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四章尴尬!

    轰!

    内庭之中,一只厚重大手一掌将身旁的紫金石质圆桌轰得粉碎,而后豁然站起,身上,骇人波动爆发而出!而观发火那人,却是久经沧桑的面容之上,两道粗浓的横眉傲然斜飞,一双泛着怒火的眼眸盯着他身前那道淡然身影,如雷般的声音自其口中喷薄而出,阵阵热浪滚动。

    “哪里的小子,敢如此对待我执法队之人?不想活了?”雷霆般的怒喝声响起,却见那人着一身玄色重甲,威严赫赫,乃是有着将帅之姿。

    此人,正是离火城执法队三主之一,罗家罗焕生!

    “罗隐,你从实说来,将离恨伤至此状之人,究竟是谁?我倒是想看看,在这离火城之中,是谁敢如此造次!”罗焕生依旧是怒色不减,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

    突然,轻灵叮咚声响起,好似脆玉交击,一时间,这内庭大堂之中,像是有着某种神奇乐器轻奏而起,听入耳中,好不动听!有节奏的脚步声渐渐近来,微微幽香渐渐弥漫。那罗焕生与站立在他面前的罗隐都是齐齐门口处看去。

    “修有三忌,忌骄,忌躁,忌惘,咯咯,罗大哥这般气恼,可是会伤了身体哦!”轻笑声响起,宛若动听银铃,却见一只青紫玉鞋跨过低矮门栏,一袭香风渐渐充溢起这内庭大堂之中,而观青紫身影,则是素颜薄面,柳梢眉轻画,樱嘴轻启,耳垂之下,系着一对银月耳坠,好生出类拔萃之女子!

    见着那俏丽身影,那罗焕生面色稍稍缓了些,对着那俏丽身影粲然一笑,但眉宇间依旧是隐藏着淡淡的怒意,至于罗隐,则是缓缓向厚退上了一步,脸上,一抹尊敬的神色!

    “罗隐参见霄小姐!”一抱拳,那罗隐便是微微躬身。

    那俏丽身影轻轻一点头,脸上流露出一抹淡淡笑意,但是那从周身散发出来的清冷孤高之意,却是让人有着一种可望而不可及之感。

    “妹子,你如何来了?”罗焕生朗声道,而后察觉到眼前身影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旁的那一地狼藉的石质碎屑上,不禁尴尬一笑,转而脸色一寒,向着旁边的罗隐道:“把这些收拾了!”

    待罗隐收拾之后,退出了内庭大堂,那罗焕生招呼着俏丽女子坐下,脸上笑意不曾断去,问道:“妹子,你怎会至此?我记得你不是去那墓绝谷探望师尊去了么,怎会如此之快便是返回了?”

    那俏丽身影坐定,对那罗焕生微微一笑,“确实如此,但是就是突然想家了,所以探过师尊之后便是匆匆返回了,果然还是回到家中亲切!”

    罗焕生一怔,却是哑然失笑,“妹子,你曾在那墓绝谷之中随你师尊修炼十年之久,都是没见你回来过,这怎么才短短半月之多,便是想家了,我看啊,不像,一点都不像!”

    那俏丽身影不予回答,只是淡淡一笑。原来,这俏丽身影乃是这离火城第二大家族霄家之主的独女,名霄映雪,八岁之时,被其师尊带入墓绝谷之中修炼数十载,如今仅仅二十有三,但其一身实力却是在这离火城之中都是可圈可点。半月之前,她因要回墓绝谷之中探望其师尊离开了这离火城。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便是返回来。

    “不知刚刚罗大哥发怒所为何事?”想到那罗焕生刚刚表现,霄映雪不禁开口问道。

    这般被霄映雪一问,那罗焕生不禁又是面色变换,怒意尽显,当下便是将离恨之事悉数告知于那霄映雪。

    “这伤人的小子,我得让他明白明白道理,这般伤我执法队之人,可是很危险的一件事情!”

