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办法?”

    “简单,让他在自己住的屋子里铺满黄沙,吃住都得在黄沙上边,不能洗脸、洗澡,饭食雇人给送过去,切记,他脚下不能离开沙土,要是再不听劝,就算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他了。广告”

    杨树林听得有些发懵,挠着脑袋问:“这也能算是办法?难道他以后就只能这么过了?”

    刘希东有些不耐的一耸肩:“等到开春,冰消雪化的时候,冰豞自然会死掉,他那条老命也就算是保住了。”

    杨树林有些无语,现在还是二月份,东北的春天来得又晚,冰消雪化至少要到五月初,也就是说黄德隆得有将近三个月的时间不能洗脸不能洗澡,只能在沙子堆上打滚……

    怪不得老刘头说他要遭罪了,这简直比蹲笆篱子更难受。

    “姥爷,难道就没有好点的办法,把那冰豞收拾掉?”

    刘希东怪眼一翻:“你把我的原话告诉他就是了,听不听是他的事,如果这样他还是死了,那就是他命里合该有此一劫,也不会再把业债算到你的头上。”

    杨树林琢磨了一下,心道也对,这黄德隆坑蒙拐骗惯了,让他遭点罪也算是报应。

    “那成,我这就跟他说去。”

    杨树林转头出了屋,就近找了个电话亭给黄德隆打了回去,黄德隆听了他的办法,却急得连连哀求,求他亲自去一趟宾县,只要他肯去,黄德隆甚至不惜以全部身家酬谢。

    杨树林一听就明白了,黄德隆显然不相信他给出的办法,认为他只是在敷衍了事。

    既然如此,那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办法他已经替黄德隆想了,是否照做那就是黄德隆的事了。并非他狠心见死不救,说好听点,他现在另有要事无暇分身,往难听了说,他其实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有林枫这个隐藏在暗处的死敌窥伺,他做什么都得小心翼翼,在了结林枫之前他不可能离开岩石,原本他还打算继续去哈市学画呢,现在连这个都不得不暂时放到了一边,又怎么可能为了钱,抛下手头的事情。

    他直接挂断了电话,黄德隆是死是活就看他自己的了,他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先找块风水好的地界把楚裳的尸身下葬,眼下尸体已经见风变色,再耽搁下去对楚裳大不利。

    不过好在吴擘已经去帮忙选坟地,所需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停当,只等吴擘回来了s;。

    在此之前,杨树林自然也没时间偷懒,得找白小薇认真聊聊,之前白小薇伤得不轻,至今也没再露面,还不知她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回到自己家,他爹妈都去了林家,他屋里没人,他赶紧锁好门,把窗帘拉严,坐在炕头上摸出了鬼牙,此时的鬼牙已经通体晶莹如玉,拿在手上有阵阵清凉的感觉自其中透出。

    “小薇,醒着没,你的伤怎么样了?”

    鬼牙中没有任何反应。

    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以前只要听到他召唤,白小薇无论睡得多沉都会立刻醒来,这回是怎么了,睡得太沉没听到?

    他把鬼牙托在掌心仔细看了看,鬼牙表面反射着亮晶晶的光泽,显然白小薇并无异样,但就是不理他。

    他尴尬一笑:“怎么,生我气了?不是师兄不关心你,实在是这两天事儿太多,这不,一有闲暇就来找你了嘛,你就别跟师兄一般见识了行不?”

    然而鬼牙里还是静悄悄的,就像白小薇不在似的。

    杨树林这才有点慌了,轻轻揉搓鬼牙:“小薇你别吓我,你究竟怎么了,倒是说句话啊!”

    他这话刚出口,鬼牙突然一颤,半透明的内部突然升起一丝蓝色氤氲,并迅速蔓延开来,就像是一滴蓝钢笔水在水里化开了似的,令整颗牙齿在一瞬间变得瓦蓝,一股极度冰寒的阴气自牙中涌出,刺肤生疼!

    杨树林冷不防,被寒气刺得手心剧痛,轻呼一声,鬼牙掉在了炕上。

    没等他捡起来,鬼牙已经将炕席冻得一片煞白,一朵八角形的霜花以鬼牙为中心迅速铺展开来,升腾的寒气甚至形成了一条白色的气柱,直冲棚顶,又在棚顶散开,飘向四面八方。

    仅仅几个呼吸之间,整个屋子都已经笼罩在了极寒之下,炕头的杨树林被冻得牙关打颤,下意识的往后挪去,可随即就撞在后方的火墙上,不得不停了下来。

    此时他真是惊呆了,根本弄不清白小薇到底在搞什么鬼。

    但他坚信白小薇绝对不会起意害他,眼下这种情况肯定是出了什么岔子!

