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刘娥在帘后冷冷地问道:“石不移,你这是在逼宫

    随着这一声,众位大臣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当然也有许多大臣幸灾乐祸的,现在刘娥直接喊石坚的名字,可见刘娥心情恶劣到了极点。

    但是石坚面部表情很平静,他就象没有听出刘娥的怒气,他说道:“是的,微臣是在逼宫。”

    这一声说完,整个大殿掀起了轩然大波,他们还听到帘后一声脆响,看来是刘娥将一个茶杯扔在地上。她在帘后斥道:“石不移,你好大的胆子!”

    石坚这时候将头抬起来,其实他性格疏谈,这样与刘娥捉猫猫他已经很累。这时他眼里露出一丝嘲讽。其实以前他也一直想避免冲突,所以小嘴儿甜甜的,马屁儿也一个劲地拍,连赵祯都说他是一个奸臣。但是自己就这样良苦用心,这个老太后还不领他的情,他真的很倦了。这时候他生起一种自暴自弃的想法。那就是让它乱去吧。等到朝局无法再收拾时,自己再来慢慢处理。

    他说道:“微臣这不是在为自己逼宫,而是为了国家为了天下,在逼宫,如果太后非要说这种方式是逼宫的话。”

    其实石坚这种做法,如果说逼也行,如果说是硬谏也可以。而且石坚的做法确实也不是出自私心,如果刘娥就此事处理石坚,史官会书写刘娥的不对,百姓也会对刘娥有不好的品价。

    石坚再次说道:“而且微臣现在只是一个驸马都尉,这些朝政也轮不到微臣来参预。”

    他这是又在用彼之矛对彼之盾。如果他在朝政而不谋其事,那是石坚的错误。而群臣用驸马的名义逼迫石坚往后退,使得石坚只好做一个闲居驸马。如果没有刘娥在暗中的鼓动,这些大臣敢么,一有真宗的遗旨在哪里,二是当时石坚挟大胜之功而归。就是刘娥自己也不好明说。因此,不但有许多大臣被她当做枪使了,就连赵祯也被她当作枪使了。

    当然一开始刘娥也没有猜石坚,只是想限制一下石坚的权利,以免他做大。但这样一来,石坚心中很反感,于是他借助这势,一下子做得彻底,什么也不管不问了。当然这是表面现象。现在百姓也在背地里议论此事,给刘娥造成很大压力。于是两个人矛盾在无形中加深。

    但现在石坚说得更没有错。想踢我时。说我是驸马。好。我主动避嫌。就作一个不干朝政地驸马吧。现在你们有事也别找我了。

    说到这里。石坚拿起一张地图。摇摇头。叹道:“好大好长。”

    好大好长?群臣听了脸上都露出古怪地神色。这句话也太暧昧了。如果不是现在石坚与刘娥一触即地形势。他们都会大笑。

    不过后面一句话众人才明白石坚地意思。石坚再次说道:“好大地计划。好大地手段。好长地边界。好长地海域。”

    说到这里。他看着众人。问道:“你们一个人都看不出来么?”

    说完后。他叩了一个头说道:“太后。皇上。恕微臣无礼。微卑言轻。一没有权利参预朝政。二没有资格管理朝中以及宫中之事。臣越职了。如果太后生气。或认为臣错了。可以让臣回和州去。朝中是要讲究礼仪法度。可臣自幼没有很好地教育。性格散淡。象这样做一点事情还要怕三怕四。臣很累。”

    说到此处,他将头顶上乌纱帽拿下来,盘在手里,再次说道:“或这最后一顶帽子,也不是臣能戴得起地。”

    不过他想到赵_与赵蓉,最后还是将它戴在头上,回去和赵蓉商量一下吧。然后环视了一下众人,问道:“我只是深受先帝之恩,想为朝廷做一点事情,更想使大宋变得强大繁荣,一不为名,名太过了,过到让我忌惮的地步。二也不为了利,地位也位居人臣过,更不缺少金钱。可是为什么这么难呢?”

