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秦华来到五庄观,正好碰见猪八戒等人贼心不死,竟然拉帮结伙地摸进后园去偷人参果,想来是镇元子知道佛门西行之人要来,而佛门此时为了宣扬自己的威风,那是谁都要折辱一下的。镇元子既不愿自己丢了面子,又不愿因小事无谓得罪佛门,干脆便寻了个借口躲开,由得几个童子接待唐三藏等人。

    秦华在半空中眼看得猪八戒等人贼兮兮地用金击子去摘人参果,不由心下大感有趣。当下心念一动,抬手随意施了个障眼法。就见那沙和尚接连投了五个人参果,猪八戒还要叫他再摘,沙和尚却似乎隐隐有些知道厉害,不敢摘多了。取了五个便即回来,也不理猪八戒抱怨,径自偷摸回了自家居住的小院

    当下五个便将战利品分而食之,只见猪八戒两手捧果,大嘴猛地一咬,就听“咯蹦”一声,用力过猛之下竟将上下两颗门牙磕掉了。猪八戒手捂嘴巴痛呼道:“招瘟的镇元子,竟敢欺骗三界!这人参果比石头还硬,怎么能吃!”

    沙和尚、小白龙等俱都不信,沙和尚将鼻子凑到人参果前,闻了一闻,只觉馨香扑鼻,当下笑道:“这分明就是上好的灵果,偏你搞怪!”张嘴就是一口,直碰的牙龈生疼,不由也是暗叫奇怪!

    小白龙等人也俱都小心地试了一试,那果子果然坚硬如铁,不由俱都失色。暗道:此必是镇元子大仙知道了,施法警戒我等呢!众人经此挫折,不敢再造次,只得规规矩矩地休息去了。

    其说此时的秦华在天空中却是满脸堆笑。手捧五个人参果,得意非常。忽见前方佛光一闪,显出五方揭谛对秦华合什道:“秦华真人。贫僧等有礼了。真人既与我家佛祖有约,今何以又来干涉我西行之事?”

    秦华笑眯眯地道:“贫道什么时候干涉你西行之事了?贫道与镇元子大仙素来交厚,今日到此本是寻访道友的。见有贼人在友人家中行偷盗之事,安能不出面阻止?贫道也顾忌你佛门面子,并未将此事声张,也不打算找那小偷的麻烦。哪里有半点干涉了你西行之事?”

    五方揭谛不能言语。秦华道:“好了。看见你们就烦。贫道就在此歇息一阵,待唐三藏等人走后,再去五庄观拜访,这样可以了吧!”

    五方揭谛这才小心翼翼地离去了,却暗暗将唐三藏一行人保护的严密非常。当夜无话。第二天,西行众人便急匆匆地告辞走了。终究没能在五庄观搞出什么事端来。

    看看佛门众人去得远了,秦华方才笑眯眯地来到五庄观前叩门。清风明月开门,见是秦华到来,二人认得是自家老师地朋友,遂热情地迎了进去,至大堂烹茗相待。二人述说自家老师不在庄上,秦华笑道:“你家老师就快回来了!”

    言未毕,就听堂外镇元子大仙的声音道:“清风、明月。唐三藏等人走远否?”秦华大笑。

    镇元子进得堂来。见秦华安坐堂上。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不由微微有些尴尬。随即却又释然。当下笑道:“秦华真人可是稀客啊!什么时候来地?”

    秦华道:“来倒是昨日便来了。不过却是刚刚进门。倒是给我看了一场好戏!”

    镇元子打了个哈哈道:“佛门势大。贫道也是无法啊!惹不起还躲不起么?所以呢。呵呵。到让真人见笑了!贫道我这五庄观家小力弱。可不能和真人相比啊!”

    秦华轻轻一笑。伸出大袖在面前案上一抹。显出一排五个人参果。道:“若非贫道恰好到此。恐怕大仙今番是惹不起也躲不起了!”

    镇元子看着桌案上地五个人参果。面上显出愕然地神色。转头对清风明月道:“我不是吩咐你们取两个人参果招待金蝉子么。这又是何故?”

    清风明月对视一眼。惊慌失措地跪倒下去。就听清风禀道:“弟子遵照师命。将人参果奉上。可拿唐三藏见了人参果形状。竟然惧怕不敢吃!因而……。因而……。”

    “因而你二人便自己吃了!却偏偏惹得他徒弟们不高兴,弄得他们算计我这人参果?”镇元子大仙怒声接口道。清风明月二人闻言低头连声请罪。

    镇元子自己生了一会儿闷气,方才道:“罢了,我不是怪你们吃了人参果。而是见佛门行事如此嚣张,心中一时气闷罢了。此事也并未闹至不可收拾,你们二人起来吧!”

    清风明月拜谢退下了。镇元子方才又转过头来,稽谢过秦华维护之恩。秦华笑道:“我本是恰逢其会,举手之劳而已,何敢当大仙之谢!不过这几个人参果么……?”

