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讨得假期,和陈正德去庄子上准备春播,陈浩差使,脱不开身,就同袁珍珠商量,由袁珍珠过去做一番安置。

    这些年陈正德在乡下过的惯了,一时之间,并不喜欢在城里挤着住。

    眼下住的房子虽说也挺宽敝,然而对习惯了满眼绿色的人来说,却是不如乡下地方如意,时值阳春四月,住在郊区,到底比城里来得惬意。

    潘济在福建住了小一年,耳濡目染,对地瓜的栽种过程很熟悉。

    种地瓜要先育苗,挑那种个头小的,覆上沙土,保持合适的温湿度,一个地瓜能十几株乃至更多的幼苗。

    等陈旭日一行赶到庄子上,地瓜秧苗已经在阳光下伸枝展叶,绿盈盈长的甚是精神。

    陈家去地购进的几十顷:,一半以沙地半沙地为主。这样的地种粮不行,种果树种蔬菜都不耽误。

    地瓜和土豆是不挑地的品种,尤其是地瓜,越是沙地的长出来的,越是又沙又甜,特别的好吃,长势也特别的好。

    身为一个在城市里长大的孩子,;旭日对农业了解本来不多,初中时第一次去乡下走亲戚,还以为地瓜啊花生啊,是在树上长出来的,闹了一个大笑话。

    这件事有些伤害小少自尊心,于是又是翻书又是跟人请教,倒是对这些种植农作物的道道很是知道了一些。

    后来兴起了农家乐。陈旭少往那种地方去。连吃带玩。完事了住上一两晚。睡在农家地热炕头。听别人唠唠家常。都是些农村田间地头地琐事。听着倒也是一乐。有地农家乐有一个项目。就是把地开成一畦一畦地小块给游人种菜。菜苗菜种主人提供。平时养护也管着。游人过来玩时。给自己地小菜地拔草施肥成熟期再来采收。

    段时间。陈旭日工作之余。常常以亲近泥土为乐事。有位朋友戏言:现在都流行下海。不行地话找个地方租几百亩土地。做个农夫。专门种植蔬菜瓜果得了……

    人生际遇是无常。曾经地戏言。却是在几百年后。变成现实。

    连着几天。陈旭日换上利索地农家打扮起衣袖。亲自跟着庄户一起下田劳作。

    浅浅耕成一道道小沟。约摸着间距洒上玉米粒。土豆切成带一两个芽眼地三角块。埋进一个个小浅坑里边。用铁掀垒起一个个地垄进地瓜秧苗……

    陈正德和潘济此次带回来地作物。陈旭日一股脑当做种子都种了下去。

    没有机械化的年代切完全靠人工手工操作,加上浇水施肥又多又重的工作量,真是活活把人累煞。

    春播抢时间比正常时间来说,他们已经晚了些时日,可不敢再耽搁了。

    人手不足,庄子上的管事和邻家庄子上的一个管事相熟,过去问了一下,请了一些富裕的人手过来打了几天短工。

    “哎、哎哟,我的小祖宗哎,您慢点,别跑,可千万仔细点儿脚底下,别跌着——”

    胡六子跟在一个六七岁小男孩儿的身后,边跑边喊。

    陈旭日站起身,抹抹脸上的汗,举手搭在眼上一望,就看到一大一小这么两人,一前一后往陈家这边的地头上跑了过来。

    “刚子,”小男孩儿跑到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厮跟前,拉了拉他的衣襟,用带了几分命令的口气道:“你陪我玩儿!”

    胡六子跑到近前,呼呼喘了几口粗气,兴师问罪道:“刚子,谁让你到这儿来干活了?小少爷找不到你,也不知听哪个多嘴的,说你在外面地里干活,埋头就往外冲,这路面不平,磕磕拌拌的,跌伤了小少爷你吃罪得起吗?”

    刚子是一个笑起来憨憨的男生,一看就是好脾气,赔罪道:“今儿我不当值,就想着跟大家伙过来干点活儿……”过来陈家打短工,这边给的工钱很不错,管事的跟当家的太太禀报过,手上没甚活计的都轮班来,正好挣点零花,这样的机会可是不多。

    这会儿种的是地瓜秧苗,小男孩瞧着新鲜,蹲下身,小手一伸就揪出来三两支,捏在手里玩。

    因为雇佣人家庄子上的人,陈旭日听管事的说起过,隔壁人家是一户满臣,男主人早几年是太常寺卿,后来外放为官,这几年都不在京里边。庄子上住的是当家的太太,带着六岁的儿子。

