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一生一世一双人

    “哼!我这就去把它抢回来!”阮英菲气哼哼地说着,疾步走到前院,却傻了眼,“傅颐人呢?”前院若干家丁,一个个大眼瞪小眼,谁都不敢出口气。

    阮英菲环视一周,知傅颐是跑了,心头憋了口无名火气,正不爽,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看你能躲我几时?”心中格外自信,想着:迟早入住靖王府,迟早当上靖王妃,到时候看你能躲得了我几时!

    目标已经丢了,顿时索然无趣,正要打道回府,心中却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来。阮英菲两眼闪了闪,对阮青花道:“我留几句话,你在这儿等着,等傅颐回来了亲自拿给她,一定要保证她看到!知道了没有?”

    阮青花点点头,道:“知道。”

    阮英菲唬道:“知道你还愣着干嘛?给我去拿纸笔啊!”话是对阮青花说,锐利的眼刀却划向院中众人。

    王府家丁连忙奉上纸笔。

    阮英菲拿笔蘸墨,随手写出几句潦草的字来,字迹潦草,却也浮躁张狂:太后意欲拟旨要我与靖哥哥成婚,你躲我又有何用?早晚低头不见抬头见,到时候还望傅妹妹洒扫房舍,端茶请安。

    拎起信纸,抖抖吹吹,满意地看了两眼,对折后扔给阮青花,“你在这儿给我等着,谁敢坏我的事,我定要他好瞧!”说罢狂笑着张扬而去。

    阮青花仗着有阮英菲做靠山,无人敢欺她,顿时也神气起来,傲然昂首,冷哼一声,捏着信纸扭着腰肢找了块石头施施然做下去,还不忘斜眼看看王府的家丁,可是要多神气多神气。

    黄昏时候,傅颐和纸鸢才回来便瞧见这样的场景,王府众多家丁在前院忙忙碌碌,神色却都格外诡异,眼神到处乱飘,仿佛在期待这什么样的事情发生。

    傅颐觉得奇怪,在纸鸢的暗示下,顺着纸鸢的目光看去,就瞧见阮青花神色傲岸地坐在旁边一块儿石头上,看见傅颐才缓缓起身,傲然斜视了傅颐一眼,递过来一张对折好的信纸。

    “这是我家小姐留给你的,要你亲自打开。”

    傅颐接过来,阮青花哼了一声便走了,整个王府若干家丁竟无一人敢阻拦。展开信纸,瞧见信纸上潦草狂躁的字迹,想来除了阮英菲也不会再有别人了,细看书信内容,越瞧脸越黑,闷声半晌说不出话来。

    纸鸢瞧傅颐神色不对,凑过头去一看,便瞧见信纸上的内容,一时不知如何安慰傅颐。

    阮英菲爱慕临靖是众所周知的事情,阮英菲与皇家关系很好也是不争的事实;在大晋,一个王爷有几位王妃都是正常的事情,正妃侧妃之争更是常有的事情,阮英菲的亲姑妈是当今后宫阮太妃,阮太妃向来疼爱阮英菲,她若联合两位太后-强-要临靖迎娶阮英菲,想来临靖也不会拒绝,如此一来,傅颐的日子怕是没法儿过了,也无怪傅颐一时沉闷。

    纸鸢不知该如何安慰,挥手叫下人都散去,挽着傅颐进了自己的院子,傅颐闷声不语,纸鸢又开始在心中狂祈祷,希望碧鸢快点回来。也不知碧鸢又去哪儿浪去了。

    临靖回来时林管家例行公事般跟着他,汇报情况,说了今日阮英菲上门找玉的事情。临靖蹙眉,思绪一乱,本已迈向傅颐小院的步伐生生止住。他竟不知,此时在过去要如何面对傅颐,她此刻心情一定很不好吧。

    临靖身子一转,朝着书房的方向。

    院门传来一声清婉的轻唤:“王爷……”

    临靖转头,看傅颐身着靛蓝色一群,站在院门,哀怨清幽的样子,便再也走不开了,轻轻“嗯”了一声。

    傅颐缓缓走过来,没提灯,安静得近乎悲凉,静静地站在临靖面前,静静地看着临靖,眼神哀伤,不言不语。

    临靖瞧她哀伤,便静默地立着,陪她站着。

    傅颐:“王爷……”

    临靖“嗯”了一声。

    “王爷会另娶他人吗?”

    临靖没吱声,心道她怎问这个?

    傅颐见他不答,强笑一下,垂眸道:“嗯,知道了。”不答,便是,还会再娶的吧?说着欠了欠身子,转身欲行,竟是朝着自己的小院,头也不回地去了。

    临靖站在原地,看她走进小院,从傅颐身上感受到了强烈的距离感,忽而就觉得,若是就这么放她走了,两人的距离便会恢复到最初的疏离吧。这么一想,心里好像突然空了一块儿。

    “林管家。”临靖主动开口,“帮我从库里挑把梳子送去给王妃。”

    林管家躬身允诺,正要走,却又被临靖喊住,老管家顿时停住,又转过身来:“王爷还有何吩咐?”

    “挑把精致耐看的。”

    老管家无奈地笑笑,转身离去。旁观者清,王爷对王妃,并非冷漠无情。

    临靖表无表情地进入书房,书房门才关上,兰毅便突然冒出来:“王爷……”临靖这样的表情并不常见,然而每次出现却都表示临靖很不愉悦,即将交代严肃的事情。

    临靖站在桌边,手指敲了敲木桌,发出“笃笃”两声闷响,一如临靖此刻的心情。

    兰毅耐心地等着临靖即将要说的话,跟随临靖多年,他很了解临靖的秉性。

    “分出一队影卫,跟着傅颐。”

    “啊?”兰毅惊讶,一队影卫便是十人小队,这些人哪一个都是以一当百的好手,用来跟傅颐,也太小题大做。

    “别让英菲再去闹她。”

    兰毅垂首,表示了然,递上一张被揉皱的信纸。临靖挥挥手,是示意他退下,于是兰毅便又悄然撤退,声响极微。

    兰毅走后,临靖握住腰间挂着的鹿合佩,触手温良,手感滑腻,反复摩挲犹如少女肌肤带来的触感。

    信纸展开,纸上字迹狂躁潦草。她问他可会再娶,原来担心的是这回事。

    对阮英菲稍有特殊不过是感激骠骑大将军昔年照顾,加之与阮英菲相识多年,不过像对待妹妹一般纵容着点。

    府中王妃,一人便够了,纵不是心中挚爱,却也愿像父母亲那般,一生一世一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