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世界,已经开始了混乱。与其莫名其妙的死,不更好一些。

    雷震知道:自己很强。但是他没有觉得把握能够从可怕的核弹攻击下存活。那种足以毁灭一切的力量,根本不是任何已知生物所能抵挡。

    加入军队,似乎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至少,有免费的罐头可吃……

    就在雷震作出最后决定的那一刻。挂在肩头的通话器里,再次传来那令人期待,却又无比厌恶的神秘男声。

    “怎么样,对于这样的安排,你应该非常满意吧?哈哈哈哈————”

    “你的意思是,征召入伍,是你的杰作?”闻之,雷震微微有些色变:“妈的,你有什么权力这样做?”

    “这就是我答应给予你的额外奖励部分。”电话中的男声毫不在意地应道:“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拒绝。那是你的自由。不过,在你做出这样的决定之前,我想善意地提醒一句:按照联邦法律,战争时期的军人,拥有能够随意处置平民的权力。嘿嘿嘿嘿!一个从污染地区逃亡而出,身带感染病毒却没有被现的平民.|人都会对这个目标抱有相当浓厚的兴趣吧!牺牲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将之用作**解剖,从中找出对抗病毒的最佳方法。你觉得,联邦法院会判定这样的行为有罪吗?”

    “你在威胁我?”:.心。却早已愤怒得如同亟待爆地火山。

    “威胁?哈哈哈哈!谈不上!你是我目前为止最为看中的一百九十六号。我怎么可能去威胁自己最心爱的珍藏品呢?”说到这里,颇为阴沉的男声忽然放缓了语:“我地目地,只想与你合作!”

    “合作?”

    “不错!”男声肯定的答复道:“从你地身上,我看到了太多令人惊喜的秘密。以及更多隐藏在人类无法认知状态下地东西。我必须把它们一一挖掘出来。无论对你。对我。都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机会。更是一种挑战,一种机遇。”

    雷震没有说话。他的脑子里。忽然生出一种非常奇怪的念头。

    他觉得:自己似乎正在和一个疯子谈话。也就是说,从身在昆明城中接到电话的时候算起。自己就已经被这个躲在暗处无法看到的神秘人所控制。更可怕的是。从刚刚所说的这些话来看,联系以往地经历。他有绝对的把握确定:对方的神智,肯定具有相当的问题。

    这应该是一种最典型的妄想症状。在大学图书馆的医学资料中,雷震就曾经看到过相关的记载。

    神经与精神,是两个意义截然不同的词语。

    神经受损,可以通过外部改造以及自体再生加以修复。

    精神失常,除了慢慢调养,并且加以适当的心理诱导之外。寻常的药物治疗。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一个具有妄想症状地疯子,居然想要与自己合作?

    更可怕的是,疯子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有病。更不可能承认并且察觉自己身上的问题。

    “你……虚以委蛇。毕竟,自己在明,对方在暗。无法察觉,更难以知晓他真正的目的。而且,电话那端的神秘人,可能还是一个非常聪明的疯子。

    “非常简单,只要你按照我所说的去做就行。”男声桀桀地笑道:“对于你。我会给予特殊的照顾。嘿嘿嘿嘿!尤其是我们之间那种有趣的小游戏,我想把它一直持续下去。”

    “游戏?”雷震眉头一皱:“你指的,究竟是什么?”

    “当然是各种不同类型的任务。只要你按照我的指示逐一完成,我就会给予你各种丰厚的奖励。”说到这里,电话中的男声突然口气一变:“现在,我就交给你脱困之后的第一个任务————打倒新兵训练营里所有对手。成为一名小队指挥官。”

    “奖励是什么?”+存在的情况下,尽可能的为自己争取到更大的利益。

    “到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

    与历次所有通话一样,在表明意图,并且布命令之后。听筒的另外一端,仅仅只剩下一阵昂长无用的电波盲音……

    任何军队都需要训练。即便是在特殊状态下紧急征召的士兵,也必须经过短暂的训练之后,才能重新被遍入作战序列。

    新兵训练营的位置,就在西京城郊的装甲防线之内。与所有临时接受征召的士兵一样,雷震和林钟,都在第一时间被军用卡车送到了这里。

    “所有人下车,

    们各自的武器装备。围着操场跑五十圈。最后三十,并且取消今天的晚餐。现在,开步跑吧!可怜的小家伙们————”

