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天气不错,上午下了场暴雨,直到中午还没放晴,很适合方凌筑和宋莫两人坐操场栏杆上看着教室、寝室和食堂之间来往的美女,三人的位置很好,好像叫什么重心来着,升入高中两年来,七百多个日日夜夜,学校所有的美女其实已经挖掘得差不多了,之所以仍坐那。是因为方凌筑的缘故,可能是身体育,他对美女的兴趣远没有对饭盒的兴趣大,当他总是一脸无知望着两人都唾沫横飞的谈论人群中某个有些营养的面孔时,两人拍案而起,向人民保证一定要将他培养成广大色狼中的佼佼者。所以这个位置总是全天候的被他们霸占了。

    整整三分钟,方凌筑没有听到他们出一丁点声音,无疑,这只是在生太阳撞月亮才能出现的情况。抬抬头,排除了这种可能。那么这意味着一个百年难得一遇的美女出现了。望向左边,宋思鱼在努力的扒饭,只是扒饭的器官错位了,他在往鼻孔里努力的扒饭;右边,莫晴风手中的可乐已经倾斜,一条涓涓细流在空中欢快的流淌,他的嘴边也有条涓涓细流在欢快的流淌。两人凸突着视线随着一个女人的走动在变化。

    那是一个怎样美丽的女人,冷而艳丽,冰色的眼影,银红的唇,整个身体是道冷漠的曲线,这道曲线被一件黑色的风衣突兀的裹住了,现在是夏天,风衣本身冬天的存在,但不显得突兀,好像她带给人的确是冰点以下的温度。浓妆艳抹得如此青纯脱俗。所有人的眼球都在围着她转动。她是所有的人的焦点,她的目标是方凌筑,她朝他伸出了染着银色指甲的手。

    方凌筑用宋思鱼刚洗过的校服擦擦刚啃过骨头的手,握上了那只柔弱无骨的手,一道微不可觉的内劲从她的手钻进他的体内,迅探查了一圈退回去,没有现一丝异常。她微笑:“我们又见面了”这笑,让所有的人心脏漏跳了一拍,松开手,转身走向校长的办公室,留下一大堆呆立的人,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

    “好好交代!”回过神的宋莫两人对方凌筑做出一个坦白从宽的姿势。

    “我不知道啊”方凌筑现实中真没跟她见过面,当然不包括游戏。

    那是上一个游戏里很遥远的事情了。

    《江湖》中三月的梅街没有“沾衣欲湿杏花雨”的美景,却有杏花楼,杏花楼里最好的酒就是杏花酒,《江湖》最不可少的东西就是酒了,这么个好喝酒的去处,生意自然是兴隆的。

    今天的气氛有点沉闷。

    “!”巨大的板斧拍得四条桌腿不停晃悠,杯盘抛起又落下“青龙会的欺人太甚!”说这话的汉子眉目粗豪,满脸的络腮胡子上是大股酒渍。

    “大斧子,少说两句,喝酒!”同桌的人低声劝道。

    “王八蛋才喝得下去”一句话将楼中所有喝酒的人都得罪了,汉子提着板斧站起来,身形极高,虎背熊腰,板斧又大又沉。

    “那你想怎样?”一个靠在门口的人侧头问道,“我们几千人欺负几个娘们,看不下去?”

    “老子还是个人,是人就看不下去!”这个叫大斧子的汉子提着斧子就往外闯,那人身形一转,挡住了他。

    “好狗不挡道!”大斧子道。

    “你出去试试”那人道

    大斧子提着重大百斤就往那人头顶直劈而下,声势骇人,可惜没有骇到那人,以为必中的这斧落空了,剑光一闪,斧子重重砍在了门槛上,木屑纷飞,斧柄上只连着个断手,断手的的主人已经化做死亡的白光冲天而起,那人插剑回鞘,对里面的众多酒客笑笑道:“大家继续喝酒”,意思很明显,也就是要他们继续做王八蛋了。

