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一章这不叫慈悲,是良知求全订

    为了加快建设朝歌城的进度,原朝歌和原毫都城所有的居民都被迁徙到了祖山内居住,同时也在纍城筛选了大批三好市民总共万九千人在祖山内共同建设朝歌城。

    于是原朝歌,原毫都和纍城的人口主要就是后期燕地遗民与野人还有早期的东胡奴隶和白狄部氏族构成的。

    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自然就有小圈子。

    于是在墨怜的默许下,这三座城,被这四方实力瓜分了。

    前朝歌被人口已经达到三万的野人集团占领了,他们的头领金蛙王上书向王诩申请氏族名,自称辽河玄菟族遗民,希望孤竹国能够赏赐他祖先的荣耀,于是这一支野人现在都是玄菟族人。

    玄菟族人因为出身山林野人,所以体魄强健而且踏实肯干,虽然至少不高,但是胜在听话,在入住朝歌城后,将朝歌城的控制范围一致扩大到了鸟滩,耕地面积也扩大了三倍有余,而且擅长驯养畜牧。

    因为玄菟族人这些特质,深受哑儿和墨壬喜爱,墨壬现在的鸟笼已经扩建数倍了,记载在册,准备繁育的鸟类都将近三十种了,其中白鹤,天鹅,白鹳等大型鸟类已经驯养了第二代了。

    而且哑儿的青蛙养殖计划也大获成功,因为蝌蚪们缺少天敌,生存率高的吓人,各城食堂现在每天都有供应青蛙肉,蟾蜍因为王诩禁止食用,所以都被放生到城市和林中吃虫蚊了。

    不过比较凄惨的是,这些蟾蜍虽然数量巨多,但是无奈野鸟的数量更加巨大,最终还是都葬身鸟腹了。

    而且野鸟不但吃城内的蟾蜍,还会吃居民晾在外面的粮食,而且成千上万的野鸟来一趟城市,就会带来一场鸟粪雨,为此城内居民跟野鸟发生过很多次战争了。

    相对比玄菟族在前朝歌的欣欣向荣,占领了前毫都的燕地遗民则显得有些平淡了。

    可能是习惯了燕国的耕种规律,燕地遗民对于耕地就是中规中矩的完成任务,也不会特意去开荒田地,每天完成个人工作量之后就好了。

    以前在燕国的时候,耕地是要上税的,所以为了吃饭,民众不得不去劳动,而且燕国还是井田制,所谓井田制就是国家划分给你一块田地,分成九块,中间最大的一块叫做公田,也就是给国家上税用的,你只有先完成了公田的耕种,才能去耕种周围块私田。

    所以为了吃饱饭,一户五口之家,基本上都是男女老少出动才能够勉强完成一家人的温饱。

    但是孤竹国没有上税这个制度,只有每天的基础工作时长,然后就能够去食堂免费吃饭,还能吃到饱,而且耕种的工作量因为耕种器具的先进,以前需要五口人完成的工作,现在只需要一个人就能完成。

    所以给燕地遗民提供了大量的空闲时间。

    于是燕地遗民就用给这些空闲时间,在居委会接任务,完成后获得奖励来兑换自己需要的东西。

    所以尽管前毫都城内燕地人口已经接近六万人了,而且外面的土地更加辽阔肥沃,他们却没有多余开荒的心思,所以前毫都城基本上没有太大变化。

    但是燕地遗民个体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全城六万余人,几乎人人都穿新衣,甚至还有佩戴收工首饰的,家家独门独户庭院,院内还有养狗畜羊种枣树,日子过的堪比燕国的百姓。

    由此一下子就看出,两个不同文化突然培育出的团体差距了。

    玄菟族人相对无私一些,他们所有的劳动都是为了整个部族利益而付出的,所以他们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开垦荒地,畜牧放羊以及修筑城市上。