    这个问题使刘娥与一些大臣无法回答。而另外一些大臣更想到石坚才二十一岁,但几起几落过。每当朝中有事立即把他请出来当救兵,事情安定下去,立即开始踢人。确实石坚这几年来做什么事情都艰难无比,许多大臣都是苦涩地一笑。

    石坚又说:“太后,再恕微臣今天无礼,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些事务本来就不是臣的责任范围。恕臣没有意见提出。”

    说完一掸袍子,离开了大殿。

    刘娥还拿石坚无辄,他一没有反意,二也没有犯更大的错误。大不了判他一个失礼,将他庭仗,那么可想而知,这个石坚肯定一怒之下摞掉所有的挑子,什么也不管了。

    没有事便罢,一旦有事朝廷怎么办?而且她刚才也听到石坚说地那个“好大好长”,这朝中所有大臣硬是一个人也没有看出来。

    最苦恼的是赵祯,他还记得石坚前几年和母后还是一团和气,才回京城也是一团客气。可就是几个月间,却变化成这种样子。当然他不知道就是泥菩萨也会逼火的,况且石坚现在听到这个消息,他立即判断天理教这回真地有大动作了。但他手中没有权利,只有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从容的布署,石坚更急。最主要的是他现在也有了一种想法,那就是他在刘娥心目中地位还不及一个宦官!

    过了半天,刘娥才愤愤不平地说道:“反了,想要造反了。”

    连反对石坚的大臣都露出奇怪地神情,心想造反,石坚可不会。如果他要造反,在陕西手握几十万精兵良将,纵跨几千里,还有那什么喀拉汗国王的支持,虽然未必将宋朝消灭,但想要雄居一方还是可以的。现在石坚造反,莫非他是傻了。

    当然现在刘娥在暴怒之下,一个大臣也不敢插言。

    而且原来和石坚作对

    在寒心。石坚在朝中一直很柔和低调,除了妨碍他生气,但对他人身攻击,很少辨护过问,这也是一些大臣敢向石坚难的原因。可现在石坚这样的举动,让他们产生一种映像,那就是他想要处置一个人就非得要处置。别看罗崇勋是一个宦官,可也是一个四品官员,如果论宠信威望还更在许多大臣之上。

    别看现在刘娥很生气,但罗崇勋十有是保不了。因为好大好长一出来,刘娥还得乖乖地请石坚出面解决,那么意味着罗崇勋也乖乖地受死。但天知道石坚下一个目标不是他们?

    但不管他们是什么心理,事情总得要解决。特别是石坚说地好大好长,不能不引起警觉。石坚虽然不是出家人,可从来没有打过逛语,而且都让他感觉到好大的计划,好大地手段,那么来势不会比元昊弱。

    于是大家人手一份地图,反正现在印刷业也先进了,印刷成本也很低廉。连赵祯和刘娥都拿着一份宋朝疆域图在看。现在宋朝在中原拥有地土地,就是收回了西夏,还远赶不上唐朝。但将大洋岛以及两湾大6算上去,都是唐朝地十几倍。海域除了黄海到南海,加上大洋岛的海域以及两湾大6地海域,简直是没有办法计算。确实好长。

    好长是看出来了,但石坚好长恐怕还是另有所指。

    至于好大,地图上清楚地标着州府的名字,还有现幽灵船的地点,但没有写到什么计划,什么手段。

    如果石坚不提醒,他们都在脑海中有一个想法,现在宋朝在海上更无敌。当然,他们更不希望幽灵船的生,这将会牵涉到海运的影响。不要说贸易带来地利润,就是大洋岛的出产与矿产对宋朝现在的地位也很重要,甚至过了西夏的土地,这还是石坚公布了那些矿藏,否则在他们心目中西夏都远没有大洋岛重要。因此这次幽灵船的出现,引起了所有大臣地重视。

    但这个好大,明显还有更大的内幕在里面,而且听石坚的话音都不是日本人所为。

    可谁叫地图上没有写是那个人做地,他有什么计划与手段。

    于是大臣们看了半天,都在傻眼。

    “石坚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刘娥今天让石坚气很了,这一次连字也不称了,直呼名字。她看着众人的表情,知道事情的走向很是不好,她说道:“你们在其位,也谋其政,而且食君之禄,也要奉君之事。说说看,你们看出来了什么计划手段疆域海域?”

