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凰抬眼,目不转睛的凝视云天阔,心里虽然感动于云天阔的用心良苦,却仍旧言辞锋利,“你的爱,真懦弱。”

    云天阔僵硬,脸上的肌肉都是紧绷的,好一会儿才松弛下来,唇角肌肉仍然有些不自然。

    “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此时,终于敢剥去伪装,正大光明的打量自己的“儿子”。

    “一直有这种猜测,当然,也曾动摇过。毕竟,你对云蕾母女的关切,那么逼真。后来你和二娘,二叔来地牢兴师问罪,你的态度我让觉得很困惑。前天晚上,又不小心听了些沈梦晴和……二叔的辛秘”她下意识的看着云天阔,见他神色如常,才继续道,“沈梦晴的言辞佐证了我的猜测。不过,真正让我确定的,还是你刚才提到麒麟角时的姿态。那种切切心疼,是装不出来的。”

    她抬起手摊开手心,唇角微微一勾,“你能看到的,对吧?”

    云天阔也看着她的手,黑色的尸气如云海在皮肤下翻腾,他的眼,再次湿润,“凰儿,你就是太聪明!如果你能笨一点该有多好啊!”

    这大概是唯一一个,希望自己的孩子不要太聪明的父亲了。

    云凰本来心如止水,并没有特殊的情绪,听了他此话之后,眼睛却忍不住红了。

    她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从小就尝遍人间冷暖。此时,面对云天阔深重如山却又显得懦弱的父爱,她像喝了一口浓醋又像吃了一块蜜糖。

    这酸酸甜甜的滋味,让她唏嘘。

    真算起来,云天阔对于她本身而言,其实就是路人甲。可谁让她借用了他“儿子”的矜贵躯体呢!

    享受了权利,自然也要承受义务!

    “麒麟角的事情,父亲大人不用担心。而且,我身上的尸气,也没有想象那么糟糕。我认识一牛气冲天的大夫,他有办法。”

    “凰儿”云天阔这一声,叫的语重心长,“麒麟兽,是你放出来的,对吗?”

    云凰知道,现在狡辩也没甚意思,索性认了,“是我。”

    “哎”云天阔突然摇了摇头,一脸的愁苦,“这些年,把你关在结界里,扔在西黄山,你一定是怨恨我的。可是凰儿,你要记着,不论爹做了什么,终归是为你好。”

    云凰看了云天阔半晌,突然又吊儿郎当起来,身子一歪,就差把两只脚搭在矮桌上,来个标准的二世祖坐姿了。

    “父亲大人,你说你也一把老骨头了,云家这么多事情要你操心还不够吗?我的事情你就别过问了。我会照顾好自己。虽然我是神术废柴,但这并不代表我就是那个天生挨打的榆木疙瘩。”

    云天阔一见云凰这坐姿,就横眉立目起来,“混账,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给我坐好,还有没有点家教门风?!”

    云天阔一发威,云凰立刻笑眯眯地端坐,“这就对了,父亲大人还是适合威风八面范儿。我一听您这虎虎生风的怒吼,立马就精神抖擞,特别踏实。您老一多愁善感起来,我就觉得浑身不自在,感觉自己像个抽干了您龙虎精神的不孝子。”

    这话说的云天阔又好气又好笑,最后只能无奈的摇头叹气,“惊鸿要是知道……我把你给带成这样,估计会跟我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