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沈佳琪所料。

    “但是,你……”

    司徒翎负气,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虽然很不甘心,可是他一个大男人,守着如花似玉的美娘子,怎么可能没想法没动作?况且他们那时候是男女朋友。她这个后来者,有什么资格去评判?

    而且,日向雅音是沈佳琪初恋啊,是初恋啊初恋……

    司徒翎怨念丛生,几乎要脱口而出:“我不去了。”

    话要出口的一瞬,司徒翎忽的瞟见沈佳琪嘴角动了动,眼眉之间有笑意,这……不言而喻的用意,司徒翎笑,她又不是令狐小丫,怎么会轻易就被蒙骗、让对方达到预期的目的?

    于是。

    “没关系,佳琪,我相信你,相信我们的感情。”

    沈佳琪嘴角抽搐,原本眼眉间细微的笑意也不见了,司徒翎当没看见,继续说:

    “小别胜新婚,说不定我们的感情会更好。”

    “……”

    司徒翎脸上明显的笑意告知沈佳琪,“你那点儿小把戏能瞒得过我?”

    沈佳琪扁着嘴吧吐气,埋头在司徒翎怀里撒娇,却没再说挽留的话。

    打铁趁热,司徒翎当晚就订了机票,第一站是现在就已经开始飘雪、世界上领土面积的北国。机票是两天后的傍晚,司徒翎决定第二天去买羽绒服。

    “真的不再等几天了?”

    沈佳琪沮丧地耷拉着脑袋,如同即将被主人抛弃的狗儿一般可怜兮兮。

    “不了,再等下去,指不定你又有什么幺蛾子飞出来。”

    “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人家那么做也是因为爱你,你不但不理解不配合人家,还要冤枉人家,人家不依。”

    “乖了,又不是去了就不回来。”

    “哼,都不带人家一起去。”

    司徒翎想了想,点头,“当然不能带你去,且不说这是我一个人的梦想。我们俩要是都去了,不就都把工作丢了?等我回来,我还要仰仗你进tz,而且……”

    “什么?”

    司徒翎神秘地压低声音凑近他耳畔:

    “而且,如果你表现好,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

    沈佳琪胃口被吊了起来,眼巴巴等着她说,司徒翎脑袋一歪,嘴巴弯成漂亮的弧度,眼睛也笑得很好看。

    “急死人了,到底是什么?”

    “你想知道?”

    沈佳琪迫切点头。

    “非常想知道?”

    沈佳琪狂点头。

    司徒翎笑得更满了,吹了口气在他耳朵里,忽然跑开,大声喊着:“你想知道,我偏不告诉你。”

    说完,关上了门,把沈佳琪一个人留在了房间里。

    然后,三天后,愁眉苦脸的沈佳琪推着行李车跟在步履欢快的司徒翎身后,犹如奴仆和女主人似的,一前一后走着。

    “真的不告诉他们一声了?”

    “不了,小丫跟楚朝阳下次见面得等到春节了,喵喵跟可比克俩人关系微妙,至于阿曼达……”

    “阿曼达我知道,她还没回来。”

    “嗯。”

    沈佳琪想了想,好像他们共同认识的人就这么几个了,也的确没谁可以通知来送行的。

    入闸之前,司徒翎抱着沈佳琪在他脸颊印他一吻,笑得很甜,说:“警告你,不许碰别的女人,给我知道了,哼哼,打断你三条腿。”

    “三条……”

    沈佳琪重复了下,秒懂,猛点头,竖起手指发誓,“一定守身如玉等你回来。”

    司徒翎捏他脸,“乖。”

    行李箱已经办了托运,司徒翎拿着羽绒服背着双肩包挥手跟沈佳琪说再见,走了几步又停下,回头。

    沈佳琪以为她改变决定了,欣喜地上前。

    “对了,学校那边手续还没办完,联系人我写的你,后续就交给你了。”

    沈佳琪失落地点头,答:“好。”

    看着司徒翎过安检,俩人再次挥手道别,看着她灿烂潇洒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无限的失落涌上沈佳琪心头。上一次离别成了永别,这一次会不会也……

    “呸呸呸,当然不会,司徒才不会那么短命。”

    沈佳琪叹气。

    其实,那个故事的结局,并不是日向雅音一去不返且没了音讯。

    而是,真的如同司徒翎猜测,在一次大地震里丧生了。

    而那次地震之前,日向雅音已经征得了祖父的同意,同意她回来跟沈佳琪长相厮守。

    这就是造化弄人吗?