    杏花楼外的兵器交战声渐渐稀疏,水沁兰孤零零的站在青龙会的包围圈中,仗剑而立,功力已经油尽灯枯。

    青龙会的会主青龙噙着笑对她道:“做你的兰心会会主就行了,何苦要干这些打抱不平的事情呢,是不是多了,以为正义一定战胜邪恶?”青龙会的众人都是放声大笑。

    青龙志得意满,消灭了兰心会这只最后抵抗他的势力,成都地区就是他的天下了。**!不禁笑出声来,笑声突然被打断。

    叮……叮……叮,杏花楼对面的铁匠铺传出很响亮的打铁声,使青龙的笑没有达到让所有会员听见的目的,哑然而止,好似吞了个蛤蟆般的不痛快。

    “兄弟们,先把她剁回零级,再去拆了那铁匠铺”,青龙叫道,打铁声让人很不爽,尤其笑声被打断。

    无数武器往水沁兰攻去,她化做白光,又原地复活,被挂后留下的尸体在地上看着她,眼里满是不屈。残酷的江湖,欺软怕硬的江湖。

    每挂一次,等级便降低一级。几分钟的时间内,水沁兰由江湖前百名之内的九十级降到了五十九级。百分之五的痛感累计起来也是不大不小的痛,可她感觉不到,因为她的心麻木了。

    再次复活后,等在旁边的各种兵器又遮住了她的天空砍向她,毫无疑问,她又将降级。

    兵器都落空了,青龙会的人愕然,系统没出问题吧,怎么就凭空消失了。青龙是恐惧,他和攻击水沁兰的帮众只觉身体一凉,连他在内的三十多人留下尸体站在了复活点,时间不过1秒,,因为凉的感觉现在还有残留。

    “是不是系统出了问题?”被挂了一个帮众摸着刚被砍断的腰间部位问,刚才这么多人的一齐死亡,应该是一个人一刀横切之下的杰作。

    不是系统出了问题,救走水沁兰的人武功如此之高,但不是风寒鸣,他拿的是剑,况且他救走了人,也没必要消失,一般情况下,是数量胜于质量,但对高手是行不通的,风寒鸣一个人就能灭了青龙会。

    “大家都回帮会驻地!”青龙不想了,只想离开。

    “不拆铁匠铺了吗”,外围一个不怎么清楚事件生情形的帮众问道。

    “拆你妈!”青龙骂道,第一个捏碎了回城卷。

    光线幽暗,四壁乌黑的小木屋像个小小的囚笼。水沁兰站在中间,黑暗中腾起一股光亮,黑色的墙壁上跳动着通红的火舌,火舌中有个挥锤的人影,全身坟起的肌肉必然蕴藏着惊天动地的力量,让她觉得这小木屋不是天地间的一个囚笼,而是这个木屋囚住了外面的天地。

    她在复活后听到的第一个声音是打铁的叮声,在这木屋听到的第一个声音也是一声的叮的响声,两个声音没有丝毫的间隔,可以肯定她是在两声叮的间隔中被人救了。就是眼前这个铁匠,面孔非常的年轻,应该比她小。

    “是你救了我?”水沁兰想确定一下,不是轻视他,因为年纪在《江湖》与实力没有太大关系,只是救她的人功力高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境界,她难以相信。

    没有回答,铁匠仿佛不知道水沁兰的美丽是如何的惊心动魄,望都没望一眼,犹自在那打铁。外面青龙会的人仍没有完全散去,水沁兰走到关闭的木门前,从木板的缝隙中还能看见他们的身影。

