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美人被皇后禁足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各种版本层出不穷,当然了,身为皇后“心腹”的杨悠然自然得知了最真实的实情。

    这个青美人委实太不成体统了,好歹是皇家贵族,却毫不顾忌到皇家的颜面。她忍不住在心中腹诽。

    原来,当皇后赶到时,青美人正在掌掴看门的宫女,说她们大胆竟然敢拦着她。

    直到皇后出言叱责,那青美人才消停下来。那凌修媛被青美人吓得躲进景泰帝书房内,身子虚弱竟晕厥在门口。

    皇后虽然不喜欢凌修媛,可这孰是孰非一眼可辩。再者,后妃们给皇上送汤羹甜品是在正常不过的事儿。这青美人自己送就可以,旁人送就是狐媚子,实在是浑说一通,没有半分道理的。

    皇后持中,命青美人给凌修媛磕头敬茶。那青美人撅着嘴,乖乖的做了。皇后见她还不服气,就命她跪着思过。青美人却嘟囔着:“凭地她狐媚子就全怪做我错了。娘娘,难道你就喜欢她这个德行吗?宫里都传的沸沸扬扬,说是她装病骗皇上去看她,大白日的,也不避着太监宫女,就出些靡靡之声惹人闲话!”

    凌修媛一张巴掌小脸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白,也跪下求皇后道:“这青美人如此污蔑臣妾,求娘娘为臣妾主持公道!”

    皇后本来是打算不偏不帮,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可两个人当她面都闹成这样了,她这皇后若不拿出手段,也就主持不了中宫了。

    当即下令:凌修媛与青美人在皇上的院子里胡闹一气,都丢了皇家脸面,各自禁足一个月。青美人出言无状,罚了半年的俸禄,青美人贴身的宫女太监们服侍主子不力,通通打了二十板子,罚三个月的月钱。

    这罚的可不算轻的了,凌修媛这才作罢,两个人谁也不搭理谁,谁也不服气谁,只在皇后的威势下勉强算是和解了。

    这头景泰帝听说了在他院子里发生之事,甚为恼火。他去行宫,正是因为齐星给他汇报容贵妃之事,齐星已拿到了十成十的证据,证明这邢欧的确是诬陷容贵妃。但是,邢欧与徐家是私仇,徐泰府上草菅人命,也确实可恨。景泰帝只得命齐星将邢欧提了先回锦城,进一步调查鄂度等人之事,他有些疲惫的刚回馨苑。

    却有太监来报:外苑行宫走水了!(备注:走水即失火。)

    那火势十分凶猛,由小厨房燃起,不多时,就点着了两个院子,皇亲贵戚们吓得乱做一团,只有些太监和小厮忙着担水扑火。

    景泰帝当机立断,命令镇守馨苑的禁卫军,拨出一半人手,立刻奔赴外苑扑火。

    这火来的凶猛,又是夜间燃起,只映的半个溪谷都亮亮堂堂。要紧的如安康公主,政王、湘王的家眷等人都已经乘坐马车先一步回锦城了。馨苑因为没有着火,宫女太监们只能彻夜值守,瞧着那远处的火光和浓烟暗自心惊。

    这火烧了大半夜,天快亮时,才被扑灭。军士们操劳一夜,余下的人又要清点人数,核对财务。

    行宫住着的,除了皇亲贵戚,还有国本之臣,景泰帝自然也不能安歇,坐镇指挥忙碌了一夜。第二天清晨匆匆用了早膳,又将事情安排了一番,才小憩一会。

    杨悠然这样的宫女自然也不能睡觉,她们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又怕这火烧到馨苑里,个个都收拾好东西,随时准备听命撤走。直到天放亮了,瞧着那烟尘都散去了,才松了一口气。

    出了这样的乱子,皇后命宫女太监们可以轮流小憩一会子,文霈和杨悠然便决定轮换着歇息。

    杨悠然先眯了个把时辰,瞧着这天色有些昏暗,远处隐隐有厚重的乌青色云层压了过来,怕是要下雨了。

    她换了文霈去休息,二皇子也在歇息着,院子里寂寂无人,隐约着还能闻见淡淡的,被大火烧过的焦灼的气息。

    天色暗的很快,还未到晌午,整个天幕都黑沉了下来,暴雨很快咂落。

    忙碌了一夜的人们,在这暴雨中更加肆无忌惮的呼呼大睡,杨悠然却总觉得心里有些烦躁难安,取了斗笠去溪边走走。

    暴雨打在斗笠上,溅起的水花迷了她的眼,衣裳已被沾湿,溪水涨的很快,原本没过小腿的水深此刻已经涨到了半米。

    眼见这水还要涨,杨悠然沿着溪谷往上走,拐过一个弯,远远的瞧见,水浪袭来。

    她揉了揉眼睛,没有错!正是一股一米深的水浪,正裹挟着泥沙扑面而来!

    发洪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