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张阳说得无比认真,其实心里有点不大相信。

    这丑娃娃前后救过我两次,第一次是在歪鼻子房内,被那个小鬼婴缠住差点就无故怀孕了,丑娃娃威风出场将那鬼婴整个都吞了进去;第二次是鬼母生出的那些小鬼子,其中一个缠住我时,也是丑娃娃出来开吃,才解救了我。

    所以现在张阳说这丑娃娃是被我以血渡命,心里真的有点不大舒服。

    张阳果然是冰雪聪明的一个人,瞄了我一眼就沉笑道:“你不相信我也没关系,你看看自己的手掌,再看看自己的脸相。虽说南宫羽用聚阴水将你脸上的阴死之气压入腹中,但你的命已渡给了丑娃娃,所以你没了命相。”

    我不明就理的将手掌抬放在眼前瞄了一眼,只感觉这一双手应该要被剁掉的吧。

    只见我双手的手掌空空如也,除了一些细细的纹路,左右两手原本存在的三条主线都不见了,只剩两个光秃秃的手掌。

    我不可置信的左右翻看着手掌心,双手用力的大搓,想着可能是一时眼花或者最近没做事掌纹不清晰了。

    可手掌都搓得发热了,两个手心还是空白一片。

    “除了掌心你可以看看手指尖的锣。”张阳瞄了我一眼,喝了口水慢腾腾的道:“都说你命已渡,你是一个无命之人,怎么可能会有命相。”

    我这时已经信了大半了,忙将十指的指尖放到眼前,顿时全身汗如雨下。

    小时候老妈总跟我开玩笑,说我十指簸箕,命不藏财还是劳碌命,会过得很苦,所以对于我十指全是簸箕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这时指尖除了一条条横竖交加的皮肤纹路之外,竟然没有一个指尖有簸箕或是锣这种东西,好像原本就不存在这东西一般。

    我看着心里依旧有点不爽快,左右双手就还想去互搓,这次张阳反倒很直接的掏出一面小镜子递到我眼前道:“你再看看你的脸。”

    镜子中的自己没有多大的变化,好像还白了一些

    我心里打着鼓,双手托着脸仔细的看着,十指顺着额头朝下走,走到眼角时,我手指猛的就顿了一下。

    我左眼下有一颗泪痣,可现在眼下光滑一片;忙飞快的朝下去看锁骨旁边,果然那里两颗并排的痣也不见了。

    “你别看这些小东西啊。”张阳估计是举着镜子也累,朝我递了个眼神道:“瞳孔锁魂你自己好好看,人中主寿你仔细看。”

    这时的我已经完全懵掉了,张阳说让看哪里就看哪里,可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门道。

    一边的罗长生有点好笑的叹了口气,拍了拍张阳手里的镜子道:“她不是行内人,你让她自己哪能看出来啊。”

    听得我十分认同的点头,这面相啊手相啊什么的哪是我们这些行外人说看出来就看出来的啊。

    罗长生将镜子递给我,示意我自己看这才道:“你印堂无光也不发黑,而人中扁平到几乎没有,瞳孔已然开始松散,这都是魂散命灭的象征。”

    我揣着镜子瞄了半天,除了人中扁平得几乎跟两边平齐之外,什么印堂无光瞳孔松散压根就看不出来,估计是我眼力不够。

    可结合手纹和那些痣我也能大概明白张阳说得没错了,讪讪的将手里的镜子放下,瞄了瞄一边还没有动静的秦禾,看着张阳小两口有点丧气的道:“我要怎么做才能保命?”

    张阳有点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朝我摇了摇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因为胎俑的作用跟制它时制造者的心境有很大的关系,所以这胎俑具体要拿你怎么着也得看制它的人怎么想,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不是?”

    一听这个我就又丧气了,这就是说我估计还没得救了?

    “不过可以确定一点,这胎俑暂时不会要了你性命,所以目前的关键是你要去找你奶奶把这件事弄清楚。”张阳满脸阳光的看着我,伸手过来拍了拍我道:“如果你们实在搞不定,可以带你奶奶一块来找我。”

    人家话都说这份上了,我也只能兜着,至少人家知道怎么来的,比泽海这个连怎么做的都不明白的好。

    瞄了瞄一边依旧不动的秦禾,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张阳道:“他真不是人?”

    “不是人不一定不好啊?”张阳眼角轻轻一挑,瞄了下罗长生朝我道:“长生也不是人,但还不是好好的。不过”

    见她又大喘气,我心都沉到嗓子眼了看着她慢慢的道:“秦禾这种情况我一直没有见过,但你要记着一点,并不是所有非人的东西都是害人的,相反人才可能是最恐怖的。”

    我受教的点了点头,至少目前歪鼻子和齐二愣子都可以说是很恐怖的人了。

    接下来愣愣的坐在桌子边坐了半天也没句话,小白这胖子都吃了好几根冰棍了,过来瞄了几次,我只得瞄着秦禾示意张阳有没有办法弄醒他,要不然在她们这里留饭也不好啊?