    镇元子笑道:“既是道友得来的,自该奉送道友!”

    秦华大笑道:“如此,贫道便却之不恭了。”当下收了人参果,又道,“今佛门势大,道兄身处西牛贺洲,正当冲要之地,免不了要与佛门有些牵连。道兄欲如何应对?”

    镇元子闻言,沉吟片刻,道:“贫道一向安居五庄观,不问世事。即便佛门大兴,那也管不到我头上来吧!我只静诵黄庭便了,哪管他世事纷纭。”

    秦华闻言,心知镇元子本性如此,当下笑道:“只恐树欲静而风不止,道兄还宜小心才是!”

    镇元子道:“道友提醒的是,贫道自当在意!我闻道友数次与佛门大战,今日何以有闲暇来我这五庄观做客?”

    秦华笑着将前次与如来佛祖相约之事说了一遍。镇元子叹道:“道友倒真是豪气!只是佛门实力雄厚,前者一举击败血海冥河老祖、鲲鹏等人,便可见一般了。道友才是应该小心在意的啊!”

    秦华笑道:“贫道闭门家中,祸事从天而降。乃是西方不肯放过我,又不是我自去招惹西方。贫道虽然不想惹事,但事到临头,却也绝不惧怕!反正兵来将挡也就是了!”

    镇元子闻言,叹道:“你截教与西方的因果纠缠如此之深,真不知道他日该如何去解。两方你来我往地相斗,受苦受难地还是这三界的芸芸众生啊!”

    秦华沉默片刻,道:“此固然亦非我所愿!谁不想安心潜修道法,静诵黄庭,追求大道。只是身在天地之间,有些事却是身不由己的。”

    镇元子大仙闻言亦是感叹。二人谈了许久,秦华方才告辞而去。自思既然拜访了镇元子大仙,看来还是得往九幽血海去见见冥河鲲鹏等人。话说当年冥河老祖出兵西牛贺洲,虽是为他自家的展,却也实实在在帮了我截教一个大忙。虽说最后还是失败了,但身为当年的盟友,却不能就此对人家不闻不问。只今前去拜访一下,把话说开,免得对方心生不满。

    当下秦华身化一道流光直入九幽之地,但见血海之外庙宇处处,最大地一间乃是地藏王菩萨的道场。果然金碧辉煌,晃人眼目。秦华不由暗叫这佛门忒的会浪费,那金身塑来有什么用啊!还不如融了铸成钱币,救济天下万民,那才真是无上功德了!

    秦华暗暗腹诽着,径自来到血海边上,但见血浪翻滚不休,凶险非常。正要飞身进入,只听身后一人道:“阿弥陀佛!这位施主,九幽血海污浊凶险,我观你浑身仙气缠绕,必是有道真修。何必轻身入内,若是沾了煞气岂非大大不妙!今我华莲净土渡尽地狱一切恶鬼,施主何不随贫僧前去做客。谈一谈金丹舍利大道,也省了进入血海的辛苦。”

    秦华回头,见是一个面貌俊俏的年轻和尚,一脸诚恳之色,不由笑道:“你这和尚倒是好心,可惜要我去做客,怕是终究还想将我度入佛门。你们这些和尚一个二个的整天呱噪,也不嫌烦么?贫道入血海乃是拜访故人,可不是为了观望风景的!”

    那和尚闻言愕然道:“还有人敢去血海拜访故人!不知施主那位故人是谁,可是被阿修罗族的妖魔们劫持去了的么?”

    秦华大笑道:“地藏王菩萨,你就不要装模作样了。惹恼了贫道,干脆便将你一并抓入血海,做个见面礼。那时可就悔之晚也!”

    只见那和尚闻言,面上微微一笑,顿时光风霁月,显出一尊法身,不是地藏王菩萨又是谁?

    就听地藏王菩萨笑道:“贫僧见一道金光径至血海边上,故而前来查看,不想正遇真人。今血海阿修罗族已然退居巢**,不敢为恶。真人乃道门高士,不再山中潜修,何故来此?”

    秦华笑道:“我地事本与你没有干系!不过看你驻守这荒凉之地也不容易,兼且你那个誓愿虽然得了天道承认,却根本就无法完成,故而你是永远也不可能成佛做祖的了。贫道我看你可怜,索性便告诉了你,也好安你地心。”

    地藏王菩萨微微一笑,道:“贫僧洗耳恭听!”

    秦华乃道:“贫道此次不过是因为与佛门有约在身,故而想在战前四处走访一下故友。当年冥河老祖于我定有盟约,虽说时过境迁,盟约早已自动作废。但贫道却不得不前来解说一番,免得他人笑我截教行事毛躁!贫道可不是来拉拢血海一起对付你佛门的。你现在可以放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