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州,校场上,雄州军正在进行训练。【虽然天时已经比较冷了,可是,将士们却是挥汗如而,没有人偷懒,训练得特别刻苦,特别认真。

    这次深入辽国掳掠,收获极其丰厚,得到赏赐的人高达九成以上。没有得到赏赐的主要是因为了犯了错失,要么功过相抵,要么就是给撤职查办,或是剔除出军队了。

    将士们得到的赏赐异常丰厚,最差的也可以过十几年安稳日子了。最好的可以当几辈子土财主了,几代人不用愁吃穿了。这些,都是他们应得的,是他们功劳的最好认可。

    最让将士们欣慰的是,赏赐很公正,没有冒功抢功这种事,这在以往是根本不可能想象的事情。公正,是一支军队赖以存在的基石,宋军最为缺乏的就是这种东西。如此之公正,最是让将士们信服,其欢喜程度远远过了得到的赏赐。

    “杀!…”

    “劈!”

    “射!”

    一声又一声有力的吼声不断,此起彼伏,将士们的训练,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

    “吴兄弟,我可想不明白了,为何要训练十万新兵呢?我们没那么多马呀。…”周威有些想不明白,冲吴膜问道。

    以周威想来,这次掳掠是新军的最好考验,新军虽然有挫折,有失败,却是证明了新军的强悍战力。那么,新军的训练,就是要依这种方式进行。这次掳掠,缴获了五万多匹战马,扩充的新军就应该是五万多。而吴膜却是下令扩充新军十万,这样一算下来,就会有好几万人没战马。

    按照新军的打法,若是没有战马,就不能快机动”不能来去如风”这没有战马的数万人,不就是摆设么?

    “周将军,你要这么想。辽狗的反扑很快就要来了,我们在边关打,又不会骑马冲入辽境,他们不一样可以派上用场么?…”吴模解释道。

    其实”按照吴模的谋划,接下来这一仗要去涿州,要大规模深入辽境。当然,这是最高机密,到眼下为止,只有吴膜和王韶两人知晓,吴膜不可能泄露这种机密,才如此说。

    “哎!。”周威叹口气,很是不爽的道:“若我们能再次深入辽境,那该多好!最好是”能把涿州打下来。吴兄弟,你知晓么?我在涿州城下痛骂耶律昭,那是何等的让我欢喜呢?太让人欢喜了!…”

    说到这里,声调转高,道:“可是,只能骂,不能攻打涿州,又让我很恼火。【吴兄弟,要不,我们接下来这一仗去打涿州。…”

    “打涿柑?”吴膜眉头一挑,道:“由。”

    “还有甚理呢?那本来就是大宋的土地,给辽狗强占了去,我们去打回来,天经地义!…”周威恨恨不已,右手紧握成拳”不住晃动。

    吴膜还以为他有更深层的考量,原来仅仅是这理由。这理由是天经地义,可是”这得视情形而定,笑道:“说得好!周将军,我们接下来这一仗,肯定不会输。随着战争的进行”我们就会缴获不少战马,不就可以用来装备他们么?这得早做准备”早早训练起来,要不然,到时就来不及了。…”

    吴膜之所以要扩充新军十万,那是因为,接下来这一仗要深入辽境,要攻打涿州,出动的军队很多,十万大军不见得够用,得多准备几万。他们没马匹,这不要紧。可以让他们充当预备队,进行补充就行了。

    若是打得顺利,缴获了战马,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他们装备起来。只是,这种考量不能对周威说,是出于保密需要。

    “还是吴兄弟思虑周全。…”周威一想也是这理。

    “周将军,就照这么训练,我去别处瞧瞧。…”吴模辞别周威,赶去别处。

    王韶回汴京了,边关事宜几乎就压在吴睢身上,吴膜不得不四处奔波,监督新军训练。

    汴京,皇城外,王韶疾驰而来,风尘彳卜仆,一身的泥土。

    翻身下马,快步进入皇城。

    “是王枢密!…”

    “王枢密回来了!…”

    王韶是名将,深得将士们的喜爱,把守皇城的禁军将士一见到他,不由得大是欢喜,忙冲他见礼。王韶挥手,道声罢了,快步而去。

    集英殿,宋神宗、王安石、吕惠卿、吕公著四人凑在一起,正在商议军机。

    “你们说,接下来这一仗要怎生打?…”宋神宗眉头拧得很紧,道:“联想来想去,都没有想到一个好办法,除了拼,还是只能拼!敢拼当然好,可是,若是拼得不好,却是伤亡惨重呀!。”说到后来,眉头拧成了川字。

    “官家,若是能让西夏不趁机出兵,那就好了。…”吕公著抢着回答,道:“为了不让西夏出兵,大宋可以作些退让。”