    扯着嗓门大声叫骂的,是一名肩膀上扛着上士标志的中年军官。身材粗壮的他,浑身上下的肌肉如同鼓鼓囊囊的橡胶小球般,**地裸露在贴身的汗褂之外。从下巴一直顺通到耳际的连髯胡子,硬得扎手,密不透风,黑得更是如同一团从地底深处挖掘而出的肮脏焦炭。

    雷震与林钟相互对视一眼,没有说话。只将巨大沉重的军用背囊朝肩膀上一靠。迈开双腿闷头朝前一阵狂奔。

    几分钟后,所有身在操场上的人,全都看直了眼。

    “妈的,这两个新兵蛋子从哪儿冒出来的?这样的度,也他妈太夸张了点吧!”上士伸手抹了一把额上的汗。使劲儿揉了揉自己地眼睛。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也不会相信:在这个全长过千米的大操场上。居然有人的奔跑度,能够出紧跟其后的追随者整整一圈。

    平心而论,雷震与林钟地奔跑度,不算很快。他们不过是保持着相对较为迅捷地步伐。从那些被疲劳与缺氧症状的新兵当中顺穿而过。很快冲到了队伍地最前沿。而且。领先一圈左右。

    想要做到这一点,其实并不困难。其中的差距。就好比奥运长跑选手与普通人一样。雷震并未暴露自己地真正实力程度。他所做的,仅仅只是利用距离上的视觉差。使得自己从所有新兵当中脱颖而出。

    只有用这样的方法,才能让自己在军官眼中强于常人。以实力论地位的军队中,这就是资历,就是能够从普通小兵一跃升任队长的最佳途径。

    当一干新兵跑完全程,双手杵在膝头,如同被驱使过度的老牛般,嘴边流露着惨白涎液,胸口剧烈起伏。拼命喘着粗气的时候。雷震与林钟,已经站在一旁调匀呼吸,仿佛没事人一样,悠闲地观望着他们……

    联邦军营地晚餐异常丰富。多达数十个品种的餐点,足以令人看得眼花缭乱。尤其是当劳累的一天的人们走进食堂大门的时候。从里面顺风飘出的浓郁香气,总会使得饥肠辘辘的士兵们不由自主地狂吞口水。

    对于饮食,雷震的要求并不挑剔。能够吃饱就是唯一的标准。至于其中的口味,他反倒对此并不在意。

    一份京酱肉丝、一份油焖豆腐、一份白灼卷心菜,外加足量地米饭。构成了他餐盘中简单的组成部分。

    相比之下,林钟手里两个装得满满当当的托盘。无论其中的菜式或者数量,都要显得尤为引人注目。不过,这与他那肥胖圆滚的身材,倒也相得益彰。

    就在他们端着餐盘走到桌前,正准备拿起拿起筷子好好享用一番的时候。却被三名身材魁梧,且面貌陌生的士兵拦了下来。

    “站起来,滚到一边去。”

    这是三个金碧眼的欧裔人种。他们同样身着联邦军的新兵制服。从对方脸上那副盯着饭菜垂涎欲滴的模样,配以其腹中隆隆作响的巨声。不由得令人想要问:这究竟是三个正常的人类?还是三个上辈子没吃饱的饿死鬼投胎转世?

    雷震注意到:对方正是此前跑步落在最后,被军官判定加罚且取消晚餐的那三名士兵。

    他没有说话。甚至连都没有看过三人一眼。只是拿起面前的食匙,舀起满满一勺喷香的米饭,送入自己口中。带着显而易见的鄙夷,有滋有味儿地上下咀嚼起来。

    “该死的亚洲人————”

    见状,三名新兵勃然大怒。按照原来的想法,不过是想要强抢对方的饭食以求充饥。这在他们看来,似乎没有任何困难。雷震与林钟,不过跑步的脚程相对快一些。若论拳头,肯定不是自己的对手。

    这可不是没有任何依据的狂妄。欧美人种体内的肌肉脂肪比例,要比亚裔人种高得多。因此,无论在力量的爆与强度方面,欧美人种也要比亚裔强悍一些。这是早在几个世纪以前,地球科学家早已做出的反复鉴证。

    (关于人体肌肉与脂肪的对比,不是老黑杜撰。相关人体资料都有记载。不同的膳食比例与饮食习惯,的确决定了亚、美人种的体质强弱。还是那句老话,要想强,少吃猪肉,多嚼牛肉吧……)

