这没拿出这些东西反而算是一件好事儿,也不算差。

    “可,这伤口必须要早点擦药比较好啊!”

    毛子朝着郝建继续说道。

    “不用,这伤口我有用。”郝建一面看着圣旨一面朝着毛子说道:“这几天我们先照顾老爹,等老爹身子好些了,你帮我做些事情!”

    “您直说就行了,什么事情?”

    毛子好奇的朝着郝建说道。

    “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郝建看着手中的圣旨,接下来便是利用这圣旨的时候了。

    在床上躺了五天之后,杨老爹的身体恢复了许多,能勉强的站立起来,移动几步,可郎中还是交代不可轻易活动。

    看见杨老爹身体在逐渐的恢复,而郝建这才开始执行他的计划。

    ……

    宣武门,皇宫入口。外面便是繁华的开封府龙兴街,每日朝廷百官们上朝和下朝便是从这里经过。

    刚到了下朝时候,文官便从宣武门走出上轿、武官也从宣武门走出上马踏入到龙兴街。

    而此时也是龙兴街最繁华的时候,官员们在龙兴街分道扬镳,各自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

    保卫官员的卫兵守护着官员们的轿子将龙兴街两旁的市民驱赶到两边,阻拦那些上前伸冤的人。

    当朝阁老,徐本忠坐在轿子里面皱着眉头,这些天圣上并不高兴,东北大旱、南方水涝、西北犬戎犯边、国内更是有白莲教等邪教作乱,整个大康怎一个乱字了得。

    所以皇帝不开心,作为臣子也跟着悲哀,思考这应该如何度过眼下的危机。

    然而就在此时轿子居然停下来,掀开帘子徐本忠才发现并未达到自己的府邸:“怎么回事儿?”

    “大人,有人拦轿!”

    很快便有人上前汇报起来,这种拦路伸冤的事情几乎每天都会发生,可当朝阁老又不是负责刑律的刑部,所以每次遇见这样的事情只能将其驱赶。

    “赶走便是,怎的停下?”

    按道理说这种情况他们遇到了不少,也应该知道如何解决才是啊。

    “大人您还是出来看看,这人手持圣旨、拳握官印,怕不是一般人?”

    下属很快汇报着情况。

    “圣旨、官印?”听见这两样东西徐本忠一下子变得慎重起来:“叫那人过来!”

    圣旨和官印这两样东西在大康都属于极其贵重的东西,可不是随意拿在手中把玩的。

    “这个,大人怕是不可能啊!”

    对于徐本忠的提议却遭受到了的下属的否定。

    “恩?来者何人,难道还要我下轿迎接?”

    徐本忠顿时火起,朝着下属厉声喝问道。

    “不是的大人,那个人已经昏倒在了路中间,我们见了圣旨和官印不敢造次便来请教大人应该如何!”

    在这个时候下属才将事情完整的说了出来。

    “早这样说不就好了,落轿,我去看看!”

    徐本忠叹了一口气,这又是拿圣旨又是拿官印拦自己的路,不知道又是为的何事了。

    轿子随着徐本忠的一声命令之后便缓缓停了下来,待心腹撩开卷帘,徐本忠才皱着眉头行了下来,朝着前面走去。

    徐本忠的轿子前站立着两队护卫的护卫,这是专门护卫官员安全的士兵,下了轿子徐本忠便看见两队护卫前方方正正的躺着一个男子,这男子衣衫破烂,一手握黄色锦缎,上纹着双龙戏珠图,不用说这物便是传说中的圣旨。圣旨是皇家圣物,传递皇恩之用,只许天家使用,不准他人仿造,否则便是灭九族之大祸。再看这男子另一手握之物,却是一个方方正正的铜玺,上面雕刻着飞鱼走兽,一看便知这也是官家之物。

    这样一副场景出现自然是引起不少人的围观,可是奈何官家卫队在此,普通庶人也不敢造次,只得了老实在一边看着,然后窃窃聊着。虽市井小民从未见过这官印和圣旨真容,可这两样东西在坊间也是流传已久,很快就被对上号了。

    发生大事了!

    这是市井小民们首先确认的事情,然后他们继续围拢在一起踮着脚等待着事情的后续发展。

    “他这是怎地了?”

    见到这些东西,徐本忠一眼便能识出真假,于是便更加的疑惑了。

    如今大康虽然面临的问题众多,可皇族天威犹存,不是什么人都敢得罪手握圣旨、身负官印的人。

    “属下不值,这人只是叫着大人的名号,我们还未做出反应他就已经躺在地上了。”

    一个护卫很快出列朝着徐本忠揖手说道。

    听见这话徐本忠眉头一拧,疑惑的再度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男子。那男子就这样将圣旨摊在地上,手中的官印也恰好的展现在众人面前。

    不知道为什么徐本忠总是觉得躺在地上的这人自己应该认识的。

    带着好奇和疑惑徐本忠再度迈着步子朝着前面走去,没一会儿功夫他便走到了倒地那人的面前,那人面部侧躺着,在远方见不到真容,可只要走进稍微低下头便能清楚的看清此人的真容。

    见到这人,徐本忠只觉面部抽动了几下,而自己的右眼皮也开始不安的跳动了起来,心中也随之升起了强烈的不安。

    似乎倒地这人也感觉到了徐本忠的出现,他微微的动了动,然后眼睛眯开了一条缝,声音也是柔弱的响起:“老师,救救学生……”

    随后又是眼睛一闭,四肢酸软,好似又失去了知觉。

    “来人,将他扶起,先送回府!”

    轻叹了一口气,徐本忠朝着身边的一员心腹说道,然后自己便迈着步子朝着自己轿子所在的地方走去。

    一边皱着,徐本忠一边轻声呢喃着:“郝建啊,郝建,你咋又给我冒出来了呢?”

    躺在徐本忠座驾前,手持圣旨、身负官印的这人不是郝建又是何人。

    郝建被护卫搀扶着走在了队伍的最后,而徐本忠也心怀着忐忑回到了轿子。

    徐本忠很快便确定了一件事情,怕恶事马上又要出现了。

    第一次徐本忠遇见郝建的时候他饿晕在金銮殿惹得群臣连带,第二次中元节徐本忠更是折了十两雪花银,还有半桌美味儿;这第三次嘛,郝建又躺在了自己面前,看他的架势不用说多半又招了噩运。

    当朝官员饿晕在龙兴街,皇宫大道门口,这事儿要是传入到了天家耳中怕是又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周遭的市井小民们也发现了事情继续发展着,看着大官儿下了轿子,走到郝建面前看了一眼便将郝建扶起,一言不发的就走了。

    “唉,怎么回事儿?”

    望着已经走远的队伍,一人还未回过神来朝着身边的人询问道。

    “大事了,大事啊!没看着这又是圣旨,又是官印的,怕是什么地方染上祸事儿,而今回来求圣上做主的了!”

    在封建制度严明的时代,有了官身还带着圣旨,这样的人物已经算是贵族大老爷,是普通人不能招惹的存在,而目前就有一位这样的人物躺在地上,那么原因只有一个,大事儿发生了。

    “唉,这世道,怕是又要乱起来了,去年还有三甲进士饿晕在金銮殿,而今又有当朝官员晕倒在龙兴街,唉……”

    这些年大康总体说来还算是不错,不过大大小小的灾难还是有不少,不过在某些人看来这居然有些乱世初期的征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