    五分钟后,青龙会的人才走得差不多,梅街突然热闹了,传送阵中白光不断闪起,热闹的人流像从地里冒出来的。中间不少是未被灭会前的兰心会的帮众。

    水沁兰背靠着肮脏的墙壁坐倒在地,不顾地上满地的铁屑弄脏洁白的裙子,不顾仪态,径直在那放声哭了起来。

    平日里说着要生死与共的朋友临阵逃脱甚至反过来攻击兰心会,自己倚仗的武功在蚁多咬死象的青龙会前不堪一击,看着仅剩的几个好朋友一个个的被杀成零级而无能为力,半日里郁积的委屈一股脑的涌出眼眶。哭成泪人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水沁兰抽咽着止住哭声,眼前递过一丝白绢,不知何时,铁匠已站在她的面前。

    伸手接过拭净了泪痕,鼻间传过若有若无的幽香,水沁兰抬起头。有些疑惑,一个铁匠怎会有女人的手绢。

    铁匠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道:“这是我徒弟给我擦汗的”,手绢一片洁白,只有水沁兰留下的淡淡泪渍,她应该是第一个使用这条手绢的人。

    她很快见到了铁匠的徒弟,也知道铁匠为什么不对自己的美丽不感兴趣的原因,笼罩全身的黑色披风下的是隐隐约约的诱惑,僵硬的银色面具从脸部的中间消失,露出温润如玉的鼻端,秀美的唇闭着,腰间是把厚重狭长的马刀,踏进木屋,好像外面是十二月的梅街,带来一屋的寒气,火炉中汹涌的火舌都收缩了,水沁兰从心底感到些微的寒意。

    铁匠的徒弟看见了屋中的水沁兰,当她不存在般,只望着铁匠,暖暖一笑后,木屋中的季节已是风和日丽,山花烂漫的阳春三月,道:“师傅,关门喝酒去!”声音柔和甜美,好似春风拂过。

    铁匠未及回答,她又转头看着水沁兰手中的白绢道:“怎么?这位妹妹好象哭过”水沁兰惊讶,铁匠的年龄比自己小,为什么他的徒弟反叫她为妹妹?

    仿佛看出了她的疑惑,嵌在面具里乌黑的眼珠儿微微一转,道:“我师傅比我小五岁,现实中的”

    “她被青龙会灭了会,青龙会的现在可能在搜寻她,去喝酒不怎么合适”铁匠道。

    “没事,我帮她”铁匠的徒弟说得轻描淡写,又对水沁兰道:“我叫辛苇,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是”水沁兰道,辛苇这个名字似曾相识,一时间倒没想起在哪听过,“我叫水沁兰”,对辛苇,也对铁匠说。

    “那走吧”铁匠当下往外走,顺手拿了一把刀,朝后面的两女露齿一笑,解释道:“江湖险恶,拿点东西防身”他应该不是经常笑的,不然笑容怎么那么迷人。

    三人到了杏花楼坐下,看来小二与师徒俩十分熟埝,放下先到的许多客人,先来招呼他们。铁匠点了两坛杏花酒。

    “我要喝烧刀子”辛苇要喝那种极为辛辣的酒。

    “辛苇”铁匠有股与年纪极不相称的威严,阻止道:“别胡闹”。

    辛苇低下头去看菜谱,水沁兰看见她的眼里尽是喜悦,像一个撒完娇的孩子,点了许多菜,其中还包括一只占了桌子一半面积的烤全羊。游戏里上菜不需要现实中那么久的时间。不一会菜上齐了,三人开始动筷。

    铁匠和辛苇并不怎么吃菜,只是喝着酒,铁匠沉默寡言,辛苇和水沁兰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水沁兰经过半日的折腾,又累又饿,食指大动,可惜肚量仍是太小,吃得十分饱,桌上的菜还跟没动一样。其间还见两人喝酒时若无其事的模样,也学着他们倒了一小半碗一口灌了下去,顿时,一股酒劲从腹中燃起,直逼喉间,脸颊滚烫滚烧,连呼出的空气都是火热的。醉后媚态让邻近酒客看得手中的酒倾斜在桌上也浑然不觉。

