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的不确定,让如歌也替她心痛了起来。

    “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珍重。”

    “珍重。”

    如歌转身离开了洛河,回宫以前,自己想见的人都见过了,而羲和那儿,自己也让江南带了信函给他,告诉了他自己的去向,于是便坦然的走向了杨广居住的行宫。

    侍卫将如歌带进行宫的时候,杨广正斜靠在一张很大的软榻上,上面铺着金色的被褥,双手各拥着一位身着纱衣的女子,她们娇媚的笑着,对如歌的到来视若无睹。

    这一刻,如歌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对于杨广,她是没有爱情的,因为见到这一幕,她除了惋惜之外,没有一点点的愤怒。

    就像臣下见到君王一样,如歌跪了下去,道:“参见皇上。”

    对于如歌的漠然,杨广的心中怒火顿生,推开了身旁的女人,坐起了身,道:“朕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呢。”

    如歌淡淡的道:“臣妾出宫是经过了皇上您的允许,至于羲和带走臣妾一事,不过只是出于朋友之谊而已。”

    “那么玉玺呢?”杨广怒道。

    “臣妾未能追回。”如歌道。

    “出宫之前,你信誓旦旦的向朕保证,一定可以追回玉玺,现在呢?是不是要让朕给你下一个欺君之罪啊?”其实杨广生气的,并非玉玺的事,大隋气数将近,作为天子的他,又怎会没有一点预感呢。他气的是如歌的漠然,他从未如此强烈的想要征服一个女人,不光是她的人,还有她的心。

    “你们下去。”杨广怒吼着挥退了床上的女人,待她们离去后,他一把将如歌拉上了床榻,看着身上这个近在咫尺的男人,如歌明白,他是爱自己的,只是他也爱美色。

    “你最好给朕搞清楚,你是朕的夫人,你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包括这儿。”杨广的手轻轻指向了如歌的心脏,如歌终于知道了他愤怒的真正原因,那是因为羲和从他眼前带走了自己。

    杨广的吻重重的落在了如歌的唇上,而指尖也在不断的向下游离着,如歌却只是淡然的望着上面的锦账,没有反抗,也没有迎合。

    锦账顶上,一朵用金色丝线绣着的牡丹开得正艳,只是在如歌眼中,太过鲜艳,也就意味着死亡的临近了。

    杨广终于沉沉的睡去了,如歌穿上了衣裳,走到床边,企图让晚风抚平自己的思绪,而窗外出现的人影,却让如歌的思绪更加乱了起来。

    屋外的人是李建成,他静静的站着,神色比以往更憔悴了,如歌不知道他为何会来这里,更不知道他看到了多少。

    因为杨广即将南巡,所以下令各地留守都要上缴巨额的财产,以供皇室众人一路的花费,而李建成此次进京,正是奉旨上供来的,因为李家在朝堂的势力不容小视,因此,杨广特意恩准他住在行宫,明日与他一起回宫。

    因为念及如歌就在行宫,与自己近在咫尺,却又一直见不到她的人,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眠,于是起身,在宫内四处转了一圈,却刚好看到了如歌和杨广之间发生的事。

    有那么一刻,他想要不顾一切的冲进去,从杨广身边带走如歌,但临行前,长孙无忌的交代却让他放弃了。

    上缴税贡,本用不着李建成亲自出马的,但为着想要再见如歌一面,李建成竟然自动请缨,护送银两上京,他的这些举动,自然瞒不过长孙无忌的眼睛,于是,在临行前,长孙无忌对他说道:“现在如歌是杨广的妃子,这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如果你此次进京,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的话,那么你和如歌之前所做的牺牲都将白费,更会让宇文化及找到借口,将李家推进万劫不复的死地。”

    如歌看到李建成的一瞬间,本想哭泣的,可嘴角却莫名的勾起了一抹嘲讽的微笑,曾经他是她的牵挂,可也正是他,将自己一手送进了皇宫,雁门的那场雪只剩下了回忆,过后,便是无止尽的苍白。

    李建成的眼神中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却又怕惊醒了杨广,所以他期待如歌能看懂他的神情,给他一个说话的机会。

    但如歌只是淡淡的点头,以示招呼,对于刚才和杨广之间的事,似乎并不介怀李建成看到了多少,这倒让李建成不知所措了起来。

    轻轻关上了窗户,背过身,如歌却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伤痛,哭了起来,缓缓蹲了下去,将哭声隐藏在自己的臂弯中,她本以为,当自己第一次踏上了天子的床榻,就连着自己的一颗心交给了他,可最近发生的事,却让她突然惊觉,连杨广也不属于她,而她的心,始终还停留在那纵马驰骋在雁门关的那个男人身上。

    再见李建成,将自己伪装的坚强化成嘴角的一抹嘲笑,转过身,屋内却是更为迷茫的黑暗,于是,坚强破碎,但奈何哭泣也只能是如此的压抑。

    李建成在屋外站了很久,直到巡夜的侍卫传来了脚步声,他才匆匆离开,回了自己的住房,如歌,抹之不去的名字,却只能注定咫尺天涯。

    擦干脸上的泪痕,如歌和衣在杨广身边躺了下来,尽管她开始怀疑自己选择回宫的正确性,但也明白,现在没有退路了。

    次日一早,当宇文化及看到如歌出现在杨广身边的时候,心中多少有些讶异,但他很快就将心中的讶异掩藏了起来,过来行礼道:“微臣参见皇上,参见如夫人,当日之事,让如夫人受惊了,请皇上和夫人恕罪。”

    如歌浅浅的一笑,道:“当日之事,只是个误会,将军不必介怀。”

    “谢夫人。”

    如歌转过头,再不看他。

    行宫外,一辆华丽的马车早已等候在那里了,后边跟着长长的侍卫队,而李建成则骑着马侯在马车的旁边。

    如歌只看了他一眼,便随着杨广坐进了马车车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