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金飞那边可不是吃素的,俗话说,猛虎难架群狼。”

    付虎撂下白瓷茶杯,不屑嗤笑,“金飞那个不知天高地厚愣头青,仗着自己有一手刀功,真就以为天下无敌?今天就让爪龙好好给他上一课。”

    抬起手腕来,“时间也差不多了,走吧,去把金飞救出来。”

    文书更是心生疑惑,“帮主,既然您让爪龙去对付金飞,干嘛还要救他?”

    男人闻此哈哈大笑,就像听到一个笑话。

    “文书啊,你还是太嫩,你以为是救他吗?别忘了,我们之间还有生意呢,他死了,咱们从哪赚钱?”

    另一边的两辆黑色商务车旁,四具横七竖八的尸体,几乎凉透。

    不远处刀锋划过的破空声,一下接一下响起。

    二人还在鏖战。

    金飞使刀,童九山出爪,你来我往,你砍我退,上步反击。

    鹰爪之势,变换多端,诡异狠毒。

    可擒可拿,卸骨断脉,毫不夸张的说,被他捏中一个地方,就别想逆转。

    虽然咬牙支撑,但金飞已难掩下风,勉强应付对方的双爪,时不时的就要被对方踹一脚。

    手是两扇门,全凭腿打人。

    他胸口发闷,强烈的呕意四处翻滚。

    相反,童九山则是越战越勇,招招凌厉。

    胸前那道狰狞的伤口,对他没造成半点影响,反倒像兴奋剂,激活他多年不曾施展的身手。

    突然,童九山冷招猛出,刁钻古怪的标指由下而上窜出。

    金飞脸色急转,侧刀挡住。

    铛…

    血肉的手指点到刀身,竟发出一个金戈声音。

    金飞也被这股巨力打飞数米。

    惊骇的重新打量面前这不动如松的中年男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童九山不动声色,“我说过了,你不配知道。”

    金飞勃然大怒,虎跃跳起,一个力大势沉的落地斩高高朝对方劈下。

    静静打量逼近的金飞,童九山没有丝毫表情。

    鬼爪冲出,身旁结实的合金车门,登时多了五个森然指洞。

    随后一捏一拽,整个车门被生生扯下来,只剩周围的金属边框和线头歪歪扭扭,破落不堪。

    用力一甩,车门便狠狠砸在半空中举刀男人的身上。

    瘫倒在地的金飞吐了一口老血,挣扎几下,最终没能爬起来。

    看着对方慢慢接近的脚步,金飞的内心被大把大把绝望吞没。

    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死在这里,连个收尸的没有。

    童九山运足力量,铁爪已对准金飞的脖子。

    手落,脖子里的组织基本上就可以宣布报废。

    “住手!爪龙,你好大胆子!”

    一声暴喝,童九山的动作生生止住。

    回头一看,付虎带着十几位保镖汹汹赶来。

    男人没有迟疑,撂下金飞便赶忙离开。

    走近的付虎将地上趴着的金飞扶起,大感惊诧,“金老弟,短短一会儿,你怎么就变成这幅样子了,连保镖都死了?”

    又羞又怒的金飞挣扎爬起,“我,我,他…”

    熊叔忍着疼走来,心有余悸道:“付帮主,那人,真的是爪龙?二十年前神秘失踪的爪龙?”

    “当然,在龙城道上呆了二十年往上的人,谁没听过他?”

    金飞发着狠,“妈的,想不到龙鸣那小子居然敢算计我!真当我是软柿子?”

    “老弟,报仇先不急,重要的是养好身体。”

    付虎这一番话说得好心好意,但金飞不傻,焉能听不出话里的冷嘲热讽?

    闷哼一声,“今天的人情,谢谢付大哥,日后必还,我这就先回去了。”

    “用不用我派两个保镖护送你?”

    “不用!”

    “来,你们几个”付虎对着身后的保镖吩咐道:“金社长被打伤了,你们帮忙把四具尸体抬到车上。”

    两辆车慢慢消失在路的尽头,看着金飞吃瘪的离去,付虎心情大好。

    “爸,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做了金飞?”

    闻声回头,付虎有些吃惊,“建明,你怎么来了?”

    付建明不解,“这是多好的机会,你干嘛放了他?”

    “小洛”

    付建明的身后传来浑厚一声。

    童九山不知何时出现在二人身后。

    面对男人亲切的呼唤,付建明一个冷眼撇过,没有搭理。

    这个眼神让童九山心中一疼。

    与心伤相比,胸口的刀伤简直就没有知觉。

    看到这一幕的付虎深晦一笑。

    他心知肚明,这父子俩的关系既不能太僵,也不能太好,必须在一个合适的临界位置,才能最大限度的控制童九山。

    不紧不慢的悠然开口,“金飞这个莽夫,现在还有点用处,其一,他所掌握的毒源我们还不知道,杀了他我们是自断财路。”

    “其二,龙城目前三足鼎立之势对我们还算安稳,如果金刀社垮了,就相当于把我们直接摆在龙门面前,而且金飞的死忠一定会来找我们报仇。”

    停顿一下,付虎看向童九山二人话锋一转,“唉,不论如何,你们是亲生父子嘛,血浓于水,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呢?我先回避,你们父子二人好好待一会吧。”

    “童老兄,干的不错,谢谢你。”

    路过童九山时,付虎拍了拍他的肩膀,满脸笑容,活脱脱的一只笑面虎。

    童九山冷哼一声,甩开他的手。

    一干人走后,童九山爱子之情难抑,走上前去,轻轻道:“小洛,这么多天来,咱们父子俩一直也没有机会说说话。”

    付建明很不耐烦,“你想说什么?”

    “我…”

    童九山被冷语一戳,好多的话只能埋回心里。

    刚健的大手伸进口袋里摸索一阵,掏出半块拇指大透明黄色玉佩,“小洛,还记得它吗?这是你母亲在你一岁时候为你戴上的,二十年前那天,我预感到会有危机,把这玉掰成两半,以做留念。”

    听了这话,付建明微微动容,转过头看向男人手中的玉佩。

    原本断处该有棱有角的玉佩,此时光滑圆润。

    玉性刚脆,岁月的兜转无法使它磨损,必定是勤勤摩挲的缘故,这一位手上沾满鲜血的父亲,二十年来,想必是从来没有停止对儿子的思念。

    付建明目光闪转,看向远方,“我的玉佩早就不在了。”

    童九山的瞳孔剧颤,“什么?为什么?怎么丢的?”

    “在我七岁的时候,你的仇人找到了我,将我抓走要斩草除根,就在那次拉扯中,玉佩不见了。”

    听完的童九山沉默半晌,重叹一声。

    “给你带来这么多麻烦,是爸爸对不起你。”

    “但是,我要告诉你,付虎他绝不是好东西,相信爸爸,和我回龙门,那才是我们的归宿。”

    “好了!不要说了”付建明怒火猛升,“我还有事,不多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