    外边关于这家女主人传言可是不老少,说是在庄子上养病,实际上人根本就没病没痛的,好像是不得男主人欢心,连带着儿子也受到冷落。早前隐约有个风声,说是这女主人

    有些勾搭,被男主人弃之不顾,只对方来头不小,休弃再娶,索性远走他乡为官,眼不见为净。又说那位小少爷之所以不得宠,仍旧被留在母亲身边管教,实是因为他不是男主人的亲生子……

    陈家这位管事,陈家没买庄子前,就在庄子里做事,有些相熟的人在隔壁庄子做事,是以对传闻知道的比较清楚。

    去岁秋末陈家买地,同隔壁离的越近了,往后老太爷要在庄子上长住,袁珍珠时不时也要过来,且主属相处的时间久了,处的熟了,感念这家人对他们这些做事的好,又担心袁珍珠或是哪个以后同隔壁打交道,不当心犯了忌讳,遂把自己所知如实相告。

    陈旭日无从判断其中几分真,几分假,也无意八卦些什么,这些豪门恩怨,素来就是表面光鲜靓丽,里子污浊一团,也无须深究。

    现下现小男孩儿耽误了大家做事,别人噤声,不敢干涉,就拍了拍手上泥土,再弹弹衣衫,弹去身上落的浮土,大步跨过去,把小男孩儿抱进怀里,“没你们的事,你们接着干活。趁着这会儿日头不算太大,赶紧把这批秧苗种完,别叫风给吹干巴了。”

    小男孩儿被人然抱起来,愣了一下,立刻用力挣扎起来,抬头嚷道:“你是谁?放下,大胆,快放开我!”

    陈旭日抱的有些吃力,不的挣扎,把他抱到地头,用手按住他要跑开的小身体,弯腰笑嘻嘻道:“小弟弟,哥哥陪你玩好不好?这边太阳大,你看你,脸上都出汗了,咱们找个凉快儿的地坐下来歇息,哥哥请你好吃的东西,很好吃哦,哪,哥哥保证你从来都没有吃过。”

    小男孩别开,感觉到他用衣袖给自己擦脸,很温和的说话,迟了一下,微偏过头,偷打量他,嘴里却不出声。

    拜顺治给他的差使,陈旭日常年:在四阿哥隆兴身边,对哄孩子那一套倒不陌生。越和颜悦色与小男孩说话,只是端详着那张透着倔强的小脸,突然间觉得有一点眼熟。

    胡六子跟到地头,搓着陪笑道:“哎呀,陈公子,您看,我们给您添麻烦了!”

    陈旭日打眼一望,有些奇,这人认识他?

    “们见过,去年,差不多也是这时候,在庙里,您和府上的太太去上香,记得吗?我们少爷还撞了您一下……”

    他这样一说,陈旭日仔细想想,隐约中有这么点印象。

    “这样啊,我想起来了,真巧,想不到咱们还是邻居。”

    胡六子连忙点头,看到小男孩安静下来,赶紧道:“这是我们家少爷,名唤贵泰。陈公子,刚才我们家少爷读书读的烦了,偷偷跑出来,也是六子我一时糊涂,想着领他到门口玩会儿,不成想跑了这么远……我们该回了,太太这会儿见不到我们少爷,要着急了,您请我们小少爷吃东西,下回吧。”

    陈旭日点点头,目送俩人离开。

    “旭日!”

    他刚要往回走,就看见潘济往这边走来,隔着老远就扬声喊他。

    “咱们见过,去年,差不多也是这时候,在庙里,您和府上的太太去上香,记得吗?我们少爷还撞了您一下……”

    他这样一说,陈旭日仔细想想,隐约中有这么点印象。

    “这样啊,我想起来了,真巧,想不到咱们还是邻居。”

    胡六子连忙点头,看到小男孩安静下来,赶紧道:“这是我们家少爷,名唤贵泰。陈公子,刚才我们家少爷读书读的烦了,偷偷跑出来,也是六子我一时糊涂,想着领他到门口玩会儿,不成想跑了这么远……我们该回了,太太这会儿见不到我们少爷,要着急了,您请我们小少爷吃东西,下回吧。”

    陈旭日点点头,目送俩人离开。

    “旭日!”

    他刚要往回走,就看见潘济往这边走来,隔着老远就扬声喊他。

    胡六子连忙点头,看到小男孩安静下来,赶紧道:“这是我们家少爷,名唤贵泰。陈公子,刚才我们家少爷读书读的烦了,偷偷跑出来,也是六子我一时糊涂,想着领他到门口玩会儿,不成想跑了这么远……我们该回了,太太这会儿见不到我们少爷,要着急了,您请我们小少爷吃东西,下回吧。”

    陈旭日点点头,目送俩人离开。

    “旭日!”

    他刚要往回走,就看见潘济往这边走来,隔着老远就扬声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