    而燕地遗民则更自私一些,他们在完成集体任务之后,多余的付出都是为了实现自身需求。

    两种不同的生活态度和文化,自然就出现了鲜明的对比和矛盾。

    玄菟族人会鄙视燕地遗民们好逸恶劳,燕地遗民则觉得玄菟族人们脑子进水,两方互相嫌弃,而且很少往来。

    而早期的东胡奴隶和后押送来的六万东胡妇孺则都被安置在林胡部,因为距离其他三城较远,而且是在墨狼的直系统属下,已经慢慢培养成了孤竹人,主要负责培养训练预备军。

    最后的就是没有太大变动的纍城,除了抽走五万多人去祖山中建设朝歌城外,纍城总体没有太大的变化,在仇禾和周红儿的共同治理下,主要还是为孤竹国承担了提供冶金,烧砖,修路等基建任务,而且白狄部氏族和原来纍城奴隶之间的矛盾也渐渐消融了。

    而且因为这次周红儿带着臧荼出访箕子城成功,加上仇珠儿带回来东胡灭亡的消息后,白狄部十几个氏族已经做好准备迁入祖山内居住了,因为他们已经看出来了,白狄氏族的荣耀,已经熄灭了。

    他们以后,就是孤竹国的一群普通居民。

    这样平衡的局面一直维持到不久前,齐国遗民到来后。

    虽然说燕地遗民的生活水平已经达到了百姓贵族的水准,但是也只是物质上而已,在精神上,他们依旧是黔首。

    但是齐国遗民却不一样,田安,魏咎所带领的队伍,虽然人数不到两万人,但是都是真真实实的王室贵族子弟,就算是田安从临淄带来门口,也都是精神贵族。

    这样一群实打实的贵族到了孤竹国后,自然会带来不一样的文化冲击。

    首先就是不合群。

    因为这些人是算是看在徐夫人的面子上是技术精英移民,所以最开始墨怜把他们安排到了纍城。

    不到两万人,塞进能容纳下三十万人偌大的纍城,并不会显得突兀,但是这些人却自己显得突兀。

    他们跟最开始的白狄部氏族一样,他们不愿意跟所有人一起吃中心食堂,不过他们会自己耕种,也会愿意去冶金部接受一些委托来兑换物质,但是他们不参与纍城任何活动。

    虽然孤竹国倡导富强、n、文明、和谐,尊重任何人生活习惯,但是不合群这一项,确实有些触碰底线了。

    因为它意味着一个信,那就是抗拒。

    一个集体最重要的素质就是服从,最不能要的东西就是抗拒。

    因为抗拒,就说明不再一条心上。

    既然进了孤竹国,又不愿意学会服从,那么孤竹国为何给你们提供福利呢?

    虽然大帝没有交代到底要如何治理纍城,但是仇禾也知道,底线就是让纍城所有居民接受孤竹文化,服从大帝命令这条规章。

    但是现在在他手下,齐国遗民这群人阴奉阳违的搞特殊化,这是那他当傻子啊。

    不过他又不能用强硬手段,毕竟这样也可能会引起前毫都燕地遗民的反弹,这样对以后的融合不利,而且齐国遗民中有大量孤竹国需要的特殊技艺人才,比如造船,桑蚕,纺织,渔猎,烧陶和水利等方面的人才。

    所以仇禾就将这个皮球踢到了前毫都,让这些齐国遗民跟燕地遗民住在一起,相互磨合。

    这样至少能够最后留住一方。

    学着翟仇把房子修建在城墙上,仇禾也把房子修建在了城墙上,在内城王墙的东角处,依靠着城墙角的瞭望塔修建了一栋七米高的角楼。

    平时站在角楼的顶层,就能从东角俯瞰整个纍城,而且北面就是哑儿刚刚挖通的一条宽二十六米,长十里接连大汤河,被命名为纍渠的人工渠,每天都有大船来往,只不过多数都是崭新的下河,回来后千疮百孔。