    “小薇,你到底,怎么了?”他颤抖着声音急问。

    鬼牙并无回应,那升腾的白色气柱越发浓郁,竟好似有风雪在其中飞扬翻滚!

    屋中阴气纵横肆虐,几乎让人无法呼吸,难道白小薇要反噬?

    小鬼反噬其主的事情他已经听过不知多少次了,刘山宗当初不想让他养鬼,就是怕发生这样的情况,可没想到最终还是发生了。

    防止反噬最直接的办法便是将阴骨,也就是鬼牙击碎,鬼牙一去,白小薇必死s;。

    他的手下意识的摸上了黄泉刀的刀柄。

    可随即他就抛开了这个念头,白小薇不会背叛她,即便真是反噬,也绝不会是出于自愿。

    这个时候他要做的是想办法帮她,而不是杀她。

    眼见屋子里阴风肆虐,极寒之中甚至泛起了浓重的戾气,他不禁皱紧了眉头。

    他所学之术多半是用来诛杀妖邪,对如何平复妖邪的戾气却所知有限,甭管什么手段使出来,都难免要伤到白小薇,这是他绝不愿意看到的。

    但就在他进退维谷之际,却惊觉手腕上的那串经珠散发出了一层细微的黄色光晕。

    他抬手一看,经珠竟然缓慢的自行转动起来,那层淡淡的黄光时隐时现,虽然微弱,却把周身的寒意驱散了许多,屋中咆哮的阴风似乎都没那么凌厉了。

    这东西正是他得自地府的那串消减业债的经珠,想不到竟然有抵消戾气的功效。

    既然如此,若是用经珠套住鬼牙,是否能帮助白小薇平复下来?

    眼见鬼牙中那蓝色氤氲越来越重,整个鬼牙都泛起了黑色,随时都有爆裂的危险,他一咬牙,直接把经珠从手腕上撸了下来,顶着阴风凑上前,拼力将经珠朝鬼牙套了下去!

    虽然动作间略显吃力,但经珠终究还是套在了鬼牙外。

    屋中情况立变,直冲棚顶的白色气柱当即削弱了很多,鬼牙里不停翻滚的蓝色氤氲似乎也放缓了,经珠附近的白霜渐渐消融不见。

    杨树林松了口气,提高声音叫道:“小薇,白小薇!”

    这一次鬼牙中终于有了反应,却分不清是应答还是痛哼,只是嗯了一声,听起来她似乎忍受着巨大的痛苦。杨树林刚刚放松的心情又紧张起来:“你到底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我……没事……等我。”

    听着她那近乎痛苦呻吟的声音,杨树林急得额头见汗:“要我怎么帮你?”

    白小薇这次隔了半晌只吐出一个不字便没了声息,但好在鬼牙上的阴风戾气也逐渐消散,屋中的一切渐渐归于平静,杨树林看着炕头上那颗仍旧呈现出碧蓝色的鬼牙,只觉眼皮一下一下的跳个不停,却也只能强按忐忑,耐心的等着她。

    过了约莫半个小时,鬼牙中才传来了白小薇虚弱的声音:“我好了,谢谢师兄。”

    紧接着,白小薇的身形浮现在炕头上,清亮的大眼睛里隐现泪花。

    杨树林紧张的抓住她的手,盯着她细看:“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白小薇没说话,泪水却控制不住的溢了出来,咬着樱桃小嘴嘟囔:“没什么,都是我不好,让师兄担心了。”

    杨树林赶忙抿起袖子替她擦去眼泪,他并不在意她的道歉,他关心的是她有没有受伤。

    “现在怎么样了?你手上的伤好了吗?”

    “我好了,真的全好了,不信你看。”白小薇看到他那副紧张到不行的模样,忍不住破涕为笑,伸出白嫩的玉手让他看。

    她手上的伤势果然已经恢复如初,杨树林稍稍放心了点,假作嗔怒:“那你哭啥!”

    白小薇目光闪闪的看着他,娇俏的小脸上分明还挂着泪痕,却又洋溢着幸福的笑:“师兄,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其实刚才,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怪你的。”

    “少胡说!”

    白小薇低下头,声音柔柔的:“其实刚才人家什么都能看到,只是控制不住自己。你明知道我已经失控了,随时都可能会反噬,为什么不肯毁掉阴骨?”

    杨树林苦笑了一下:“毁掉阴骨?我怎么舍得!”

    微微一顿,他皱眉打量她,感觉此时的白小薇与之前有点不一样了,但究竟有什么不同却又说不上来,心里不免有些疑惑:“你没事就好,但刚才你到底怎么了?不许瞒我!”

    白小薇有些羞涩的道:“刚才我的阴元正在凝实,现在我也是鬼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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