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君大人办事本小姐一向没意见。”

    知道煌楚在君家出不了什么大问题,我很放心地把小丫头的事情丢到一边,反正妖月也要暂留君府,可以借由教导煌楚学玄术来约束她的活动范围。

    卓文华对我和君月容怪异的相处方式感到不理解,毕竟君月容是一等大将军,竟然对一个陌生的女孩如此恭敬,实在有点不寻常,更主要的是我身上流露出丝丝螭吻的妖气,也难怪这一位玄师如此紧张。

    “卓先生,你在好奇本小姐的身份吗?”

    “不,小姐,文华他……”

    我伸出手制止了君月容的解释。

    “本小姐说了,我对卓先生并无恶意,君大人大可放心,况且本小姐来历不明,身上又带了些令人敏感的危险气息,玄师会怀疑也是理所当然,本小姐自不会怪罪卓先生。”

    尽管我一再强调自己不会对他们夫妻如何,君月容还是很紧张,手不自觉的和卓文华的牵上,我也不怪她多疑,关心则乱嘛,人家是真心相爱到一起走进结婚的坟墓……算起来本小姐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寂寞啊!

    “呐,卓先生应该看得出本小姐是个凡人,不过是前些日子碰到妖族战将,那时沾染到一些妖气,过些时候就好了。”

    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据囚牛和霸下说,日后螭吻的妖气泄露还会越来越严重,下次见到四姑婆得问她给点中和妖气的东西,看能不能掩饰过去。否则不用等天上那帮自诩正义的神仙现,凡间的玄术师们就会先把本小姐当妖精给解决掉!

    “当然,本小姐对君大人绝无加害之心,此次过来纯粹是打声招呼。很快我自然会到归海家去。”

    卓文华却将目光落到柳辛眉身上。犹豫地道:“小姐。在下可以请教一个问题吗?”

    君月容连忙拉住他地手,正想劝阻,我轻轻对她摇头,适宜自己并不介意。

    “没关系,你问吧。”

    “请问小姐,那名白少年,他和归海家失踪的小姐归海滟漓是什么关系?”

    我轻声笑了,既然卓文华这样通常待在家里的男人都能现柳辛眉和滟漓的相似,可想而知那帮和滟漓朝夕相处地老太婆会有什么反应,这样地结果正是我所想要地。

    “他是柳辛眉。不过今后他就是归海滟漓,细节方面就等过一会君大人为你解释吧,还有什么事情吗?”

    “既然小姐这么说,我还想请问,小姐您和归海淑人又是什么关系?”

    此言一出,在场的至少有半数人将目光投到他的身上,我身后的妖月更是直接释放出杀气。可吓坏了君月容。

    我眉头一挑,制止妖月的动作。

    “卓先生是君大人的丈夫,算来也是自己人,对卓先生也没什么好隐瞒,本小姐便是归海淑人了,其余的事情暂时还是个秘密,该让卓先生知道的君大人自不会对你隐瞒。相信卓先生不会令君大人为难的。对吗?”

    卓文华笑得很无辜,说:“你是君家的大小姐呀。归海淑人是男子,还在归海家地山庄休养呢。”

    和聪明人说话是件简单的事,因为他们很清楚什么时候自己应该糊涂一点。

    谈妥之后,君月容叫一名尚侍领了柳辛眉他们到客房去休息,而我则由妖月带到君府的家属亲眷居住的内院,和我一起走的还有“张丽”,对此柳辛眉略有微词。

    “为什么她能和你一起到内院去?”

    柳辛眉不明白,为什么刚认识不久的“张丽”可以跟在我身边,而作为我朋友的他们却只能住客房,张丽不是雇来驾车地下人吗?

    不愧是鬼医身边混出来的,感觉真敏锐。

    我假意白了他一眼,说:“因为她是女人,而且我还有其他事要她去做。”

    说完我轻拂衣袖,两腿不便丢下被常侍抱着走的柳辛眉,咱闪人喽。

    自我进到院子,法阵立刻开启,不但可防御攻击,还能防止**和窃听,干扰玄术探索等作用,大批侍卫在院子外巡逻,院子的尚侍侍女都由暗部伪装,各方面的安全都有绝对保证。

    我坐到主厅的正座,“张丽”恭敬地跪在我面前。

    只要一想到他是接替残阳的人选,我地心情就没由来地一阵烦躁,对他也越不客气。

    “下去!除掉那身可笑地易容!”