    “兰会长原来是在这逍遥,怪不得遍寻不见呢”熟悉的声音从水沁兰身后传来,回头,原来是叛变的兰心会副会长汀芷兰,投靠了青龙会现在成为青龙会的四大堂主之一。后头跟着三个拿剑的人,看在胸前的会徽就知道跟她是一伙的。

    “难怪你不做兰心会这个小帮会的副会长了,现在是青龙会的堂主,地位大为不同,身后还有三位跟班呢”水沁兰嘴上没有示弱,眼里却有种东西想冲出来。

    喧闹的酒楼顿时安静了,视线都投到这里,酒客间的窃窃私语蔓延开来,一个酒客声音很大的道:“兰心会这等小会也敢跟青龙会叫板,以卵击石,难怪会落得灭会的下场了”

    水沁兰朝那人怒目而视,那人在水沁兰愤怒的目光里畏缩了下,突又挺身道“瞪什么瞪,从九十级掉到了五十九,老子七十级照样灭了你”。

    芷汀兰很开心,她的确很妒嫉水沁兰的美丽,美丽的女人天生对比她更美的女人就有一种毁灭的**。看到水沁兰引以为荣一手建立的兰心会在她的手段下被青龙会弄得灰飞烟灭,这种开心更加的壮大了。转过头对后面的三人道了句“一齐上”就拔出剑先冲了上去,如果是以前她绝不敢一个人单独面对水沁兰的,可现在水沁兰只有59级了,她一个人就可以对付十个这样的水沁兰,况且后面还有三个身手不弱于她的好手。复活点有人守着,只要将水沁兰杀回复活点,水沁兰成为零级的可能性是百分之百。

    板斧从天而降,格住了芷汀兰的剑并将其蹦出一个不小的口子,板斧动作未停,斧面一侧,拍向她的身子,力道极大带着破空之声,芷汀兰不敢抵挡,往后狼狈的滚倒在地,虽然最终避开了斧子,却挡住了攻击水沁兰的其他三柄剑,若不是那三人收招及时,芷汀兰身上必多3个对穿的窟窿。

    芷汀兰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一条黑塔般的大汉手持板斧,端着酒碗站在她的面前,口里酒气直冒,杂着唾沫喷到芷汀兰的脸上“上午想帮忙,技不如人被挂了,这次无论如何也得管管。”

    芷汀兰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乖露丑,怒不可歇,一剑就往他前胸刺去。

    这人便是上午想出杏花楼去帮水沁兰时被青龙会挂掉的大斧子,看似粗鲁,却提防了的,手中板斧又格住了芷汀兰,两人来来往往打了十多回合,引得楼中酒客都在观战,跟着芷汀兰来的三人想战决,一齐加入战团,大斧子当然抵挡不主,几招之后,只见他顾此失彼,左支右绌,眼看就要丧身剑下。

    水沁兰刚想拔剑去帮大斧子,这时只听得叮、叮、叮、叮四响,攻击大斧子的四人骇然后退,观战的众多酒客中眼睛锐利的第一时间就现四人手中长剑都只剩下半截了。

    辛苇的刀出鞘了,刀光一现,四个人头飞向空中,颈中的血射到了横梁上,尸体缓缓倒地,目睹此景的人都是呆若木鸡,大斧子站在那,看着人头抛起又落下再变得透明消失,嘴巴都合不上来,好半晌才扭头看向辛苇。

    辛苇将刀插回桌上,若无其事的继续喝酒,见得大斧子望来,对他笑笑道“要想打抱不平还是得靠实力”。

    大斧子垂头丧气的往回走,对水沁兰在后边的道谢也充耳不闻。水沁兰是《江湖》中公认的1o大美女之一,这还是水沁兰将容貌调丑最大值3o%的结果,平常人要是能得水沁兰一句谢谢那真的能让他高兴好一段时间了,今天先被铁匠视若无物,又被大斧子忽视在后。心中却没有半点恼怒,因为不为美色所惑的男人才是真正的汉子。

    铁匠开口了,“这位兄弟,有酒有肉,何不一起食用呢?”