    “妹子,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对了,你跟守城卫那帮家伙说一声,城中的事情让他们少跟着参合,他们,守好他们的门就行了!”眼中一抹不屑神色闪过,罗焕生便是大踏步走出,留下霄映雪一人在内庭大堂之中。

    轻轻一笑,霄映雪也缓缓退出大堂,香风拂过。

    不多时,离火城城门之上,除了那一直久立于城头的火红亮甲之人,便是多了一道青紫身影,两人并肩而立,颇有韵味,那火红亮甲之人身后立着的,正是那罗隐!

    “这一幕人来人往,亘古不绝的流动,或许终有一天会终止于此,但是在那之前,我们却是要将它的魅力烙印于脑海之中,这样才是不会遗忘而去。”那火红亮甲之人双目扫过下方,平淡中看不出什么异样。正是那霄家之霄火。他的身旁,却正是那霄家霄映雪。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喜欢上了这里,喜欢上了看这些人流涌动,”那霄映雪淡淡道,面上一抹淡然,双眸轻闪,晶莹浮动,“但也变得这般多愁善感了起来。”

    霄火淡淡一笑,却是不置可否,不承认也不否认。

    “这便是你来要对我说的?”微微扭头,戏谑的表情出现在霄火脸上,目光投射在面前的俏丽脸庞之上。

    “罗焕生说,让你们少管城中的事情,做好你们本分的事情,就已经足够。”霄映雪淡淡地道,而站立于他们身后的那罗隐则是微微一怔,便是明白了什么。

    霄火淡淡一笑,“他这是在说,我让罗隐去留意那离恨之况以免出现什么意外之状的行为,是在僭越行事?”

    霄映雪淡然道:“不然呢?”

    霄火身后,罗隐的声音沉沉响起,“大哥,我……”

    “这不是你的错,不用在意。”霄火平静的声音响起,而后朝霄映雪看去,“我记住了。”

    “回家吧,义父还等着你呢。”幽幽话落,霄火便是再度扭转头,看向城下。霄映雪也是不做一声的转身,渐行渐远,青紫玉鞋与石质地面交击出一曲脆声,终消失不见。

    数个时辰在人流涌动之中,便是悄然而逝。带走了什么,又剩下了什么。

    天幕,似乎暗淡了半分。离火城城门之前,人流更加拥堵了几分,一张张生面孔在人群之中闪动,转瞬便是淹没在了滚滚人流之中。城下,那守城卫士眉头皆是微皱起来,似是感觉到了一分不同寻常的气息。

    “好狗不挡道。”轻飘飘的话语自人群之中传出,却是见一行红黑色长袍相间服饰的身影走在人流之中,他们所行之处,那人流竟是不受控制的分散开来!不多时,却是无数谩骂声涌来,直逼那一行人,似是极为不满他们这般霸道的作为,只不过,那行人却是丝毫不停滞,为首的人只是淡淡一笑,身上的气势微微散发半分,那些环绕着他们的谩骂声便是骤然消逝而去。

    不只是这一行人,不多时,又是好几路人这般向离火城门走来。

    “你们,不像是我离火城之人。”守门的卫士看着那些人,心中也是一阵跳动,试探着问道。

    “阁下的意思,是说我们非离火城之人便是不能够进入离火城了?”说话者,正是那红黑相间服饰的一行人为首者,面上一抹阴鸷笑意,令人看了便是一阵不舒服的感觉。

    那名卫士当下便是面色一变,支支吾吾地竟是说不出话来。

    “当然可以,只是,希望阁下在城中,不要动什么不好的想法。”淡淡的声音自上空飘下,那为首者抬头,迎上一抹淡然目光,虽平淡,却是有着几分骇人的味道,那并非因凶狠而至,而是实力的无形压力,当下面色微微一变,却是迈步向城中走去。随后,便是好几股人都这般进入了离火城之中。