    当然,她在前面不能加上好大好长,还不让人误会?特别是她是一个妇道人家。当然食君之禄,也不适宜用在石坚身上,石坚为朝廷做了那么多事不说,更是为朝廷争了也不知是多少亿贯金钱。他自己更是掏腰包,倒贴了多少。

    但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吭声。

    这时他们听到帘后一声响,一个太监说道:“太后小心。”

    赵祯连忙一掀帘子,走进去,原来刘娥气着了,坐在椅子一下子没有坐稳,连人带着椅子向后摔了过去。

    赵祯面对这种局面,也不知是怨石坚,还是怨刘娥,只好宣布散朝。

    但王曾将薛奎、蔡齐拉到一边,这场龙虎斗总要有一个人低头,否则最后两败俱伤,对大宋都有影响。他们这几个与石坚关系都不错,就是蔡齐稍疏远一点,还弹劾过石坚。可人家是真心指出石坚失误的地方。就象鲁宗道也弹劾过石坚,可石坚不但没有怪罪,反而更敬重。这一点也是所有直臣佩服地地方。

    他们一起要到石坚家中劝石坚。

    他们不知道石府现在也是一片人欢马叫。

    石坚回到家中,心灰意冷,将几个妻妾叫到一起,将事情前后一说。

    然后说道:“我要回和州,蓉郡主,_公主,我马上将最后一个官职辞掉。如果你们愿意,就跟我回去,这是先帝的旨意,我想没有人敢拦阻。如果你们不愿意,就留下来,我不阻拦。”

    他最后一个官职就是这个驸马都尉了。因此才所此说。当然他就是没有这个官职,刘娥也不敢置真宗旨意不顾,将赵蓉与赵_拦下。

    虽然是母亲,可赵_这次也气了,一个小宦官,而且这么坏,母后还护着做什么?难道她要做昏君,不,是昏后?她毫不迟地选择了跟随石坚一道回老家。

    赵蓉虽然不赞成石坚这次做得如果激烈。可如果任由刘娥展下去,群臣还会跟在她后面,给石坚设置无数的障碍。而且这一次石坚的对手将会比元昊更狡猾,更残忍,并且在天理教的背后那一只黑手到现在还没有伸出来。

    确实,石坚也要端正一下姿态,否则以后做事,还是困难重重,并且这困难还是来自得利的一方——朝廷。

    要是现在生灵州被围地事,就是刘娥说得水点着灯,赵蓉也不会出主意,让石坚出山。事情可以过一,可以过二,但不可以过三。刘娥这不知过了几了。

    于是她也同意石坚的做法,只是嗟叹这样一来,还不知道有多少百姓将会在天理教这场精心设计地风波里死亡。

    既然决定了,石坚事不宜迟。并且他也得加快度,现在将刘娥彻底得罪了。呆在京城都有可能有危险,帝王心,乃是天下最毒的心。天知道刘娥会不会动杀机。

    于是他立即命令合府上下收拾东西。现在他家地行李比原来多了不少,主要是赵蓉与赵_陪嫁的嫁妆,整几十马车。石坚不能扔下不管。还有书,历历数数地收藏,他的书房现在收藏的书籍可以说是除了皇宫还有几大书院,就到他家藏的书最多。这也是两个小家伙最开心地地方。

    现在

    府上下佣人在收拾行李,就连护卫石坚自己也在收拾

    王曾三人来到石家,看到这幕慌神了。明显石坚是摞蹄子,而且这一次石坚真要回去,恐怕再请他回来,更要困难,难道到时候让小皇帝亲自下跪?

    王曾将石坚拉到一边,说道:“我说石大人,你的婚礼也破了例,就让太后也破回例吧,况且怎么着说她也是君,你也是臣。”

    蔡齐和薛奎在一旁点头。只是一个小宦官,太后不想处理也就算了,况且曹利用之死,确实他责任不大。

    石坚反问道:“我破这个例,是用功劳换回来的,并且我这个例害过什么人没有?而且我早就打算好了,等到事情结束,大宋再无外敌,你们以为我还会在朝中。”

    这也是他第一次公开这种想法。虽然很远大,但如果没有天理教捣乱,石坚完全有把握在三十五岁之前就可以实现。

    三人听了一叹,如果说淡泊,朝中一人也没有石坚淡泊,连王曾也做不到。但为了宋朝,石坚操心劳神,并且还自己主动在刀尖上跳舞。刘娥也太多心了。

    石坚又说道:“也许你们认为是一个小宦官,可汉唐的经验你们应当明白。胆子不是一下子大起来的。今天对朝中一品大员都敢下手,明天呢?”