    大斧子旋风般转身,有些企盼的道:“我可以吗”语气中竟然有些紧张,铁匠将大斧子打斗时放在桌上的碗倒满酒。自己也拿了满满一碗,对大斧子道:“干”将酒一气喝下,大斧子也端起碗咕噜咕噜的喝光,两人倒转酒碗,一滴不剩,相视大笑。将两个女人丢在一边,用铁刀肢解了那只烤全羊,一起吃得不亦乐乎。酒楼里人来人往,刚才那幕的目击者走得差不多后,也没人注意他们了。

    “不知兄弟会不会骑马?”铁匠问大斧子。

    大斧子咬着羊肉含含糊糊的道:“西北草原的汉子哪个不会骑马的!”

    “那好”,铁匠偏头对辛苇道:“你不总说大漠十二骑叫着不好听吗,让他加入,就能改成大漠十三骑了”

    辛苇听得这话,眼里竟然浮起一层哀怨,“那个大头领的位置是给你留的”。

    铁匠笑笑,道“它本是你一手创立的,大领的职位非你莫属,我天天在铺子里打铁,要这何用,看这兄弟如此血性,加入你们是最合适不过了”。

    辛苇低头想了一会,道:“好吧,我听你的”。

    两人在这旁若无人的对话,全然不顾其他人的感受,水沁兰终于知道为什么听到辛苇这名字时的有熟悉感的缘故了。武功天下第二,仅次于风寒鸣,中国西部最大势力之大漠十二骑中最为神秘的大领,也是里面唯一的女领。大漠十二骑并不只有十二个人,而是一个十二人分别领导的十二骑兵团联盟,与风寒鸣创建的剑盟一东一西,分庭抗礼,势力之大,可以说想灭了青龙会这样几千人的帮会简直不费吹灰之力。也难怪她说起青龙会时这么的轻描淡写了。旁边耳尖的酒客们也听见了,望向这的目光里有些疑惑又有些羡慕。

    大斧子的脑袋陷入了当机状态。摸着脑袋楞楞的道:“我实力太弱了,喜欢打抱不平老是被挂,级别提不上来,怕拖了你们后腿”楼中认识他的人听到这话的都笑了起来,大斧子所言非虚。

    “人品好就行!”辛苇冷冷的扫了那些人一眼,目光冰冷,那些人的笑顿时停止。“以后你级别就会上来的,到时候将那些挂过你的人都挂回来就行”。

    大斧子大喜,向辛苇申请入了帮会,兴奋得向三人连连举碗。辛苇和铁匠子是酒到杯干,连不会喝酒的水沁兰都被灌下了半碗,期间叫小二再上了好几坛酒,直喝到很晚时候,大斧子现实中必须上班了,这才告别三人下线。

    青龙会的再也没有来,青龙头疼得紧,上午水沁兰被人救走,应该是一个绝顶高手插手此事,已让他有了不好的感觉,下令叫帮里的人不再找水沁兰的麻烦,哪知芷汀兰等人不听号令,私自行动,什么人不好惹,惹上了辛苇,巴结都来不及,哪敢去找麻烦,将挂回来的四人责骂一顿,更不敢提为他们报仇的事情,人家不找上门来都是自求多福了。

    “你叫什么啊?”水沁兰问铁匠,一起这么久,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小二”铁匠道,他的视线刚好落在给客人送菜的小二身上。

    “如果他望着掌柜,肯定会回答说他叫掌柜”,辛苇笑着对水沁兰道,“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

    水沁兰知道铁匠是随口应付,不以为意,道:“我现实中也叫水沁兰”。

    “我也是”辛苇望着铁匠,铁匠望着初升的月亮。

    辛苇醉了,抓出把银票扔到桌上。碰倒几张椅子,跌跌撞撞的想出去,铁匠摇了下头,将她抱起来往外走,辛苇也不挣扎,温顺得像只小猫。

    走到街心,水沁兰停下,对铁匠道:“你徒弟可能爱上你了”。

    “我知道”铁匠道:“但我不能接受”。

    “为什么?”水沁兰问。

    铁匠默然了半晌道:“我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

    水沁兰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刚刚认识不能多问,道:“本想战斗结束就下线到自己房间好好哭一场的,但遇上了你们,心情好了很多,得下了,再见!”

