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倩儿做事向来执着,没能从秦一阳身上看出个所以然来,她迟迟都不肯离去。

    傍晚时分,秦一阳修炼完毕,回去休息了,她仍是远远的跟随,不敢跟的太近,毕竟她也才是造化境后期的修为,纵身前行,起落皆会有些许风声,而秦一阳的修为已入耳目境,能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她不想被他发现,否则就尴尬了,堂堂董家大小姐鬼鬼祟祟的跟踪人,这事要是在学府传开了,她哪还有脸做人?

    见秦一阳进了春晖院,她便如落雁一般,轻轻的落在了对面的大树上,利用繁茂的树叶将身子隐藏妥当,只露出双眼,盯着秦一阳小院里的一举一动。

    秦一阳回到小院之后,一如往昔,先是去香玉的屋子,陪她一起吃饭,吃完饭便径自回自己的屋熬晚上的补药。

    其间,香玉看到他两手是血,不禁大惊,又是帮他清洗,又是帮他包扎,还偷偷抹眼泪。

    这不禁让远处的董倩儿嘟起小嘴,这丫头是秦一阳的妻子?不太像啊,因为他们俩不是睡在一个屋!丫鬟?常昊他们不是说他穷的叮当响吗,怎么还会有丫鬟?红粉知己?他这么呆头呆脑的人,还有女子对他这般,当真是奇怪!

    她之所以说他呆头呆脑,是因为他双拳受伤那么重,他竟是丝毫不在乎,乐呵呵的吃完饭就回屋熬药了,就像是那伤对他来说毫无痛楚。

    秦一阳哪里知道外面有人在偷看,在熬药之前,仍旧是将补药里面最珍贵的几样药草蜕变了一下,拿出古镜,将凝气草等物扔了进去,然后便盯着看它们慢慢成长蜕变。

    每当看到药物在古镜中生长,他都会面带笑意。

    “臭美,堂堂男子汉,居然还照镜子!”这不禁让董倩儿是扑哧一笑,花痴乱颤,隔的太远,她没看到秦一阳把药草扔进去,还以为他是一边熬药一边照镜子呢!

    待秦一阳把药熬好,董倩儿也没能发现什么不对,因为从药房领到的药材都是装在一个写有“水鼎”二字的纸袋之中,而且秦一阳去药房领药的时候她看到了,故而便以为他真的是用药房的药材在熬制药汤,最多也就是怀疑一下,这家伙是不是想当炼药师?否则药房明明有现成的药汤可以喝,他为什么要自己浪费时间去熬?

    紧接着她又跟着秦一阳去了炼场,看着他在那里不断挥拳。

    心中的疑惑又来了,学府的补药虽是不错,但也只有一两个时辰的药效,可秦一阳练了三四个时辰了仍旧是龙精虎猛。

    “真的是天才啊!嘿嘿,不看了,待到下月初五再来,看他能不能将修为提升到造化境后期,然后把那王文易给收拾了!”总是躲在暗处,董倩儿的腿都蹲算了,她慢慢起身,悄悄伸了一个大懒腰,然后纵身而去。

    秦一阳和王文易的约战,她早已知晓,尽管她和秦一阳是非亲非故,但她还是希望他能赢,因为她很讨厌王文易那种卑鄙无耻的小人。

    心中希望秦一阳能赢,但她也不敢肯定秦一阳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修为提升到造化境后期,如果他能做到,那他就不是天才那么简单了!从耳目境前期到造化境后期,需完成三次进阶,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怎么可能做到?即便是天赋好的人也要一年半载啊!

    “秦一阳,秦一阳……嗨,你小子今天在这修炼,明天又在那修炼,早晨在这修炼,晚上又在那修炼,还真是难找啊!”秦一阳正在练拳,司马财来了,一路小跑过来,还不断摇着手中的纸扇,另一只手则是拿着一个锦盒。

    “我现在可没空陪你去喝花酒啊!”秦一阳苦笑,手脚没有停下,除了挥拳之外,他已经在连腾空一跃了,看看自己能蹦出几尺高。

    “知道,你要练好本事去跟那个王文易打架嘛!”司马财乐呵一笑,随即将手中锦盒递了过去,“兄弟帮不了你什么,只能送你这个了!”

    秦一阳接过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棵七寸来长的细叶草,总是早就被采摘晒干,但仍是翠绿如洗,枝叶之上长满白毫,看上去就像是浸在白雾之中一般。

    “通心草?!这……”秦一阳熟知草木,自然一眼就能认出,这通心草可是补气之良药,产自木鼎州回风山,整个回风山之中也不过几十株,极难找寻,因此没有上百两金子根本买不到。

    通心草是好东西,可是他和司马财是萍水相逢,怎能收他如此贵重的礼物?

    “好了,你我都是七尺男儿,不必婆婆妈妈了!昨夜之事,虽说我是被你牵连,但那王文易也想杀我是真,我是没那个胆子去约战他了,你若是真心想谢我,那便在对战的时候争气点,狠狠的揍他一拳,哪怕是一拳也好!”不等秦一阳把话说出来,司马财便随性的一摆手。

    早上一回到学府,他便累得够呛,想回去睡一觉先,哪知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不知是被王文易气到了,还是为秦一阳担心,这便花去了自己所有的零花钱,去买来了这通心草,送给秦一阳,希望他能借其提升一下修为,能在和王文易的对战中表现好点,就算不能收拾那家伙,最好是能保住性命。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秦一阳感激一笑,心中则是暗暗起誓,日后司马财有事,他也定会鼎力相助,他这个朋友他交定了。

    “好了,你继续修炼吧,我回去玩蛐蛐了,哎,也只剩下蛐蛐可以玩了!”司马财叹息一声,便又屁颠屁颠下山了,买通心草的银子是他父亲给他在学府零花用的,三年的零花,他本想拿着它去喝花酒的,百两金子够喝个一年半载了,现在没了,只能回去斗蛐蛐玩了。

    “这家伙还真看得开!”看着司马财远去的背影,秦一阳笑着摇摇头,也难怪,司马财本就不喜欢学府的生活,就盼着早点回去接管他父亲的家业,当个小富商。

    他可以,因为他有家业,可秦一阳没有,不能步步高升就只能回青城县给人看家护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