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卜灯正在花丛下抱着肚子打滚,听了这话,抬眼看了看她。

    “嗯——,这个不好说了。你既然选择独自来北渊,就肯定有这么做的原因吧。虽然我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说着萝卜灯突然弹跳起来,嗖的一下砸向一只刚刚停在艳丽花朵上的斑斓蝴蝶。

    结果蝴蝶当然忽闪着翅膀飞了,而那朵花却被它圆滚滚的身体砸了个稀巴烂。

    云凰神色微微凝了凝,沉默不语。

    过了许久,她才轻轻吐了口气,喃喃自语,“也许是我太多疑了。可是在经历之前的重重之后,我已经没办法全心全意的信任某个人了。”

    萝卜灯本来在花丛里恣意的滚滚滚,听了这话,身形忽然一顿,扑闪着大眼看了看云凰,又骨碌碌滚到花圃另一边去了。

    *

    “陛下”黑火有些胆寒的望着微笑的黎晏殊。

    黎晏殊看着他,不语。

    黑火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姑娘也……来北渊了。这是我的疏忽!”

    黎晏殊坐在长椅上,右手撑着下巴,因为发丝被云凰簪的实在太松,又落了几缕下来。

    但这样的他,丝毫不凌乱狼狈,反而别有一种慵懒恣意的上位者气息在无声的蔓延。

    这种气息压迫的黑火张口结舌,一句简单的话断断续续几次才表达完整。

    黎晏殊黑沉沉的眼睛,仍旧看着黑火,很久都不答话。

    直到黑火冷汗淋漓,不受控制的垂下眼帘,心头越发紧绷颤抖的时候,才听黎晏殊的声音自上方不紧不慢地传来,“第一次,你是一时心软,那么这一次呢?你是想告诉我你又心软了,还是说一时疏忽她自己跑了出来?又或者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一番话,让黑火突然跪倒在地,“陛下,我只是……觉得姑娘太可怜!她心里只有陛下一人,可陛下您……”

    对她却从来都是温柔的残忍,礼貌的疏离。

    黎晏殊对黑火的评判不置可否,“这么说来,她这次能出现在北渊,是你故意放水了?”

    黑火摇头,“没有。”

    黎晏殊对黑火的回答并不质疑,只是短促地笑了一声,“你跟着我多少年了?”

    黑火一惊,霍然抬眼,“陛下!”

    黎晏殊垂眸看着黑火,“你该知道我的原则。”

    “陛下,黑火愿追随陛下到地老天荒,绝不变心!”

    “我知道你不会变心,但是,黑火……魔族崇尚自由,但不能自控无限堕落于自身欲望的人,我绝不会容忍。况且,她,你不能肖想。”

    “陛下,我没有!”

    黑火慌忙辩解。

    黎晏殊起身,走到黑火跟前,唇角勾出一抹残酷的弧度,“好,那就证明给我看,去杀了她”

    黑火大惊失色,“陛下!”

    “证明给我看。”

    黎晏殊神色不动,声音低沉的重复。

    “……”黑火突然失语。

    黑火失魂落魄地退出去之后,黎晏殊把头上的木簪拔了下来,满头的青丝如突然铺展开来的黑色绸缎,带着一股柔顺的惊心动魄的美感。

    他静静地盯了那支木簪许久,轻轻吐了口气。

    “该来的总会来,这一天终于要到来了么?”

    倏然把木簪握紧,抬眼看向窗外的天空,彤云万丈,是那种光芒将近的红。

    *

    “你是谁?”

    云轻舞静静地看着那张堪称绝色的脸,以一种迷茫的无知的甚至有些幼稚的表情询问自己。

    逆天凰后:魔君请画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