    “再见”铁匠道。

    下线的时候,水沁兰看见辛苇睁开了眼睛,银色的面具上有铁匠的影子,和一轮流泪的月亮。

    哈尔滨的冰雕很美丽,如果叫一个人赤身**欣赏冰雕的话,结局自然是以又多一座冰雕收场,这是坐在水沁兰面前的校长唯一的感觉,他觉得自己身体的僵硬已经到了手臂上,连递一个小小的档案袋给她都在颤抖。当这位冷若冰霜的美女走到他办公室时,还只来得及欣赏第一眼,手机就响了,上司打来的,叫他无条件的配合此人。

    水沁兰皱着眉头看着方凌筑的档案,这应该算得上有史以评价最差之一的学生档案了,没有一句好的评语,每个老师都是全方位的告诉看档案的人他是多么的差劲。所有学期,极少有哪门课程过4o分的。为数不多的及格课程中及格次数最多的是美术课。看看老师的名字——夏衣雪,看来是这位老师比较善良了。

    “校长先生,恕我冒昧的问下,一个成绩这么差的学生是怎么进素来以成绩优良出名的省重点a市第一中学的。”

    “这……这个……”校长吞吞吐吐的有些不想回答。

    “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吗”水沁兰的寒气浓烈了些。

    “没有没有”校长慌忙道:“据说这方凌筑小时候被本校一位叫莫晴风的不小心推下窗户,摔成脑震荡变成了傻子,这莫晴风的父母有些权力,一直对此事心存内疚,便动用关系将他弄了进来”。

    水沁兰明白了,定是这校长在中间经手过不好意思说出来。道:“就这样?”

    “嘿嘿,就这样”校长干笑了两声。

    水沁兰知道在他这已经问不道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当下要校长带他去任课老师问下情况,校长便把她带到任课老师集体办公的办公室,将方凌筑的任课老师全叫到一起供她询问。

    可惜结果还是一样,他们除了对方凌筑的白痴行径记得非常清楚外,其他竟然是一片空白,其中数学老师说得最起劲,兴致勃勃的对她说了许多关于惩罚方凌筑的事情。

    水沁兰终于不耐烦了,对他笑笑,风情万种,道:“其实我会武功的!”

    “啊?什么?”数学老师还没有回过神来,水沁兰一掌已在他的办公桌上轻轻拍下。

    疾风激荡,无数的作业本抛上了天空,极为坚实的木桌已经四分五裂。

    风歇,除了水沁兰,所有人都趴到了桌子底下,数学老师的桌子已经没有了,他仍翘着肥大的**对着天花板,瑟瑟抖。

    “以后谁再这样对他,你们会很惨”水沁兰抛下这句话,离开了乌烟瘴气的这里。

    她将车开得飞快,在高公路上尽情的奔驰,难道这就是现实与游戏的区别,游戏里如此厉害的他在现实里只是个傻子,最后一战后,她从大辛门的北堂堂主得到了他现实中的信息,怕他被那些输惨了的人杀害,谁都没有告诉就悄悄的来到a市想暗中保护他,却现辛苇走在了前面,而她,反倒被人跟踪了,跟踪的感觉已经跟随了她好几天。出于某些原因她没有赶跑那些人,现在听到方凌筑遭遇了这么多的不平等的事情。心情激荡之下她猛踩刹车,一柄剑自她的腰间拔出,后面跟踪的车抓地性能明显没有她的好。跟着的人刹车猛踩之下仍从她旁边冲过。水沁兰剑早从窗口递了出去,那车一冲之后停住了,但车顶没有停住,直直的飞落在车前,已被水沁兰切离了车身,跟踪的人摸着只剩头皮的头顶傻傻的望着她说不出话来。