    一开口,只见罗长生十指一点,一条条比头发丝还细的黑线就将秦禾缠住,然后十指点了点就引着秦禾出去了。

    我看着张阳张了半天嘴也不好意思问她要多少钱,还愣着不知道怎么说呢,张阳就把桌上她刚才画的那张黄纸递给我道:“这是我刚画的符,给你备用,咒语你记下。”

    没想到还有这么好的事,我忙小心的接过那一张不知道画了什么小蛇的东西,跟着张阳记了几句拗口得可以说是绕口令的咒语。

    这时秦禾已经走到大门口了,我忙将黄纸一收,朝张阳一点头就追了过去。

    到了榆树湾的小巷子里这才想起来,说好给人钱的忘给了。

    不过看张阳和罗长生那豁达的样子也不像是缺钱的人,拿眼去瞄秦禾却见他已经有了神色,只是脸色更沉了,见我看他,这货却十分突然的两眼一瞪,朝我嘿嘿大笑道:“见着大师了?有收获了?走吧,该管饭了!”

    认真的瞄着秦禾,我就知道这家伙又有事想瞒着我,可却不知道怎么开口问。

    他对我的所有一清二楚,而我除了他的名字和他不是人之外,其他一无所知。

    这次那卖米豆腐的大妈那不敢去了,我们随便找了家小饭馆炒了两菜,正打算开吃,我手机就响了。

    我一看竟然是老爸打来的电话,心里就是一酸,看着手机动了半天也没想到说什么,直到秦禾伸着老长的手将电话给我接通。

    这才瞪了他一眼,将电话放在耳边轻轻喂了一声。

    对于老爸老妈我不知道报什么样的心情了,据秦禾所说结合那丑娃娃的情况,我想我爸是知道一些东西的,可他却一直瞒着我。

    要不然家里出事,他也不会这么急着让我回怀化,就是怕我在家里听到一些风声吧。

    电话一通,那边先是高兴的一阵大叫:“通了!通了!”

    跟着一堆人很吵的说了一堆什么你接啊,我不知道怎么说啊,你快点接啊,你辈分大啊之类的话。

    听得我莫名其妙,这是什么阵仗,然后一个满口家乡话的老人家大力的喂了两声,在我吼着嗓子说能听到之后,这位老人家才七拐八拐的将事情说清楚。

    一听他说完,我立马掏出一百块钱放桌上,转身就朝外面跑去。

    这次可真是出大事了,如果我今天不回老家,估计明天我就进不去了。

    刚才接电话的那个人我按辈分叫是八公,具体长我多少辈也不知道,反正镇上没几个辈分比我小的。

    他告诉我,老爸老妈找爷爷的尸骨没找到,又碰到我那舅姥爷听说奶奶不见了,就从大老远的凤凰找了过来。

    结果舅姥爷一看我爷爷的坟,拍着手就大骂奶奶乱来,然后让老爸将请来帮忙的那些本家兄弟全部都清走,他带老爸去找爷爷。

    本家的人听着也是大松了一口气,毕竟都找了几天了也没找到,就算加到了大家心里也不好受啊,一听说不用找了都松了一口大气。

    可昨晚上,八公因为离我奶奶家近,想着叫我爸他们一块吃晚饭,结果一推开门,里面阴风大作,老人家差点就被吹倒了,当下忙跳着脚叫人来帮忙。

    大家伙集起来一看,发现我家堂屋正中间被挖出了一个大洞,那股阴风就是从那洞里呼呼的吹出来刮得人后背都发凉。

    八公常年在家,威望颇高,加之以前老爸多仰仗他老人家照顾我奶奶,所以拿了老爸不少好处,指着那个洞就让本家几个人下去掏,一定要救我爸妈上来。

    本来是没人肯的,可老人家发了威了,加上这洞看上去也有些年头,三个年轻的后生想着里面有些什么东西,当下大喊一声壮着胆就下去了。

    可刚下去没大久,八公说就听到下面惨叫声,跟着那三个下去的后生就只有一个爬了了上来。

    那个爬上来的人下半身全都是指头大小的窟窿,朝外流着黑水,就好像被什么啄成了筛子一般。

    上来之后,气都还没喘两口只是颤颤的说:“下面吃人,吃人”

    然后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说:

    第一次感觉生命这么脆弱,昨晚还跟我聊天的小伙子,才二十二岁,做了七次化疗,心态还很正,帮我一块劝着我家太后坚持化疗。

    可半夜一阵喧哗,我看着他推走,然后上午就是家里人来清东西,再也没有然后了!

    我家太后吓得连病房都不敢住,我拎着水瓶到楼下的花园里让她输液,可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被吓的心。

    昨晚跟我一块激励她的人,半夜就没了

    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