    但是一整个纍城内外的风景,都能尽收眼底。

    一个十分精致的陶罐在火上炙烤着,里面翻腾的水汽带起一阵扑鼻的馨香,然后被纍渠上吹来的河风吹散。

    尽管烈日炎炎的酷夏,但是仇氏角楼依旧清凉。

    否则仇禾不可能在此烧茶。

    仇珠儿腰上系着一条白纱裙,上身只穿着一件白胸围,长发用一只木簪扎在脑后,露出修长的脖颈和锁骨,显得更为清秀。

    带着狰狞伤疤的大白腿和小蛮腰都露在空气中,在阳光下白的反光。

    而坐在他对面的仇禾穿的就厚实多了,白衫白袍一丝不苟。

    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相对而坐,确实有一种微妙的感觉。

    “喵唔”一声软萌的猫叫从楼梯口响起,一只泰迪大浑白毛发黑色斑点的猞猁跳上高台,对着仇禾奶凶奶凶的吼道。

    “穷奇,过来。”仇禾用木勺在沸腾的茶罐中舀了一勺放在地板上摆着的陶碗上,对着小猞猁招招手。

    小猞猁听到仇禾的召唤,竖着棕色的小短尾巴跑过来,伸出舌头舔舐着陶碗中冒出热气,发出呼噜声。

    “蠢货。”仇珠儿被小猞猁的舔空气的样子逗笑了。

    “阿姊错怪它了,它可一点也不蠢。”仇禾笑了笑“你看,它没有急着去舔陶碗里的滚烫的茶水,而是去舔不那么烫的蒸汽,既不会被烫到,又能尝到味道,岂不机智?”

    “应该是被你戏弄的多了,不敢去舔陶碗里的茶水了。”仇珠儿一下戳破,轻嗤一声,踢翻了陶碗,让茶水洒落一地,不少顺着地板缝隙流下。

    小猞猁也被吓得惊叫一声,原地起飞惊恐未定的看着仇珠儿。

    “浪费。”仇禾遗憾的摇摇头。

    “这样凉的多快?”仇珠儿轻笑道,指着已经开始舔地板上茶水的小猞猁“对不对?”

    “本来能解渴的,现在就只能尝鲜了。”仇禾惋惜的摇头笑道。

    “为什么要解渴?它解了渴还会继续黏着你吗?”仇珠儿轻嗤一声,语气有些凶戾“驯服畜生这种事情,就不能让他们吃饱,教了你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

    仇禾有些无奈的看着满脸恨铁不成钢的仇珠儿“姐姐教训的是。”

    “本事没长,脾气长得不小。”仇珠儿俏脸微寒,冷声喝道“周氏,桑氏那群孽障为何还活着?周红儿那个n为何还有机会能翻盘?”

    仇禾满脸苦笑“阿姊见过红儿了?”

    “啪!”仇珠儿常年握剑持枪的手掌在仇禾bnn的脸颊上留下一个鲜红的巴掌印,而且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震荡的嗡鸣在脑海中天旋地转,连小猞猁的尖叫声都显得刺耳起来。

    仇禾一手撑着地,垂着头,原本梳理的标整的头发散落了几缕在脸侧,显得有些狼狈,却没有发出一声响动。

    缓了几秒钟后,才缓缓坐直身子,伸手有些顫抖的拿起木勺舀了一勺茶水在碗里,吹了吹,抿了一小口,连着嘴里的血一起咽下去,抬头对着姐姐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看来阿姊是见过红儿了。”

    两个字咬字沉重。

    仇珠儿美眸中闪烁着怒意,胸口起伏不定,最后松开有些顫抖的拳头,闭上眼“仇不报了?”

    “白狄部氏族上下百足,青壮男丁皆死。”仇禾弯着笑眼,笑的一脸温煦。

    “不够。”仇珠儿声音中透着让人恶寒的阴毒。

    “够了。”仇禾将茶碗递给仇珠儿,轻声叹息。

    仇珠儿欲伸手打翻。

    不过这次仇禾按住了茶碗,茶水飞溅,但是茶碗安然。

    “你要反了不成?”仇珠儿凝眸呵斥。

    “阿姊为了仇氏付出了太多,应该歇歇了。”仇禾柔声说道。

    “阿翁早就说完,你我姊弟生错了性别,看来,果然如此。”仇珠儿冷嗤一声“这才几天的安稳日子,就让你把所有的家仇恩怨都抛得一干二净!”