    水沁兰打开车门,走到那人的面前,道:“你到底是谁?跟踪我几天了“。

    “我是风家的一等护卫,前来保护小姐的?”那人躬身道。

    “保护?我怕是监视吧!”水沁兰揭穿他的目的。

    “京城四大世家向来共同进退,少家主派我保护小姐自是无可厚非的’。

    “你连我一剑都挡不了,还保护我,废物!”水沁兰一点也不留情。长剑一划攻向那人。

    然后那个人就被杀了,不是她动的手,杀她的人是那天喝退那些杀手的胖子。

    仍是那身绷得紧紧的西装,仍挂着笑,让全身的肥肉一波一波的荡漾开来。跟一般的胖子笑不同,他没笑得眯成一条缝,而是眼眶整个轮廓缩小,更小更圆了,坐在一辆破旧的吉普车里,对水沁兰道:“我们又见面了”。

    “有事么”。水沁兰并没有掩盖那天她在候跟踪的事实,承认了她认得他。

    “我们家主得知小姐前来a市,特让我来邀请小姐前去叙旧”胖子道。

    辛苇找她?水沁兰正在想原因时,胖子已经动车子当前驶入了车流,好象并不在意她是否跟来。

    水沁兰当下跟了上去。

    水沁兰尾随他的车子行驶了半个小时,终于在一个叫做“大辛集团分部”的地方停下,前半部分全是现代化的建筑,大门前连个保安都没有,各个建筑里涌动的人头都是身穿办公服装的职员,看言行举止应该都是不会武功的普通人,一片忙碌气象。穿过这些建筑,一道古色古香的墙隔开了这些现代的气息,唯一的月门前立了块牌子上面写道“未经允许禁止入内”。一个病怏怏的老头守着门口,听见两人的脚步声,双眼一睁,精光一闪又黯淡下来。

    胖子走到老头面前,恭敬道:“北堂堂主萧志远奉家主之命请这位小姐进辛园一叙,还请长老放行。”老头点了点头。

    水沁兰迈步进去,原来是叫萧志远的胖子没有跟来,他已经在后面解释了,“家主只请了小姐一人,我们都是不能进去的”。

    墙里是大片的竹林,竹竿苍翠欲滴,一根根稀疏的挺拔着,晚风吹过,绿浪起伏,沙沙作响,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道弯弯曲曲延伸竹林深处,没有打扫的痕迹,落满灰色的竹叶,踩上能陷下半个脚面,斜斜的夕阳穿过斜斜的竹叶,留下金色的光斑,几只鸟儿在林间幽暗处扑腾翅膀,没走多远,前头有水流的声音,淙淙作响,小路突然转了个大弯,水流的声响依然不大不小的绕着水沁兰,直到尽头.

    一条窄细的瀑布从1o多米的假山石壁贴着滑下,散成薄薄的水雾注入下面的湖中,湖不大,叫池更合适,水清澈见底,辛苇坐在湖中一个黑色大石上,双足伸入水中,素衣白裙,瀑布般的长垂下,梢浮在水面,一把长刀搁在旁边,是石头一般颜色,一线刀锋映着夕阳反射出一道金丝,两人的视线在现实中做了第一次的碰撞。

