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流星嘴角扬起诡异的微笑,“我本来不想惹事,但你们既然逼到这份上,就别怪我。”

    黑光被惊呆半晌,有生之年他从没见过看到有人能捏扁手枪。

    今天可开了眼界。

    多年的经验,他隐约觉得这是个棘手的角色,不过自己这方有上百人,又有十几个枪口指着他,当然不惧。

    就算他有盖世神力,难道还不怕子弹?

    凶悍的眉头一扬,发狠道:“小子,你今天就划下道来吧,能活着出去算你本事!”

    夜流星转过头去,指向酒桌上一干众人,从龙鸣,付虎,洪老,金飞脸上一一点过。

    “你,你,还有你,都给我听好了,我本来今天不想管你们,只是为了我老婆顺便救你们一命,记住,你们欠她一个人情。”

    男人的声音还在众人耳畔回荡,原位的身形已略成残影。

    夜流星率先闪到两个枪手面前,飞起的扫腿如同裹杂厉风的闪电,随即响起两声如同西瓜炸开的脆响,二人的脑袋由于重击,爆裂开来,灰白的脑瓤混着鲜血向四周淋漓的飙洒。

    参差不齐的脖子缺口上,空无一物。

    头颅化作星点的血污喷了后面人一脸。

    这两个枪手躯体还没来得及倒下,夜流星早已锁定了下一个目标。

    枪手感受到危险,他们意识到一个很正确的道理:即使自己有枪,这个男人依旧危险。

    纷纷手忙脚乱的举枪朝向男人,响起乱七八糟的枪声。

    但这不耽误一个又一个枪手被男人收割。

    一记扫腿便把一个躯体腰斩两段。

    一招直拳便要打爆一个脑袋。

    整个场内,爆发着一波接一波浓郁令人作呕的血腥。

    枪手们发现一个让他们绝望的事实,男人的速度远远超过自己的反应。

    以至于有一种错觉,夜流星是不是能预知自己的射击。

    男人闪身到快要打光子弹的枪手面前,两个耳光直接扭断他们的颈骨,空洞的眼睛对视后面的刀手。

    后面那两人能保证不尿出来已经是很有勇气。

    此刻,夜流星身后二人瞅准时机,向男人背后扣动了扳机。

    就在他们扬起庆幸的嘴角时,夜流星突兀的转过身来,手影飞过,两颗子弹如同石沉大海。

    倏忽的功夫,男人飘忽着身影,站在战战兢兢的二人面前,咧开莫名狠厉的微笑,“你们相信子弹对我无效么?”

    摊开的手掌里,赫然是两个锃亮的弹头。

    二人彻底绝望了。

    夜流星也没有过多的折磨他们,重重一拍他们前胸,两颗弹头带着男人的力量,在胸腔里搅动锥心刺骨的剧痛,“噗”一声,钻出脊背,将远处的玻璃轰然击碎。

    当所有枪手变成一地残破不全的血肉组织时,黑光惊恐扭曲的脸上组合不出正常的表情,粗犷的声音已经不似人声,冲着周围早已痴傻的众人道:“还,还愣着干什么?都上啊!”

    枪手都死了,一群手执冷兵器的人会有用么?

    无疑是痛快的满足男人杀戮的快感罢了。

    夜流星如地狱放出久久囚禁的恶鬼,带着冰冷的杀意穿梭在上百人间,每过一处,拳脚扫过的锋芒便留下一大片分不清原样的血肉。

    密集的人群渐渐稀落,极度的恐惧之下,刀手们胡乱的挥舞手里的砍刀。

    但是,屁用没有。

    崭新的刀刃甚至没能斩落男人一片衣襟。

    战圈里没有一声惨叫,每个人都被他一击送入轮回。

    一分钟不到,一百多人全都倒在血泊,大滩的鲜血连成一片,在华灯下惊怖骇人。

    洪老忍受不了刺鼻的血腥,大吐酸水。

    之前,他还在讥讽男人没有见过断手脚,挑脚筋。

    转眼间夜流星给他来个更刺激的场面,让他重温当年的血洗。

    无疑,今晚这一幕更让他刻骨铭心。

    此刻,如果说众人没有不知道什么是死神,那么,今天过后,他们可以说自己见识过了。

    几位都是响彻一时的枭雄人物,但他们想不通,真的想不通,扫腿是致命杀招没错,可为什么他的扫腿能任意撕裂人的肢体?

    他身体里的细胞是正常的么?

    带了的一百多人,只剩下自己,黑光拖动着发软的腿准备逃跑。

    转身,一身被鲜血浸染的夜流星,早不知在身后等了他多长时间。

    月光下,男人如同洗了血浴,杀意盎然,化血成魔。

    黑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纵横,“大爷,我错了,我不该惹您,我哥已经没有了,求您发发善心,给我们家留个后吧,您放了我,我保证再也不来惹您!”

