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

    风,寒冷。

    安阳城中,大半的区域已经陷入了沉寂,只有数处区域还灯火辉煌。

    安阳西门的城垣上,几只苍白的气死风灯在寒风中无精打采地散着幽黄的光芒,似乎是招魂灯一样,让人不寒而颤。

    嗒嗒嗒的马蹄声从远方传来,西门城垣上守夜的士兵惊醒,纷纷聚在一起,举目探望:啥也看不见,只看到似乎有一列火把正以高向安阳而来。

    “看情形,人不多,会是谁呢?”狗子疑惑地眨眨眼,“二叔,这么晚了,他们不会来这边吧。”

    “一般不会,”狗子的二叔,西门的老兵摇摇头,“城外就有第三军营,像这种过了时辰才到的军情,一般由第三军营接手,除非是紧急情报,才会连夜进城。”

    狗子松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只可惜,那列骑兵划出一条直线,直扑安阳城门下方,在熊熊燃烧的火把照耀下,城垣上的楚军吓了一跳:下面,竟然是一色的项家铁鹰!

    “开门,紧急军情禀报少将军。”项家铁鹰的领大喝了一声,声如闷雷,震得城垣上的楚军头晕眼花。

    “这位将军可有令牌,若无令,还请将军到第三军营稍歇。”老兵壮胆询问了一声,然后老兵压低了声音,“狗子,快去请吴都尉。”

    这一队铁鹰地领将手中一枚令牌向上晃了一晃:“令牌在此。还不块块开门?若再有耽搁。休怪军法无情!”

    “二叔。吴都尉不在。怎么办?”狗子一头大汗地抛回来。

    吴都尉不在。老兵心中一惊。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生。怎么办?

    这么远。谁看得到令牌是真是假啊?

    再者。让他们将令牌抛上来查验也不现实。安阳城门外有一丈多长地护城河。这么小地令牌万一扔上来时掉错方位。就更麻烦了。

    可如果他们是敌人。放他们通过护城河。那安阳就危险了。

    可是,这可是项家铁鹰啊,项家的子弟兵,不是他们一般的士兵所能招惹的,如果真的耽搁了军情,莫说是军情,若是这些项家铁鹰因此而对他们不爽,想找他们的麻烦,怕是他们也只能挨着受着。

    怎么办?

    老兵急的团团转。凄冷地寒风中,豆大的汗珠却滚滚而下。

    “二叔,要不放下吊桥。让他们将令牌从城门缝中递进来,如果确实是令牌,我们再放他们进来,如果不是,只要我们关紧城门,点起烽火,敲响铜锣,还怕什么?”狗子灵机一动。

    “也好,”老兵想了想。安排了两名士兵,一人负责点烽火,一人负责敲铜锣,然后伏下身子,向着外面喊道,“请将军稍候,我们马上放下吊桥。”

    “真是麻烦。”谢鸿摇摇头,“进个城就这么麻烦,待会出城岂不更危险?韩信。你们的工作真的做到了滴水不漏?”

    被谢鸿强拉壮丁的韩信无奈苦笑:“谢领,有我在,你还怕什么?现在我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不过,待会还请谢领下手利落一些,切莫出了问题。”

    晚间地行动,原本是不需要韩信参加的,只是。谢鸿不放心。因为如果骗不开城门怎么办,强攻进去。那什么都暴露了,所以在谢鸿的据理力争下,韩信被项羽给丢了过来。

    韩信有种错觉,看项羽的那种眼神,似乎是恨不得他去死。

    韩信想不明白:他什么时候招惹项羽了?

    “这个不用你交代,你的命是命,我兄弟命同样是命。”谢鸿冷笑一声,看着吱吱呀呀缓缓下降的吊桥,“只是,韩信,这安阳城的防御,算强还是弱?”

    韩信屈了屈手指:“在这种小城中,算是一般的,如果要与一些大城相比,只能说是极弱。”

    极弱?

    谢鸿愕然,难道随着任务难度的不同,任务中地一些设施、npc也会变强不成?这安阳的防御,若是在他风起大泽任务中来看,也算不错的了。

    谢鸿心中一动:“如此说来,那巨鹿地防御想来是固若金汤了?”

    “当然,否则秦军也不会采取困守的策略,强攻,那是需要消耗数倍于守兵的士兵的,秦军都是百战之士,不会消耗在这种无意义的攻防战上。”

    攻防战无意义,那在你的心中,什么才算是有意义的?

    谢鸿正要询问,那巨大的吊桥轰然砸在了护城河岸上,溅起的泥浆四处散射。

    鲜血,如河,四处横溢

    尸骸,如山,触目惊心

    屠杀,这是**裸地屠杀!