    再次遇到日向雅音是由于上天的眷顾,那么再次失去她呢?

    那天司徒翎识破了沈佳琪的用意,却还是在纠结他跟日向雅音的过去。犹豫再三,沈佳琪说了实话。

    “我跟雅音聚少离多,没发生关系。”

    司徒翎撇嘴,没发生关系才会记得更深刻吧?心里比先前更加不安,而且,沈佳琪在床上的表现,怎么着都不像是雏儿,如果不是他初恋……

    沈佳琪尴尬地“咳咳”,“其实,在遇见雅音之前我就……这个……其实男人嘛,是吧……”

    司徒翎挑眉,“是什么?”

    沈佳琪想顾左右而言他,却还是被司徒翎揪回到了这个话题,只好老实交代。

    “第一次是在高中,球赛的庆功会上好多女生,然后喝多了就……”

    “哼。”

    简单的一声“哼”,司徒翎面无表情,沈佳琪看不出来她是怒是乐,嗫嚅几句,继续自白:“然后……其实……一直都有……这个你也别在意,都没感情……”

    “没感情?纯粹下半身交流?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

    司徒翎抢白他几句,后来就说到了楚朝阳,“人家楚朝阳肯定不像你这样,你老是跟人家在一起怎么就……”

    沈佳琪急了,也顾不得维护好友的形象了,竹筒倒豆子似的把实话都倒了出来:“那家伙也没多纯洁好吧,在阿曼达之前也是有过女人的……”

    司徒翎惊了。

    半晌,问:“阿曼达知道吗?”

    沈佳琪有点儿得意,点头,“当然知道,阿曼达也不是……”

    司徒翎脸黑了。

    沈佳琪没再说下去。

    司徒翎想到自己之前跟兰博也发生过关系,虽然两人是男女朋友,但其实好像也没比沈佳琪好多少。

    算了,五十步笑百步,有什么意思?

    于是,各退一步,也就有了在机场分别时的一幕。

    跟日向雅音在一起的时候,沈佳琪还真没动过念头,不知道是因为她是学生,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当时沈佳琪就特别相信那句话“当你真的爱一个人的时候,是不会想要与之发生性关系的”。

    可是到后来,还没像司徒翎表白的时候,沈佳琪曾经幻想过俩人在一起肉搏的情形。他有些不解,到底,是想要与之亲密无间才是真爱,还是不忍亵渎才是真爱?

    对于司徒翎和日向雅音,到了现在也是一样,沈佳琪从来没想过要把二人作比较。

    如果真的作比较……日向雅音是清淡典雅的白玫瑰,而司徒翎则是娇艳惹火的红玫瑰。

    但是,偏偏是白玫瑰无缘相守,红玫瑰却被他拥在怀中。

    而他也相信,他的红玫瑰也会成为他嘴边的饭粒,伸出舌头舔一下就会与之永远不分离。

    也许,他是幸运的,同时拥有了红玫瑰和白玫瑰——可不是么,司徒翎会跟他相守相依也能带给他似火的浓烈感情,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只是,如果俩人在她出发之前领证儿就好了。

    沈佳琪自嘲地摇头,两个人的感情,一张结婚证就能束缚住吗?

    如果真的那么管用,又怎么会有持续上升的离婚率?

    也许,爱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在一起的时候好好相守、好好享受,分别的时候常常、长长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