    “阿姊扪心自问,天亡仇氏之时,阿姊可曾希望过哪些恶人开一面,绕过我族妇孺?”仇禾笑着问道。

    仇珠儿眼角一挑,疑惑的看着弟弟“你何时如此慈悲心肠了?”

    “这不是慈悲,这叫良知。”仇禾笑了笑“弟弟不愿阿姊一生都活在复仇的阴暗中。”

    “大仇得报,才能面相阳光。”仇珠儿冷声道。

    “当年欺辱吾族的罪人,都已经伏诛,桑洋狗贼的被墨奎大人关在神殿当中,等待大帝回来执行滴水刑。”仇禾轻叹一声“至于白狄氏族那些妇孺,她们并不知情,所以也不是罪人,大帝曾言,不知者不罪。”

    “那你又如何知晓她们不知?”仇珠儿眼睛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激动变得赤红充血,咬着牙恨声道“当年这些氏族大妇,哪个不是跟阿媪情同姐妹的n?以那周红儿之母最为甚!”

    仇禾轻轻叹了口气,放开手中购得木勺“她们应该也是别无选择。”

    “那我们呢?我们惨死的族中姐妹姨母们呢?我们也有选择吗?”仇珠儿起身厉声呵斥。

    “但是我们现在有选择。”仇禾抬头平静的看着姐姐“仇氏已经重新开始了。”

    “是你的仇氏吧。”仇珠儿狞笑道。

    “你!”仇禾双眸瞬间赤红起来,本能的抬起手。

    “你要打我?”仇珠儿微微一怔,表情诧异。

    “我脸疼。”仇禾后背出了冷汗,站起来摸着右脸颊脸。

    “我打的是你左脸!”仇珠儿尖叫起来。

    “可能转移了。”仇禾背过身去,走向台阶“我要去当职了。”

    “坐下。”仇珠儿面若冰霜,盯着仇禾沉声道。

    仇禾叹了口气,转身说道“周红儿跟大将军墨狼估计不久就要喜结连理了。”

    “大将军墨狼是何人?”仇珠儿冷声道“比翟仇如何?”

    “仇氏之事,不要牵扯其他人。”仇禾皱眉说道。

    仇珠儿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仇禾“你斗不过那个墨狼?”

    “同朝为臣,都为大帝之臣。”仇禾有些不悦。

    “没有一个君王喜欢身边有一个掌大权还喜欢坐镇王都的将军。”仇珠儿眸子里闪烁着狡黠。

    “阿姊!”仇禾沉声喝道“不要无理取闹。”

    说完就要下楼。

    “你给我回来!”仇珠儿再次尖叫道。

    仇禾手扶着楼梯把手,抿了抿唇转头无奈道“阿姊,承蒙大帝恩赐,仇氏现在已经可以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了,该报的仇都已经报了,就不要再生事端了,冤冤相报何时了?”

    “你连入住朝歌的权利都没有,凭什么保佑家族?”仇珠儿厉声道。

    仇禾微微一怔,诧异的看着仇珠儿“你想侍奉大帝?”

    仇珠儿脸色一变呵斥道“闭嘴。”

    “阿姊。”仇禾脸色变得无比凝重起来“不要起不该有的妄念。”

    仇珠儿眸子一暗,垂下眼睑,没有出声。

    “你没见过司徒,不会知道司徒有多好,更不会知道,大帝对司徒有多好。”仇禾语气表情都有些古怪,似不忍又带着一丝命令“孤竹何执行一夫一妻不纳妾制度,是大帝三令五申的制度,包括他自己。”

    “好了,快滚吧。”仇珠儿也背过身去,烦躁的叫道。

    仇禾抿了抿唇“我听说,王离似乎对阿姊有些关注。”

    “那个废物?”仇珠儿轻嗤一声“老娘看不上。”

    “那阿姊还是孤独终身的好。”仇禾笑了笑,下了楼梯。

    “忤逆之子!当初就该掐死!”仇珠儿有些气急败坏的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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