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林中劲风逼得人睁不开眼,一股强大的威压强势奔来,令人想到当天宇文家六大修士踏足王城之后的震撼。

    但神虎之神,六大修士还难以匹敌,只不过大萧先王有训,非到亡国灭种之时,不得惊动神虎出洞。

    神虎自然不会出洞伤人,但这股威压显然是在告诉众人,琴声惹怒了她。

    “护驾!”五大家族的当家人从席间冲出想要挡住这股神威,五大家族的当家人本来也都是神源四重巅峰的修为,其中徐实更是半步踩进了神源五重的境地,但就是这股实力,也难以挡住神虎的神威。

    五人合力形成的一股气墙被神威冲散,五人被冲散之后,猛虎扑向凉亭,秋风萧瑟,落叶聚集地猛虎出一声长啸。

    轰!

    凉亭顶棚砰地一声炸开,声波也荡得很远,只见大内第一侍卫胡谨矮小的个头跳在了猛虎身前,双拳平推而出,他这一动,带着一股劲力十足的狂风顶向猛虎,两相冲撞,猛虎的头被打得落叶四散,而胡谨也双耳出血,被轰出了五米,撞碎了石桌后,直直地站起,神源在周身形成一道青光,他踏步冲向前方。

    神虎的头被打散了之后,又很快重聚,胡谨就在这个时候冲出,青光幽幽,拳脚施展,动如山岳。

    吼!

    猛虎足有十米高,张口便将胡谨吞了进去,但见落叶包裹之中,每一片树叶都如同一把利剑,将胡谨当成一块肉绞着,胡谨周身神源如同一口青锈斑驳的大钟,嗡嗡地不停响着。

    胡谨自小没碰过女人,以童子之身修炼不坏古钟这种硬功,任凭这股神威如何绞杀,都难以伤他分毫,反而被阵阵钟声震得渐渐弱了下来。

    两下相持,稳住了局面。

    萧渊端坐着,自始至终没有动了一动,他不动,宇文叔侄和吴侯父子也没有动,唯有吴侯两位夫人吓得花容失色,抱住了武侯的胳膊。

    萧渊依然可以神色不变,看着胡谨稳住了局面,微微一笑:“看来董先生没能成功,寡人为此感到遗憾。”

    “大王,这……”宇文恕的面子也挂不住,忽然怒道:“若不是吴质开始胡言一通,扰了先生,也不至于是现在这个局面,吴质定要给臣和大王一个说法!”

    “真不要脸!”吴彻心中愤怒,大声道:“董先生琴艺不弱,显然挥了他应有的水准,只不过没有摸透神虎的喜好罢了,如何怪得了我爹?”

    “有你说话的份儿?找死!”宇文举忽然一闪,一把攥住了吴彻的衣领,吴彻心中一沉,被宇文举给提了起来。

    “太吵了!”萧渊双臂一展,宽大地长袍飞起,他跃出长亭,一掌挥出,一道龙气在林间卷起,形成数十米的龙形,长吟一声,撞向猛虎。

    胡谨跳了出来,但见龙虎在半空撞了起来,瞬间爆出一声气浪,漫天落叶雪一般飘了下来。

    萧渊仍旧弹回原位坐下,龙威镇住全场,虽然没有针对谁,但这一出手,以不下于五重的修为令所有人为之侧目。

    都知道萧渊修为也不弱,没想到会是如此高深,一时间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宇文恕一个眼神,宇文举立刻放手。

    “记住你今天。”宇文举警告道。

    宇文叔侄见董先生未能得力,先前胜券在握的气势消散于无形,取而代之的是丢了面子之后的愤怒,这一点萧渊用一招龙气镇住,但也不得不说两句场面上的话。

    “你父子为神虎之事操心,寡人定要重赏,董先生琴艺,举世无双,若能在宫中住下,寡人也觉荣幸,今日也许是未能调整好状态,我看比试就不必了,董先生难以得手,想必吴侯也难以做到吧,就判个平手如何?”

    萧渊笑意看向宇文恕,后者的面子被找回来之后,也不敢太过放肆,拜谢道:“谢大王赏赐,臣惭愧。”

    “没有的事。”萧渊摆了摆手:“既然是平手,那二位儒士都可以提出一个要求,寡人都会答允。”

    “来人,去请董先生下来吧。”

    一个卫兵走入林子,通报道:“董先生已回去了。”

    宇文恕眉头一皱:“无礼。”

    “无妨,董先生想是累了,就回去好好休息吧,寡人说过的话依然算数。”萧渊道。

    董其心未能安抚神虎,之前放过的大话也成了一堆压住他的大石头,他还有什么颜面回来,所以一声不响的离开了,并未过来请辞。

    “请大王赎罪。”宇文恕拜倒在地。

    “武侯不必如此,我们君臣之间何必这么见外?”萧渊扶起宇文恕,笑道:“不过,董先生既然离开,卿可代他向寡人提出要求,如何?”

    “臣惭愧,既然大王玉言已出,臣不敢违命,就斗胆提个要求吧。”

    宇文恕脸皮够厚,他知道董其心已败,那么吴侯就可能胜出,最不济也是个平手,若是由着性子让吴侯也上去一试,无论结果为何,都对他不利,既然萧渊给足了他面子,他也知道这个台阶要赶紧下来。

    “臣请大王恕董先生无礼之罪,其余别无所求。”

    “好,寡人本就不会怪罪,过几日一定去请董先生进宫一叙。”

    “大王隆恩,臣惭愧,惭愧。”

    “免了,武侯快快请起吧。”萧渊又扶起宇文恕,笑意看向吴侯:“既然是平手,吴侯也可说出你的要求。”

    吴彻看向宇文恕,只见后者阴骘地站着,很显然,是怕吴质从此走出天牢,会控制不住。

    吴质拜道:“臣未抚琴,怎能忝称有功,不敢有要求。”

    “哪里,吴侯难道要寡人收回说过的话?”

    “既然如此……”吴侯微微抬起头看向了宇文恕,见他那副样子,又看了看吴彻,心中不禁盘算。

    此番功力未能恢复,不过,再静养三个月便能恢复七成功力,安抚神虎不在话下,眼下出去并没有半点好处,反而会被宇文家吵得不得安宁,如今要要紧的是,吴府祖业被封,后堂还需要人侍奉,必须让彻儿回去执掌一切,否则怠慢了先祖,我罪大也。

    只是彻儿不懂修炼,如何掌控大局?令狐剑南、韩冰青这些人一向只知忠心,却拿不得大主意,难道这是天意?

    我吴家子孙难道时代都要被那个使命缠住,为之付诸一生吗?

    罢了罢了!

    如果这是天意,就让彻儿也走上那条道路吧。

    吴侯心中叹息,恭谨拜道:“臣有罪在身,尚未能洗脱,小儿吴彻无罪,请大王放他回去,即便没了爵位,也让他回去安生生活吧,除此之外,臣别无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