    夜流星几近残暴的毁灭力彻底颠覆他的世界,什么逞凶斗狠,什么报仇雪恨,都他妈是狗屁,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夜流星来自幽冥审判一样振聋发聩的声音响起:“我已经杀了一百多人,还差你一个么?”

    “社长,您救我,救我啊!…”

    黑光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话还没说完,夜流星掐在他喉咙的利爪一抓一扯。

    豁的一声,上至下颌下至胸口的血肉被生生撕下,男人手中的颈动脉还在隐约跳动。

    黑光呆滞的眼神,渐渐失去神采,张动的嘴唇再也发不出声音。

    男人凑到黑光的耳畔,“你不是说我敢做不敢当么?我现在告诉你,那七个人都是我杀的。”

    好歹临死前,黑光终于确定,自己没有找错仇人,可是却搭上了自己的命。

    夜流星丢开那块破肉,来到昏睡的龙寒身前,无视众人楞柯柯的眼光,一把将女孩抱起。

    “哦,对了”夜流星转向瘫倒在椅子上的洪远先,一挑随性的眉角,“老怪物,看在你小时候给我老婆买棒棒糖的份上,我们扯平了。”

    “金刀社七人,就是你杀的!”

    金飞冲破心中久久埋藏的阴霾,咬着牙道。

    抱着龙寒的男人侧过脸,“等你真正找到证据再说吧。”

    第二天一早,月海别墅的客厅沙发上,陡起两声,“不要,不!”

    女孩睁开惊恐的双眼,环视周围。

    熟悉的家具,熟悉的一切,熟悉的…他。

    这种恍若劫后余生的感觉,真好。

    对面睡意正酣的男人揉揉惺忪的睡眼,很不情愿的醒过来,“老婆,你干嘛啊?做噩梦了?”

    嘴上嘟嘟囔囔抱怨着,手里递过两张纸巾,拭去女孩额头的冷汗。

    龙寒心有余悸道:“夜流星,我们昨晚被一群人拿枪指着,然后…”

    男人挠挠后脑勺,一脸懵懂,“没有吧,老婆,我怎么一点不记得,你是不是有梦游症?”

    “夜流星,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

    “我记得最后一震,就晕过去了,是不是你打晕的我?”

    夜流星心里飞速的转起算盘,这种事可绝对不能认,自己这傲娇的老婆,平时一句话说不对都能惹得她好大不高兴,如果知道自己打了她,那还了得?

    索性直接干脆利落的回答:“没有。”

    女孩心生狐疑,“那我怎么晕了?”

    “这个,额,没准就是你平时劳累过度,一时急躁攻心。”

    “那我们昨晚是怎么回来的?”

    夜流星颇为自得的挑了挑斜刘海,“唉,关键时刻还是得靠你老公出马,一口三寸不烂之舌,就连那穷凶极恶的黑光都被感化得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男人编造这几句瞎话,没有任何异常表现。

    心跳,动作,眼神,脸色都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其实放在夜流星身上,编造这点事儿实在太小儿科,在以前,更难对付的人物他也见识过。

    用他以前的口头禅就是:最重要的不是杀人,而是伪装。

    龙寒皱皱瑶鼻,对他的话表示不信。

    “小鸣怎么样了?”

    夜流星枕着双臂,倚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别管那个崽子了,他活得好好的呢。”

    女孩不悦的曲起眉头,“那是我弟弟,你说话注意点好不好?”

    “行,我小舅子正一手一个抱着美女在温柔乡呢,可比他姐夫快活多了。”

    “贫嘴!”

    晶洪酒店,早上八点半,正是酒店开门营业的正规时间。

    可今天,酒店门前却被拉上长长的警用隔离带。

    周围停放着几辆警车,红蓝警灯交替闪烁,好事的人们三一群,俩一伙聚在不远处指指点点。

    “据我所知,这个地方死人了,刚才警察派来了运尸车,抬出来一百多具呢,足足用了半个多小时!”

    “你眼花了吧,真的假的?那都成屠杀了,怎么会有这种事?”

    “我骗你干嘛,难道我连数都不会输数?一个个尸袋里,不是尸体,难道还是吃的?”

    顺着晶洪向里面走去,金碧辉煌的酒店里,往日的人来人往不再,酒店服务生,礼仪小姐中规中矩的站在一旁,配合一个个身穿制服的警察完成笔录。

    那清新雅致的天食园,门可罗雀,此时的古色古香不再沁人心脾,反而像极那聊斋里的鬼楼。

    六楼的天台上,尽管尸体已被搬走,可满地猩红依旧刺鼻。

    一个高大颀长的警服男人,带着法医手套,两道剑眉倒垂紧皱,久久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