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尚知道,她不是没有情绪,只是她把情绪都隐藏了。他没有忘记,当初大出血,医生都说保不了了,继续保她也有生命危险,她死活就是不松口。最后保下来了,她也没少受罪,可是依旧不稳定。到医院,她就被送进了手术室。

    鲁母和车尚在外面等着。安静的走廊透着死寂。因为每一次,她都有可能留不住那个孩子,月份越大,就越怕失去,心情就越沉重。鲁母一直心里都有准备,她的双手交握在一起,在心里祈祷,希望老天爷保佑她的女儿,和她未出世的外孙。“别太担心,医生不是说,过了四个月就会好点的,现在都快四个月,一定会没有事的。”车尚安慰着鲁母,其实他心里也紧张,害怕,担忧。

    “车尚,谢谢你啊。”鲁母鼻子有些酸,终究是忍回去了。鲁新俏的爸爸一死,公司倒闭,女儿又离婚,大出血差点连命都没有了,那一桩都对她打击不小,一直在硬撑,她要是在到下去,儿女该怎么活。她不为谁,只为女儿,她都得坚强。

    其实鲁新俏的性格有些像她,能忍。“伯母,说谢谢就见外了,我和新俏这么多年的朋友,做这么一点事,真不算什么。”车尚和缪伟州是同班同学,那次地震,缪伟州救的就是他,不是缪伟州他就死在那次地震了。

    他和鲁新俏相识,是因为他们受伤,住在一家医院。缪伟州比他们两个都严重,被送到别的医院救治了。所以才让马金花钻到缝子。鲁母没有在说,但是她心里明白。当初不是车尚帮助她们,根本就躲不过缪伟州的查找。车尚就是缪伟州的左右手,当时查鲁新俏的事,就是他经手的,所以缪伟州才会找不到鲁新俏的一丁点痕迹。

    一个多小时过去,手术室的门打开了,鲁新俏被推了出来,鲁母上前看似平静的面容下,垂在两侧的手却是颤抖的。“我女儿没有事吧?”医生拿掉口罩,“暂时保住了。”依旧是这句话,鲁母心里明白,点了点头,“谢谢您。”“这是我们应该做的。”鲁新俏被推进病房,车尚和鲁母守着。每次手术过后,她都很虚弱,她轻轻睁开眼帘,看着母亲,“妈,我饿……”“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鲁母摸摸女儿消瘦的脸颊。

    鲁新俏想了一下,“八宝饭。”自从怀孕以后,她总是偏爱甜食。“等着,我去买。”鲁母刚想出去,车尚拉住她,“伯母我去买吧。”鲁母笑笑,“你在这陪着新俏,我去就行。”她不想太麻烦车尚。

    车尚看了一眼鲁新俏,留了下来。鲁母走后,车尚拉过椅子在床边坐下。静静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女人,她那样的瘦弱,却又那样的坚强。

    就像七年前,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样,手臂上被石头划了一道很深的口子,医生给她处理伤口,拿消毒水,往上擦,他一个男人都疼的皱眉。她硬是没有吭声,汗珠子跟豆粒那么大往下落,其实很疼的,她只是不喊不叫,忍着而已。就是这样的她,深深的吸引着车尚。

    可是后来,她嫁给了缪伟州,车尚就收了心思。不但是因为缪伟州救过他,而是他看的明白,鲁新俏有多爱缪伟州。所以他藏起心思和她像朋友一样相处。他会和缪伟州成为好哥们,还是因为当初缪伟州在地震时救了他。后来缪家危机,都说缪家要倒闭,他也有报恩的心思。在缪家摇摇欲坠时加入缪家,和缪伟州把缪家做起来。

    鲁新俏和缪伟州结婚的这几年,他很少和鲁新俏接触,他怕被人发现自己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