    霄火面色不变,却是喃喃道:“城中,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琴棋书画所在院落之中,那书阁一间卧室里,高寒端坐于床榻之上,周身被苍寒劲气所包裹,其中,又有红白之色透出,淡淡紫色显现,而在那茫茫白气之中,他身上的血迹也是逐渐的干涸而去。血本水之异状,遇寒则凝,至寒则化为虚无之气;遇炎则腾,至炎便成就虚妄之彩。想高寒身上那血迹在那苍茫白气之中,只剩下淡淡的斑驳之影,却不知道是因为至寒所致,还是由于至炎所引。

    某一刻,他的衣衫开始渐渐剥落,竟是一片片地散落到地上!原来,不知何时他的衣服竟是与其体肤紧紧的贴在了一起,随着那血液的凝固以及其中水分的渐渐消失,更是愈贴愈紧,这便是怪异至极了,若是按常理来看,这血迹干涸之后,衣服紧贴他体肤,若非有着血痂的连接,便是应该松开了来,而观这高寒,看不出有血痂的固连之象,但那衣衫分明就是与他的体肤紧紧相连,难以名状!

    不多时,屋中地面上,便是多了一层破烂的残留着斑驳血迹的衣服来,而那高寒,则是一丝不挂的坐着,还好有着一层苍茫白气的包裹,而且又有那红白之色以及淡淡紫色的遮掩,不然,想他也是极为的尴尬!

    此刻,他体内的伤势,也是在渐渐的修复之中,苍寒之气将他损伤的经脉缓缓包裹而进,安静地温养着,那些伤势竟是以一种极为可观的速度回复着,不仅如此,那红白炎寒之力似乎同样是有着修复之力,而且那中修复之力似乎比他本身的水之寒气更为厉害!同样是在修复着体内的经脉,被那红白炎寒之力所包裹的破损经脉,先是一阵猛烈的疼痛传来,而后随着疼痛的减弱,那破损的地方便是悉数愈合起来,这情况,连高寒都是意外非常,要知道除非真正的药师来治疗这些损伤,若是仅仅依靠修士自身来治疗自己的伤,尤其是体内的伤,非常难!经脉本就是脆弱至极之物,回复本就是缓慢至极,没想到他高寒竟是如此之快便是回复的七七八八了,也当真是得了那红白炎寒之力之功!

    不过,更让他注意的,却是丹田之处的那颗紫色圆球。这般凝住心神看去,那紫色圆球比之前大上了不少,那紫色则是更加的精纯与深邃起来,看上去更是多了一份诡异的感觉,高寒心中突发奇想,这紫色圆球之中,莫非还酝酿着什么其他的东西不成,他不禁便是想起了当初自己碰到这“紫色”的一幕,那是在兽山云台处……

    若是按当时的情景来看,这紫色分明便是那极为评审死亡的罪魁祸首,只是如今,他却是没受到一点的残害,这般情况,他却是想不明白是为何,不过,也懒得再去想,算来算去,自己被这紫色救了不止一次,说起来,这紫色家伙还成了他的救命恩人,不对,是救命恩虫了……

    长长的舒了口气,紧贴着高寒身躯的那层红白之色还有淡淡紫色便是渐渐消散了去,高寒眼睛缓缓睁开,然而,他猛地感觉胸口一闷,却是一股气血直冲了上来,面色陡然变红,而后,他便是张口,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猩红色的血液来!

    吱呀!原本紧闭的房门,竟是猛地打开了来,高寒自是精神一紧,抬头看去,嘴角还残留着殷殷血迹!不过,旋即面色便是一阵呆滞!

    “高公子,你……”冲进来的那道俏丽身影面上有着一抹忧虑之色,手上正端着一盆还冒着热气的热水,只不过,当她的目光落在床榻上的那道身躯上时,却是一怔,竟是和高寒一般,呆滞了起来!

    “怎么了,那家伙怎么了?”又是一道身影冲了进来,正是奉天钊,只不过,当他的目光落在高寒身上时,却是变的怪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