    血杀派的骑兵如同从九幽之地杀上人间的凶魔,在人间界掀起了血雨腥风。

    九华派的玩家抵抗不可谓不强烈,只是,他们的抵抗在血杀派的铁骑下,显得那样的孱弱,那样的可笑。

    每一列的骑兵践踏而过,掀起地血雾铺天盖地,那浓郁的血雾,简直可以挤出水来,每一次铁蹄踏下,都会溅起无尽的血花,都会造成一个个冤屈的灵魂。

    侵略如火,狂飙直进,威如山崩,势若海倾……

    在狂飙直进的铁骑面前,先是那密密麻麻不可尽数的纵横的剑气,每一道剑气都有着极强的穿透力,每一道剑气,都有着让人灵魂颤抖的力量。

    血杀诀地威力,在群战中展现无遗:强制穿透、震慑、破胆、蚀骨、攻击反弹……

    血杀枪阵地威力,在群战中如虎添翼:防御攻击加成二十倍!

    即使九华派的玩家能够撑得住这一**地剑气攻势,可是在随即而来的铁蹄面前,他们的勇气丧失了,他们的斗志,崩溃了。

    即使九华派地玩家没有丧失勇气、没有丧失斗志,可是面对那一柄柄极其简单但威力却又无穷的砍、削、刺。以他们混乱的阵型,以他们捉襟见肘的窘境,又如何抗衡这毁天灭地的攻击?

    摧枯拉朽,势如破竹,九华派崩溃了。

    九华派不乏高级玩家,可是。血杀派的高级玩家更是如同过江之鲫,数不胜数,此次出征九华派地玩家,平均等级都在六十级以上。

    九华派不乏高级npc,只是,在九华派数量浩大的玩家的挤涌下,这些npnetpnetbsp;九华派的玩家,无形中成为血杀派玩家的肉盾。

    撤!

    出撤退命令的刘青山痛苦地看到九华派的弟子一**地倒在了血杀派的骑兵之下。九华派的弟子,如同丧家之犬般被敌人追杀、欺凌。

    一些不甘受辱地九华派的npc逆流而上,奋起抗击。却被自己的弟子推拥倒地,被活活地踩成了肉泥。

    完了……

    刘青山仿佛看到,那九华山上燃起的熊熊烈火,九华山上那巍峨的楼阁在烈火中化为乌有,九华派历代祖师的心血在他手中化为乌有。

    噗

    刘青山一口心血吐出:九华派还有明天吗?

    刘青山不知道:九华派还有没有明天。

    如果黄伯当在此,黄伯当就会斩钉截铁地告诉刘青山:“有,当然有,肯定有,绝对有。怎么会没有呢?”

    血杀派没有剿灭对手的雄心,血杀派的目的是学点和杀气值,如果将这些二级门派都给灭了,那后果太严重了。

    一个二级门派就有十多万的玩家,如果二十多个二级门派同时被灭派,姑且不论血杀派有没有这个实力,即使血杀派有这个实力,也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系统会不会因此而暴怒,给血杀派增加一些变态的考验?

    还有。二十多个二级门派被灭派,血杀派将承受至少二百多万玩家地愤怒,这个后果也很严重。

    九华派的不幸,在于它成为血杀派扬威的垫脚石,经此一役,血杀派作为一个整体,终于成为了一个令人侧目的庞然怪兽。

    “退了,他们退了,血杀派退了。”

    歇斯底里的狂叫声。让刘青山从恍惚中惊醒过来:退了。血杀派竟然退了,难道又是诡计?

    只是。眼前生的一幕,让刘青山感到:这不是阴谋,血杀派真的是准备退了。

    血杀派已经放弃了对九华派的追杀,相反,他们现在分成两部分,一部分严阵以待,结成了三个锥形方阵,杀气腾腾地对着九华派这边,而另一部分血杀派玩家则在那尸骸遍地的战场上寻找着什么东西。

    他们在干什么?

    他们竟然想死人财,这不可饶恕,不可饶恕啊!

    只是,九华派地玩家只能用眼睁睁地看着血杀派玩家大模大样地搜寻战利品,而他们,他们连表达愤怒的权力似乎都没有,因为,那批杀神,正对他们虎视眈眈。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条被公认的道理似乎不适合血杀派,刘青山绝望地现,血杀派玩家的伤亡并不大,顶多有数百人的伤亡,而九华派,十不存一,十不存一啊!

    看着身边不到两千名九华派弟子,刘青山如遭雷击,一口气喘不上来,翻眼晕倒。

    覆掌可灭派,一怒天下惊。

    血杀派,一战成名,天下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