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青兄莫要多想,孙某虽是不济,但若要杀谁也定是单人孤剑,不会拉你下水的。 更新最快”

    “孙兄这话说在片刻之前我定是深信不疑,只是说在当下却当真有些令人放心不下!说到请君入瓮的手段,那宁傲风比之阁下真可谓不值一提了。”青奋的语气渐渐冷了起来。

    “月光正好,不如给青兄讲个故事好了,反正一件污两件脏,想来你也不怕再多听一些。”孙弃疾无畏青奋的敌意,突自讲起了故事。

    “刚才你问我,历代楼主可有胳膊往外拐的?答案是,确实没有。至于原因很简单,凤凰宝典贵为神道武学,倘若只是内功速成那未免分量也太轻薄了些。这门奇学真正玄妙之处在于练功者为主,传功者为仆,气机牵引,历代楼主无一能出圣女掌心,纵有盖世神功也只能乖乖为蜃海楼出生入死!”

    “这么说来你处心积虑二十年,为的就是当这第一个例外的楼主?恩,且让我一猜,刚才你说平生夙愿有二,一为追求武道颠峰,这二么,说实话我到现在也不相信你是个迷恋权势的人,莫非,是英雄不过美人关?”

    “哈哈哈哈”孙弃疾又爆出一阵大笑“孙某一直以为此生必定孤寂,谁知当真有人能见面便知我心,果然当饮酒当高歌!不错,孙某第二件挂心的事便是萍儿。不过青兄还是看错了一点,我从未想过与萍儿双宿双栖,所求者不过是为她找一个真正的丈夫而非是权益结合的楼主!”

    青奋一皱眉:“请教!”

    青奋请教两字无头无尾,孙弃疾却是听得明白,答得糊涂:“青兄当知,其实人生天地间,彼此差距并不是那么的大。差不多的资质,差不多的师门,差不多的努力理所当然会造就出差不多的一代,可就当今而言,天山杜十三、蜃海楼孙弃疾和藏剑楼王坤儿各领风骚比同辈胜出不止一头,当真是我们天资过人?嘿嘿,不见得啊。”青奋静静听着这貌似跑题十万八千里的话,一言不发,因为他知道孙弃疾此时需要的只是一个听众。

    “杜十三出道前天山五长老突然暴毙四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用了灌顶之法。王坤儿家传八把古剑,虽然威风凛凛,但到底是人御剑还是剑御人却是难说的很。至于孙某。。。。。。青兄,你可知为何每代圣女皆有护剑使却从未发生监守自盗之事?”孙弃疾说得轻描淡写青奋却听得毛骨悚然,一种可怕的可能性让他从头顶寒到了脚底。

    “嘿,看你表情既是猜到又何必忌讳?不错,孙某所练天宫逆经,乃是阉人!”

    我是阉人这句话对一个男人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青奋真的不知道,只是略做假设已经让他毛骨悚然不能深思,眼前此人却用天是圆的地是方的这样的口气道出这个事实,仿佛这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似乎看穿了青奋所想,对其悲悯孙弃疾甚是不屑。

    “阉人又如何?倘若一个人生存的价值必须用他肢体是否完整或是一辈子睡过几个女人来衡量,那他的人生也太过可悲了,孙某自认一生,不让任何今人先贤!”孙弃疾话掷地有声,听到青奋耳中只觉一阵恍惚。残而不废已是难得非常,这股顶天立地的豪气更让青奋觉得他能立于众人之上,并非仅仅一套奇门功法所赐。

    “孙某之事不劳青兄操劳,只是话到此处,青兄该明白我的意思!”

    “你是想我赢得杭州擂,不,在杭州擂结束之前就带苏萍儿远走高飞?”

    “不错!我这套克制凤凰宝典的心法更要求施功者内力需在萍儿之上,当今年轻辈有此功力者当真凤毛麟角,而不会对楼主之位感兴趣者更只见过青兄你一人。”

    “孙兄这是强人所难!青某早说过家有妻室,且苏萍儿一心只为蜃海楼,不是简单言语就会动摇的。”

    孙弃疾淡然说道:“萍儿性子豁达,必不介意多个姐妹。至于她的心事就麻烦你了,人,总是可以改变的。”

    “这等按牛饮水的事情还真是头一遭。”

    “凡事都有第一次。青兄虽然担些麻烦,但换来一甲子功力和一个琴棋书画皆通,烹饪刺绣皆能,秀外慧中的妻子,怎么看都是你占了便宜才是。”

    “这不是谁便宜谁吃亏的问题,这是她不会答应,我也不会答应的问题!”

    “若是青兄执意不肯我也无法。破凰秘术你已经看了,再也吐不出来。这等秘术想必你也知道,绝无平白外流的余地,为今之际只有要么杀了你保住这个秘密,要么杀了我同样保住这个秘密。应则两益,不应则两害,其中分寸还请青兄三思。”

    “孙兄何必苦苦相逼?”

    孙弃疾起身,身上杀意涌动显示他不是在说笑话。“孙某一生心愿尽在于此,倘若天不随人愿那也无法,只望来世再遇你我再做知交。”言罢出剑,不快不慢,不轻不重,平平四剑划过,石桌上薄薄书册已经化成一堆粉末。

    青奋已经没功夫叹气了,孙弃疾不比宁傲风,后者武功再高十倍也不足为惧,打不过总跑得了。眼前这四剑却朴实无华,没有优点也没有缺点,除了是剑其他什么都不是,与这等高手放对打得过是他死,打不过就是自己死,更大的可能则是同归于尽,实在让青奋觉得很头疼。

    “孙兄是否想过,对苏姑娘来说,为蜃海楼奋斗一生才是她的心愿,一如你的心愿。找一个最合适的楼主将蜃海楼推向更高峰才是令她最开心最幸福的事。正常女人的相夫教子对她来说反而是一种折磨?”青奋仍抱着最后的希望。

    “青兄,孙某已经见过两代圣女的晚年,她们鞠躬尽瘁不假,但眼角眉梢带着的决不是辛苦后的满足和幸福,有的只是怨恨和愤怒,对自己,对蜃海楼,更对年轻的继承者。这些女人已经疯了,以圣女择夫来维持门派传承绝非因为传统,根本就是那些疯女人自己苦了一辈子,见不得其他好女子得到她们从没有过的幸福!”

    “。。。。。。”这番话青奋无从判断真假,只能沉默以对。

    “话已尽此,青兄,你,带她走吧!”孙弃疾的这句话已经只能用请求来形容,但偏偏这是一个青奋绝无可能答应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