    “是,吾主。”

    朔月听话地从我面前消失,此时久未见面的夕颜出现了,二十来名身戴有面具地人紧随在他身后,他们身上所穿并非暗部适合战斗的劲装,而是宽松的银白衣袍,应该就是暗部的长老们,他们是为了残阳之位接任的事而来的吧。

    向我行过礼之后,他们就安静地站到一边等候。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我面前出现一名有着如水般温柔眼眸的男子,漆黑的眼眸中却藏有冰雪般的冷酷和不可察觉的忧伤,俊美绝伦的面孔犹如玉石雕琢,见之恍若天人,线条尽显冷漠无情,而水润的朱唇则是无情之中唯一的诱惑。

    和在明薰间初见三名暗部总领时一样,我短暂的呆滞之后便剧烈的心跳加,他身上和雅有几份相似的脱俗气质正是我心动的根源,有一瞬间我以为雅又来到了我的身边。

    随后我不禁想到暗部是不是现了雅,担心得几乎跳起来,见夕颜和众人都一副平静的样子,不像有所现,应该只是个巧合。于是强压回紧张的心情,重新审视朔月。

    这一刻,我后悔了。

    朔月和雅长得一点也不像,可是他的气质注定我对他狠不下心。一时间竟无法说出那些酝酿已久的残酷话语。

    早知如此。我情愿不看他卸下伪装地模样。一开始就该把话说清楚,省得如今自己为难,要看朔月的容貌日后有的是时间。

    “告诉孤,铳城生的事件,暗部到底参与了多少?”

    起初我确实是出于对朔月地偏见没有立刻反应过来,但后来回想一下,现那次地事件中还有诸多疑点

    朱梦丹赶到制止朱光妃之前,她就已经先和守备苏霓踹了丽景楼救出十八皇女,既然她都能够现丽景楼有问题,没理由暗部会不知情。而且朔月出现地时机太过巧合,为什么他要在铳城的时候混进我们之中,而他选的路竟“正好”碰上被丽景楼打手追赶的菊良国侍卫……

    巧合多了,就让人嗅到阴谋的气息,因此本小姐猜测,这根本是暗部刻意安排的一场戏,观众自然是作为女皇的我。

    “铳城之事。确实是暗部的安排。”

    第一次听见朔月真正的声音,犹如碎玉般清脆的嗓音似乎能引起听地占有欲,黑色衣服衬得他脖颈上常年缺乏阳光照耀的肌肤更加晶莹白皙,令人想要狠狠地咬上一口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我假意揉额头将视线错开,不禁在心里嘀咕暗部到底是上哪拣来那么多优质美男,存心叫本小姐开不了口拒绝哦,没办法。本小姐就是拿美男没辙!

    “又是为了接任残阳的事。对吧?”

    “回吾主,是的。属下斗胆,请吾主责罚。”

    故意延缓“***”的情报,想让我意识到残阳对“***”的重要性,迫使我下定决心尽早接受新一任地残阳。同时也是来自暗部的提醒,女皇不该如此任性,否则“***”的运作将会有更多不必要的困难。

    “责罚之事,夕颜自有主意,何曾需要孤插手?”我讽刺地笑了,目光将在场的暗部都扫了一遍,“你们把握得可真好啊,侍卫这边才把事情抖出来,朱梦丹那边就已经把十八皇女救出来了,想来费了不少心思布置嘛,也是,通敌叛国这等大事,不重视不行呀,重视到连孤都是等事情结束后才能知道,啊?”

    “属下有罪,请吾主息怒!”

    察觉到我的怒气,暗部伏跪在地,当其冲的朔月更是不要命般一下一下地用力往地上磕头,连护体地真气也散了,没几下就把额头给磕破了,鲜血沿着他清冷面布地线条流下,滑过鼻梁落入眼睛再从眼角流出,竟如同血泪般,触目惊心,别有一番残酷的以为,依稀可见悲伤遗落在眼底。

    “够了!”

    我双手猛地拍到椅子上,出沉闷地声响,之后又握紧摊在边上的长裙,一股怒意油然而生,分不清是针对朔月,还是针对我自己,冲着他和雅相似的气质,他绝对不适合染血的模样!

    深吸一口气,我努力压制自己的心情,尽量保持冷静的思考,似乎一碰上朔月,我的情绪就失去了控制。

    “够了,你起来吧,孤想这件事应该也不是你自己办得成的,***中还有不少人帮着你的吧。”我示意他别插嘴,“你也不用辩,是哪些人孤心里有数,说起来这件事孤确实也有不是,不过孤之前已经说过了,在孤回到雾京之前,你所表现出来的能力必须令孤满意,现在你瞧瞧自己做了什么,菊亮要对兰臻出兵,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说一声?你是在辜负孤对你、对暗部能力的信任呀!”

    “吾主!”

    夕颜忽然站出来,说:“您错怪朔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