    与辽国的仗,必然是一场大战,能让西夏不出兵的话,着实是好事。为了达到这一目的,适当退让,不是不可以。

    “想法不错,就是很难实现。”吕惠卿不住摇头,道:“西夏对关中垂涎已久,此时不出兵,更待何时?即使大宋退让得再多,西夏也会出兵。我们的退让,反倒是助长了西夏的嚣张气焰。”。

    “臣也如此以为。…”王安石接过话头,道:“无论大宋怎样退步,都不会满足西夏,再多的财货也不如关中重要。得到关中,西夏的国力会增加好几倍,这样的好事不要,去拿一些区区之利,李秉常断不会去干……”

    “介甫言之有理。”宋神宗眉头紧皱着:“若是出财货能让西夏不出兵,联宁愿疼一次。就怕西夏拿了财货,仍是要出兵,大宋的财货反倒是助纣为虐了,那就是撤石头砸自己的脚。”

    以西夏的胃口来说,给多少财货都不可能满足,最可能的结果是,既拿了宋朝的财货,还要出兵攻打宋朝。这是上百年的教训,无论是西夏,还是辽国,都是这么做的。一边拿宋朝的岁币,一边出兵狠打宋朝。

    “要是陕州兵不chou调,那就好了。”吕惠卿叹口气。

    “耶律洪基不是个吃亏的人,他的反扑将会异常凶猛,要是不能chou调西兵,北方哪里守得住呀。”吕公著不住摇头:“要是不去掳掠,哪有这种事。这都是边将好大喜功,致使兵连祸结,不知要到何时才能太平。”

    他是反对派干将,对于他来说,局势越1uan越好,不会错过这种中伤的良机。

    “闭嘴!”宋神宗却是喝斥一声,道:“虎有伤人意,不管你猎不猎虎,虎都会伤人的。这次掳掠,给大宋强军指明了方向,有此一点,就足够了。只需要时间,联就会有数十万这样的大军,到那时,还怕辽国么?”

    “官家,那是以后的事了,眼下之事,如何处置呢?”吕公著不会罢休。

    “这个……………,宋神宗还真给问住了。

    吕公著虽然没有安好心,却是问出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宋神宗虽然找到了建立新军的方向,可是,那需要时间。眼下,耶律洪基的反扑在即,西夏入侵在即,宋朝两面受敌,这一关过不去,一切都是空谈。

    “禀官家,王韶求见!…”就在这时,邵九快步进来禀报。

    “王韶?快,快叫他进来!…”一听此言,宋神宗不由得欢喜不已。王韶是他的心腹爱将,是他的左臂右膀,是宋神宗的主要军事助手,王韶一直不在汴京,这让宋神宗在处理军事问题时总是缚手缚脚。早就盼着王韶回京,只要王韶回来,解决军事问题就容易多了。

    王韶回来得真是时候,正是宋神宗焦头烂额之时,宋神宗三步并作两步,迎将上去。没想到,和大步进来的王韶撞个满怀,惊得王韶不住请罪:“官家,臣冲撞龙休,死罪!死罪!”。

    “哎呀,别说那些!”宋神宗拉着王韶的手,拽将进来,左打量,右打量,不由得笑道:“王韶,你刚到京的吧?一身的灰尘,风尘彳卜仆的。”一边说,一边为王韶扑打灰尘,惊得王韶又是一通请罪。

    “官家,能赏点茶给臣么?…”王韶一路急赶,嗓子都冒烟了,说来声音有些嘶哑。

    “呵呵!”宋神宗冲邵九一招手:“茶来!”。

    邵九领命,忙递上茶水,王韶接过,三两口喝干,大声道:“再来!…”

    一连饮了七八杯茶,这才作罢,宋神宗笑着打量王韶饮茶,没有催促。

    吕公著看在眼里,很是妒忌,这是何等的恩宠呀?他却从来没有得到过。

    “坐!坐!都坐下!”

    宋神宗招呼众人坐下,问道:“王韶,这次掳掠,你们打得漂亮!是上百年来,打得最漂亮的一次!斩杀数万辽狗不说,还掳获了那么多的财货。辽狗掳获了大宋上百年,大宋终于还以颜色,让人想想就舒畅!呵呵!”

    笑声欢畅,特别快活!

    这一次,虽然把天捅漏了,麻烦很大,却也是难得的大胜仗,着实让人舒畅,众人跟着大笑。就是吕公著,也是陪着笑。

    “可是,王韶,耶律洪基不是个吃亏的人,他吃了这么大的亏,一定会想方设法反扑,他会起倾国之兵一战。…”宋神宗笑过之后,脸一肃,眉头拧在一起了:“若是对付耶律洪基,联自是不惧。可是,西夏会趁机出兵,攻打陕州北部,直下关中,大宋两面受敌,如何是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