    王曾三人听了也是无言相对。石坚地话说得很有道理。并且刘娥是一个女流之辈,如果把持不好,更容易让这些小人们盅惑。

    石坚又说道:“而且这一次我已经看到了,敌人来势比元昊还要凶猛十倍。如果这次我不把这个理扳过来,你们还想灵州之事生,还想有第二个曹大人壮烈牺牲?”

    提到曹玮,三人默然,并且让他们石坚终于说出敌人来势,可听了后他们更加不安,比元昊来势还要凶猛十倍。可想而知。

    蔡齐说道:“越是这样,石大人越是要留下来。”

    “最毒妇人心,”听到石坚这句话,赵蓉她们全部翻白眼,但刘娥与赵蓉还是不同,赵蓉聪明,可也带着一点散淡,刘娥却是一肚子心机。在历史上先是利用丁谓搞下去寇准李迪,然后利用王曾等直臣搞下去丁谓。后来好象利用吕夷简再搞下去王曾。可以说她虽然没有杀过大臣,但借力打力,将群臣**于股掌之上。只是这三人品性都是一流,不然石坚也不敢这样说。石坚继续说道:“现在我呆在京城很危险,因此要急着离开。请你们不要阻拦。非是我怕死,我还要留着这条性命,将这个敌人消灭。没有了我,靠你们对付他们还不行。”

    这不是石坚自傲。因为天理教会装神弄鬼的人太多了,这也难怪,李织所用的人或跟随她地人,都南唐的后裔,也就是江南人,如果说凶悍,江南人比不过江北人,可论手巧心思活,江北人也远比不上江南人。对于这些装神弄鬼的花招,也只有石坚才能化解。而且他这一死,天理教更会造势,宋朝基本宣布结束,就是不结束,也是半死不知。

    听到石坚说出这话,赵_说道:“相公,母后不会这么狠心吧。”

    石坚说:“什么叫会,什么叫不会?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防着总好。”

    京城太大,人口混杂,当然江湖人士很难刺杀石坚,但刘娥想要动手,可是机会多多。并且都有可能主使石坚身边的护卫行使此事。毕竟他们是朝廷地官兵。但到了和州可不一样了,哪里石坚和他的祖母种下了大量的人缘,有什么风吹草动,就是石坚察觉不到,百姓也会主动通风报信。而且靠临长江,完全有机会借助长江逃到海外去。除非刘娥动用军队,可她不敢做得这样明显。

    王曾三人再次相视,他们眼中都是苦笑。石坚所说的不是没有可能,而是很有可能。历史这样的龌龊事太多了。不但是昏君,就明如唐太宗照样向他的亲兄弟下手。一旦让帝王认为有人危胁到他地帝位,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现在刘娥虽然不是皇帝,可也等于是无冕的皇帝。

    劝解不了石坚,也不希望石坚真地送死,那么只有去劝刘娥。事情的根源还是在刘娥身上,排挤石坚不算,何必为了一个宦官,置朝廷大事不顾?况且罗崇勋也有可杀地理由。如果刘娥不听,只好让石坚离开。只是这样一来,有石坚所说的那么严重,当然石坚不会无地放矢,恰恰事情就有这么严重!那只有等到朝廷危险,让刘娥主动低头了。那时候还会使大宋重现生机。

    只是那时候,宋朝也恐怕是千疮百孔。

    但这三个人都看不出来,现在宋朝一片祥和,那来的那么大的危机?

    然而到宫中,他们又看到了一幕好戏。罗崇勋正跪在地下号淘大哭。当然这是一个太监,他们没有考虑他的想法和感受,天作孽,人犹活,自作孽,不可活。宋朝自太祖与太宗手上就一再叮嘱宦官不得干涉内政。罗崇勋这次胆子也太大了。

    可他们看到刘娥也在哭,赵祯则在一旁着急地转来转去。

    看到他们三人来了,刘娥用手帕将泪水轼去,说道:“三位爱卿,来得正好,你们替哀家品品理,从先帝手上开始,天家那一点对不起了石坚了,可他今天居然将哀家逼到如此地步。”

    说完再次哭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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