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场景,根本就不用再战斗了,甚至完全可以说,就是单方面的捉捕和受降。

    在梁山人马正对面的火兵,此时大部分非死即伤。便是那些火兵两侧的步兵,此时也丝毫没有了任何抵抗的勇气。

    不论从那个角度来说,此时青面兽杨志所率领的梁山人马,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对着眼前的魏定国所部进行一次酣畅淋漓的大屠杀。

    但是,杨志并没有那般做,甚至,他先前在发令之时,便原原本本地重复了晁盖对他的要求,只要放下武器,真心投降,便可以绕过对方的性命。

    谁都是娘生爹养的,谁都有父母妻儿,谁都只有一条性命。

    便是这些官军,他们也只是政治的工具,或者说是那赵官家与蔡京手中复仇的工具。

    坦白来说,梁山与他们,并没有多大的仇怨。梁山一向不是嗜杀的地方,尽管是面对敌人,晁盖也尽量怀着一颗仁慈之心。

    当然,这些都是针对于那些无辜之人。对于那些与梁山有着深仇大恨,或者大奸大恶之人,梁山泊也绝不姑息。

    砰。

    魏定国沉沉摔在地上,他脑袋完全晕了。

    这是什么火器,他魏定国在先前,莫说见,便是听都没有听过。

    甚至,魏定国想来,若是这样的火器一旦出现在战场上,哪里还有什么对手。

    魏定国虽然没有受伤,但是那火器喷射出的碎石还是有着一块打在他肩头。虽说他穿着甲胄,那碎石没有起到什么实质性的杀伤作用,但是魏定国却感觉肩膀处宛如被对方钻了一个血洞一般,疼痛难忍。

    看着周围的一片混乱,听着那交织成一片的悲鸣,哭喊,投降,以及梁山人马的喊杀声,甚至魏定国看到自己那些部从不住对着梁山人马投降,魏定国心头顿时出现了从未有过的绝望。

    此时,对于那些投降梁山的士卒,魏定国却是没有丝毫的恨意。

    若是战马还在,他还有着拼杀的勇气。可是如今,连自己身下的战马,都直倒在地上不住地喘息。

    “给我绑了!”

    瞬间,魏定国便听到到一道喝声传来,紧接着,魏定国便感觉自己被几个梁山士卒给架了起来,眼前也正好出现了那青面兽杨志的面孔。

    “魏将军,只能暂时先委屈你了!”

    杨志看着眼前的神火将魏定国,淡淡的说着,继而魏定国便被那些梁山士卒给捆住了双手。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帮梁山贼寇……”

    啪!

    便在此时,杨志便听到不远处那祝彪的叫嚷声。但是他话音未落,便被人狠狠给抽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给老 子闭嘴,再嚷嚷老 子叫汤隆哥哥直接拿炮轰死你!”

    那头目看着祝彪,冷笑说道:“你若是真那般牛掰,干嘛不早早上天?还不是在咱们梁山的天王炮之下吓得跟龟孙一样!”

    祝彪完全懵了,先前是他压根没有见过的火器,直接超乎了他的认知,那股子恐怖的气浪直接将还没有完全退回的他瞬间从马上掀飞了。

    而此时,祝彪居然被一个小小的梁山贼寇在大庭广众之下给掌掴了。他祝彪何等身份,他可是堂堂祝家庄的三公子,他可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不待祝彪反应过来,他已经被五花大绑起来,捆了个严严实实。

    “把这厮捆严实,看仔细了”,扑天雕李应看着眼前被困成粽子一般的祝彪,不由对着一旁那士卒吩咐说道:“这厮可是天王哥哥点名要的关键人物,万万马虎不得!”

    “李应哥哥放心,俺们马军三营办事,什么时候出过岔子!”,那头目看着李应说道,同时将一旁的圣水将单廷圭也一并捆了过来,将这三个要害人物放在一起,继而对着杨志说道:“哥哥,要不俺们二队亲自看守这三人?”

    “行,就依你!”

    杨志闻言,当即点点头说道:“不过刘二愣子,你可将眼睛放仔细点。这三人要是出了任何事情,我可没办法和天王哥哥交代!”

    “哥哥你只管放心,出了事,俺只管将头割下来给你当夜壶去!”

    “少他 娘的放屁”,杨志闻言,顿时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老 子又不是没个夜壶,该干嘛干嘛去!”

    李应见得此时杨志与他马军三营的部下对话,不由一脸莞尔之色。而与此同时,李应眼神中倒是流露出一丝丝羡慕之意。

    先前,他们刚刚上山,晁盖还没有给他们安排具体的职务。

    自从成为李家庄庄主一来,他哪一天过得不是养尊处优的生活。虽说这样富家翁的日子,衣食富足,而且他这李应这经营生意的头脑也不错,但是他李应也是自负一声武艺,却难有用武之地。此时见得这行伍之间的生活,顿时燃气了他内心中的某种渴望。

    李应心想:也许,此番上了梁山,倒是正好过一番与先前不同的生活。

    此时,整个战场直接被杨志等梁山士卒人控制,虽然杨志将一半的部队都给栾氏两兄弟前去追缴那些逃兵了,但是眼下这战场一边倒的状态,哪里还需要动手?

    “报……”

    没过多久,便有着一骑前来,那马背上的士卒飞身下马,顿时对着杨志沉沉说道:“禀告杨志哥哥,栾廷玉与栾廷芳哥哥已经将那些逃兵悉数围捕了,不曾有着一人漏网,特地教小人前来报信!”

    “好!约莫有着多少人?”

    闻言,杨志那颗悬着的心顿时便放下了不少。若是教对方逃脱了,那陈翥必定会得知了消息,到时候,接下来的戏便唱不成了!

    “一共是四百三十二人!”

    杨志闻言,继而点点头,随即目光又开始对着自己周围的马军四营的梁山人马扫视,最终目光落在一个中等个头,但是颇为伶俐的一道人影身上:

    “陈光,你不是一向吹嘘你自己的胆子大么?今儿我便给你一个立大功的机会,你敢不敢接下?”

    “哥哥你可莫要小瞧人”,那陈光闻言,不由说道:“俺可不是吹,原来在俺们村,俺外号就叫做陈大胆,便是那县太爷的烟囱,也被俺砸了好几回,那有什么不敢的?有什么事情,您尽管吩咐,俺保证给你办的妥妥的!”

    “好”,杨志闻言,顿时一脸忍俊不禁地说道:“那教你去敌营里报信,你可敢前去?”

    “哥哥你就放心吧!”

    那陈光一听,顿时拍拍屁股,一副大干一场的架势,继而指着眼前的一个官军说道:“俺先扒了这厮的这身行头,拾掇拾掇,这边动身!你就等着俺的好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