    不过,这仅仅只是一种适用于绝大多数人的普遍理论。对于某些特殊的例子,这一定律,其实没有任何作用……

    当三名欧裔新兵,惨叫从食堂大门的上空呼啸而过的时候。周围驻足旁观的人们怎么也不敢相信

    这几个强壮如牛般的家伙的,竟然只是一个身材略高通无奇的年轻人。

    一拳,砸中为一人的腹部。在一阵体内散而出的莫名“叽咕”声中。被打的对象只觉得自己的肠子似乎在这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强悍力量之下,全部被迫打成死结。正在自己的皮囊中翻来覆去地来回扭曲、滚动。他甚至有种不妙地念头。觉得雷震那只硕大无比的拳头,已经把自己腹上的软肉活活砸穿……u:思维,与伤处传来难以忍受剧痛地夹击下。他地身体仿佛断了线风筝一般,歪斜着从大门的空处横飞而出。

    一脚。踢中当中一人地大腿。相比自己的同伴。他地感受,反而要简单得多。清脆入耳的骨头裂响。以及头脑中顺应而生的短暂眩晕。使他几乎没有感觉到痛楚的存在,便已经被雷震拎着手臂甩出了门外。

    一肘。击中最后一人的胸口。这也是三次攻击中最为迅猛的杀着。周围的旁观者只听见连声的惨叫,以及伤者口中倒喷而吐地大片脓血之外。回过神来仔细看时,餐厅门外坚硬冰冷的水泥墩上,只留有三个奄奄一息不**形的生物沙包。

    军营,允许私斗。只要不使用枪械武器,一对一的单打独斗,任何后果都可以免于处分。用军部上层官员的话来说:“不会打架的士兵,即便上了战场也是个废物。”

    食堂门口聚集的人群越来越多。接到报告紧急赶至的宪兵和军医。也迅封锁了现场并开始维持秩序。然而,医官检查的结果,却令所有人大吃一惊。

    胸部受击者,两排肋骨头尽碎。散乱的骨片倒扎而进,将柔软地肺部与心脏捅成一团血肉模糊的粘状物。伤者,当场死亡。

    腹部中拳者,肋下的皮肉已呈龟裂。大片紫黑色的淤血凝集在薄薄的表皮之下。看上去,仿佛一朵被迫盛开的异状菊花。背后拳力的弹着点上,凸显出一团浑圆形状的暗红。尤为引人注目的是,伤者的腹部。绵软得如同一块半酱状的烂肉。指头轻点之下,总会陷起一个个小小的坑洼。再也无法弹起复平。

    比起当场死亡的同伴,他不过多芶延残喘了几分钟。

    最幸运的,莫过于腿部中脚的伤者。一条大腿从膝盖以上尽断,呈倒“v”字形的惊人状态弯折而上。穿有厚厚橡胶军鞋的底部,赫然已近他的肩膀。

    短短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两死,一伤。而且还是永远残疾,无法根治的重伤。

    杀人,偿命。这是联邦法律中白纸黑字的永恒之则。

    然而,这里是军营。从某种程度上说,军人与平民相比,的确拥有某些特殊的权利。

    在宪兵的押送下,雷震与林种,被暂时关进了禁闭室。

    这一晚,整个军营都沸腾了。

    所有人都在津津乐道这场实力并不均匀的私斗。所有人都在为雷震愤愤不平地鸣不平。现场有过几百双眼睛都清楚地看见:先挑衅者,正是横死当场,被该受人怜悯却无人给予同情的三名欧裔新兵。

    其实,就算所有人都装聋作哑,现场的电子监控设备,仍然忠实地记录下所生的一切。

    究竟应该如何对这件事做出最为公平的处理。军方上层觉得尤为棘手。

    从实际上看,雷震顶多算作自卫。他不过每人给予一击而已。却偏偏一击毙命。

    从理论上看,道义也的确站在雷震一边。

    他甚至没有使用任何武器,仅仅使用身体防卫。这与军队条例并无冲突。

    然而,死人也是确实放在那里无法更改,也必须先解决的问题……

    两天后,雷震与林钟从禁闭室被释放而出。等待他们的,是一张经过军方反复研究且认为是最合理处置方法的决定书。

    “列兵雷震,军编0065219,00578。现编入联邦6军第二十八作战小队升任队长。军职从即日起升至下士。”

    “列兵林钟,军编0065218,身份代00695a232。现编入联邦6军第二十八作战小队序列。军职不变。”

    与两张军职任命书同时下的,还有一块新兵训练营临时赶制的合格证章。上面用作表示新兵训练成绩的代码上,赫然印有一个醒目无比的大写“s”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