    “你不该来的”辛苇道,扬起头,丝脱离水面,织成黑色的网,带起的无数珍珠一般的水珠,慢慢的落在那块黑石上,打成一个个的小洞,人已飞至空中,反仰,蓄势如弓,长刀握在柔如新柳的手中,抡起一道美丽的弧线,气势如虹,绚丽且不可捉摸,逼向水沁兰,水沁兰的精神高度集中,耳中竹叶的沙沙声最先消失,空中晚归的鸟儿在无声的凄鸣,三尺外的瀑布声也充耳不闻。剑在手中出现,细而长,柔软的抖动,微一抬腿,跨过1o多丈的距离,出现在辛苇身下的石上。

    落日抛出最后一抹余辉,隐在城市的高楼后头,天地间顿时暗淡了许多,满是尘灰的城市上空,不怎么明亮的星星稍微引人注意了点,这一刻,辛苇的刀和手臂成一条直线,竖在空中,水沁兰黑衣如墨,与夜色融为一体,独有火色的红像一丛跳动的篝火,剑颤动,嗤嗤作响,辛苇对她微微一笑,铺天盖地的气势平空消失,黑色的刀身亮堂起来,透出蒙蒙的毫光,整个湖面都在它的照耀下,那是刀气。

    现在是个武学复兴的时代,之所以叫做复兴,那是前面已经衰退过,现在只是恢复中,能出刀气的人,曾经不多,现在更少。

    水沁兰也不能出刀气,因为她拿的是剑,剑尖青芒暴吐,长达一尺,斜指水面,水面凹陷,形成一个小小的旋涡不住转动。

    刀没入水中,击起一丛浪花,中分为二,湖底没有一滴水,露出洁白的细沙,浪向两边卷去,扩散开五丈的距离,像遇到什么阻碍,狠狠的砸在一个透明的屏障上,浪花激荡,倒卷而回,全向石上的水沁兰涌去,辛苇反弹回空中,又劈出第二刀。

    水沁兰在石上旋转,每转一圈便往水中刺出六剑,扯出六条水流,交缠相绕,在交汇处化出六瓣莲花,托着她徐徐上升,剑式绵绵不绝,花瓣重重叠叠,竟相绽放,每六瓣莲花与与辛苇每一刀劈下

    涌来的浪花无声碰撞,化做圆柱形的水幕流下,辛苇第二次激起的浪花没有扩散五丈,,以后每刀激起的浪花都比前面那丛近上少许,一浪高过一浪。

    水沁兰也转得越来越急,莲花越来越高,水幕的直径已经比石头的小,水幕与石头接触,一层黑黑的粉末被削豆腐一般卷入翻滚的湖水中,湖水的颜色也加深了一分。

    湖水越来越黑,直径一米左右的石头只留下一根能站住水沁兰一只脚的石柱,水沁兰六剑化做一剑,往浪花中央直直插下,湖水重归平静,水沁兰站在自己**石中的剑的柄上,随风起伏,恍若夜色中悄然绽放的一朵清莲。而辛苇却立在一根没被波及到的荷尖上,石是硬的,荷的软的,两人全力对抗后,辛苇仍有余力,这场较量应该是她胜了。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妹妹的秋水剑确实是水家春、夏、秋,冬四种剑法中威力最为巨大的啊!”辛苇笑语盈盈的道。

    “还不是姐姐手下留情,才让我不至命丧于此,‘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姐姐的刀法‘千堆雪’才是无愧于与风家少主风寒鸣各为黑白两道年轻一代中的第一高手了”。水沁兰一个凌空后翻,拔出那剑,飞到湖边的小榭里,与早到一步的辛苇相视一笑,一齐坐在亭中石椅上。惺惺相惜,并不只在男人中生。

    “不知姐姐找我来,所为何事呢?”水沁兰问。

    “不要再去打扰他了,你是他游戏里除我之外唯一主动理睬的外人,肯定对你有好的印象,所以不想生不愉快的事情,只得打手下请妹妹前来一叙了”

    “我明天就离开这”水沁兰思考了许久才道。

    “天色已晚,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请武林中公认的美女一同进餐呢”。辛苇亲热的道。

    “客随主便”水沁兰露齿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