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前有叛军封锁,后有张鲁大军压进,温侯军害怕顾前失后,未敢轻动。

    我和张辽、陈宫围坐在一起,商讨如何面对眼下的局势。

    他们也不进攻长安城,只是守住外围比较重要的据点。

    我问陈宫,长安地区究竟还有多少是倾向于我们的势力。

    陈宫苦笑,说出了实情。

    虽然很多势力没有加入反叛联军,可他们也没有选择支持我军。

    很大一部分势力选择了中立,坐看形势变化。

    段煨在外围不停的活动,游说着中立势力,将许多人都拉进了叛军。

    这帮人可真够忘恩负义的,他们饿的时候,是我供给他们粮草填饱肚子,他们穷的时候,是我借给他们钱稳定军心。

    如今他们度过了难关,就不再安分守己,起来反叛。

    这么说来,长安城我们所有的实力就是温侯军和收编了李傕降军的一万步兵。

    温侯军编制是两万骑兵、两万步兵,所以我们能用的军队也就五万之数。

    我皱着眉头,开始愁,五万军队和张鲁所率大军人数相当,若是反叛联军和张鲁大军联合,我军再无胜算。

    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洛阳的援军。

    宛城的时候我就派亲卫前往洛阳,通报我的行踪。

    高顺和贾诩收到长安叛乱的消息,一定已经派出援军,再知道我前往长安,一定会加快行军。

    叛军封锁了长安城的周边,陈宫的情报营也无法传递消息,我们无法获知洛阳援军的消息。

    当前紧要,我们不能困守原地,坐以待毙。

    叛军在拖时间,他们在等张鲁大军的到达。

    我们不能拖时间,洛阳援军什么时候到达还是未知数,我们必须争取主动。

    我还有一些忧心,长安形势的混乱,会激起其他势力的不安之心。

    李傕被我逼得躲在安定,他兵力损失不大,此时必是在等待反攻长安的机会。

    马腾西凉大军没有后顾之忧,早想兵临中原,此时多半也有进军长安的打算。

    若我不能尽快平定长安局势,压力会越来越大,到最后只能撤出长安。

    可现在我的大军又不能轻动,这真是打也不是,等也不是,真是为难。

    我问陈宫和张辽有什么好办法,他们两人也是苦无良策。

    张鲁,张鲁,我反复念着张鲁的名字,忽然想起司马徽的话。

    他让我小心张鲁,称张鲁是什么执法者,而且拥有绝的能力。

    我又想起,在华阴的时候,道人问苍天曾说他的道场就在长安,还让我有困难的时候去找他。

    现在我不就是面临着最大的困难吗?

    我马上安排人去打探问道人的道场,这个时候是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

    士兵很快就打听清楚了,原来问道人在长安也是名人。

    古代民众,生活贫苦,虔信宗教,从宗教中寻求生存的寄托。

    此时长安最盛行的宗教就是太平道,而问苍天就是长安城太平道教的掌舵人。

    士兵随便一问,就打听到问苍天道场的所在之处。

    我马上动身,去找问道人。

    求人帮助,还是亲自登门拜访才能显出诚意。

    道人的道场坐落在长安城边,占地宽广,建筑宏伟壮丽,是长安现在少有的华丽建筑之一。

    不管天下如何动乱,宗教却是盛行不衰。

    李傕和郭汜祸乱长安,但也没有招惹宗教势力,他们不是不想抢夺宗教控制的财物,而是不敢。

    宗教在古代社会占据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在普通百姓心中几乎比朝廷还要重要。

    天下可以没有皇帝,却不能没有宗教,百姓物质生活贫苦,唯有在精神上守护最后的信仰。

    宗教的思想历来都影响着社会最底层的百姓,从这些百姓中招募而来的士兵,对宗教有着盲目的拥护。

    若是有谁想对宗教下手,马上就会造成士兵的反叛。

    我对三国的宗教接触甚少,但也不敢小看其的影响。

    将来长安的稳定,还得倚重这些宗教的力量,现在能和他们搞好关系,也是我求之不得的。

    熏香缭绕的大堂,百姓络绎不绝,可见太平道教香火之旺盛。

    在这里,百姓一副恬静平和的神情,没有了生活的凄苦,没有了未来的绝望。

    他们从精神上得到了满足,自欺欺人的继续生活下去。

    活着,对他们来说,本来是件很辛苦的事情。

    可是从这里出去,他们满怀对美好未来的向往,在绝望中挣扎,在深渊中残喘,只因为他们有了信仰。

    他们这种信仰是不切实际的,他们生活在虚妄的想象空间中,不相信生活的一切,只是沉迷宗教。

    这是时代的悲哀,这是历史的悲哀,这是人性的悲哀,这是弱者的悲哀。

    我无力改变这种现状,这其中的对与错,只能由他们慢慢体会,我所做的努力,只是从外部环境下,尽力满足他们生活所需,让他们慢慢从虚幻的精神中解脱出来,在物质生活中找寻生存的真谛。

    经过道童的通报,我被领进了后堂。

    后堂之中,与我有过一面之缘的问道人正在等候。

    此时的问苍天,身上没有了上回见我的气场,显得儒雅不惊,慈祥肃穆。

    他见到我很是吃惊,愣了半晌没有言语。

    良久,他才长声吐气,对我抱拳,以示抱歉。

    我回礼表示没有关系。

    “温侯此前必有奇遇,预言已经应验,我们的未来就靠温侯了。”问道人认真的说。

    又是预言,司马徽提到预言,问道人也说预言,可预言究竟是什么,我连一个字都不知道。

    “长安的形势道长想必心中有数,我这次来就是请教道长,能否为我们指一条明路?”我直接说出来意,预言的事情他多半也不会明说,我也不浪费时间。

    “哦,这个嘛……,温侯能这么及时的返回长安,难道就没有准备好的计划?”问道人反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