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李权在这个家里权力是大的,就是母亲芳素也不敢反驳他的意思,被训过的夏茹躲在房间里委屈地抹着眼泪,再不敢多吭半声。

    芳素只是叹气不会插手家里的事情,说什么在菩萨面前承诺过,只要李权能活过来,自己就要去观音庙斋戒百日。一心只有儿子的芳素生怕再有什么闪失,抛下一切事物就往观音庙去了。

    而此时的李权已经钻进了轿子往囚牢的路上走着。

    出门的时候李权粗略打量了一下自己这家,标准大户人家四合院落构造,门庭开阔,硕大的牌匾上“李府”二字熠熠生辉,高门一侧还有一根丈余的辕戟石雕,霸气外露,非一般富人敢为。不禁让李权对自己这具身体的主人产生了好奇,这到底是户什么样的人家?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一户极其富有的商人,不然断不会有自家的轿夫。若为官,为求避嫌,也不会这么招摇。

    李权穷了一辈子,穿越当一次有钱人也算不错。正安逸地坐在轿子里吃着小翠给自己剥的橘子。

    小丫头一心救主,知道李权是她主子的唯一救星,剥橘子剥得很认真,连那橘肉里的细胫都不放过。

    李权掀开帘子瞅着外面的世界。

    现在已是深夜,看不清周围景物。只知道这里是古代,至于哪个朝代就不得而知了。

    “小翠,老爷我很多东西记不大清,你跟我说说,现在是哪个朝代?当今皇帝又是谁?”

    小翠停了手上的动作,盯着李权看了一会儿,确定对方不是在戏弄自己后才回答道:

    “老爷,您还真是失忆了啊?咱们这儿当然是大庆朝呀!至于皇帝嘛……”说到这儿,小丫头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当然是丰庆帝李啸啦。”

    “哦?”

    李权装着不在意地张开嘴,小翠识趣儿地将一瓣橘子送到了老爷嘴边。李权乘着吃橘子的机会把小丫头的手指头给含在嘴里吸了吸,调笑道:

    “那不是说老爷我还跟皇帝老子是本家?”

    小翠惊得捂着了小嘴:“老爷,这话怎么能乱说啊?”

    小翠没少给李权剥橘子,但这次总觉得这老爷怪怪的,以往的老爷老是板着个脸,很严肃,说话谈吐也很讲究,哪儿会像现在这班瘫坐在轿子里,翘着二郎腿?还口遮拦地说些胡话?重要的是,以前可没见过老爷爱吃人家的小手哩!

    “老爷该不会是傻了吧?”

    小翠胡思乱想的时候,李权心念也在飞速流转。

    大庆朝?!看来这就是所谓的架空历史了!可惜没穿越到一个自己熟悉的时代,不然自己也算有个未卜先知的能力,至少能帮自己在时代中混得好一些。

    李权没有多想,也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乘着现在能享受的时候好好享受才对,指不定哪天就会回到苦逼的宅男生活。

    那些舞文弄墨、为官带兵的事儿都是闲的蛋疼的穿越者去做的,自己现在吃穿不愁,有妻有妾,才懒得去装神弄鬼,老老实实地做个古代大老爷才是正途。

    ……

    ……

    李权有一道没一道地跟小翠闲聊,从小丫头嘴中套出了不少信息。至少知道自己现在才二十七岁,打扮得却跟个中老年人一样,穿得有板有眼,尤其是下巴下的一撮山羊胡子,直接把自己给显老了十几岁。

    至于家里的情况,李权也知道了一些基本信息。自己是碧州大的绸缎商户,大大小小的布庄、染坊好几十处,所产的布匹、丝绸销往大庆朝各个地区,可谓是富甲一方。

    家业虽旺,李家人丁却是出奇地单薄。没有一支表堂亲戚,长辈也只有芳素一人,二十七岁还膝下子,妻妾也才不过三人。

    据小翠所说,庞大的家业让很多人家抢着把女儿送进来做小妾,身体原本的主人还是个眼光极高的主儿,凡俗女子根本不入眼。

    拿夏茹来说,据说是当年碧州第一歌姬,琴棋画一不通,有倾城之姿,爱慕者排队可沿着碧江绕两圈。硬是被以前的李权用十箱黄金给砸到了家里。

    而李权的正妻叫安馨荷,乃是当今的大庆朝宣威将军安邦之女,也是个国色美人。而今发生了这档子事儿,自家似乎丝毫不惧那宣威将军,将人家女儿送入官府处以死刑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想必私下里很有些能量。

    有了这些信息,李权很就对自己的身份有了定位。

    活脱脱的古代土豪一只!

    ……

    ……

    不久,轿子行至碧州囚牢。

    守门的狱卒半睡半醒间被李权惊醒,一脸的不爽,拔出刀就要拿下李权治罪。

    李权有些发虚,那可是真正的刀子,不可会讲什么情面。好在有几个轿夫在前面挡着,给李权壮了壮胆气。正当此刻,身后传来一个急促的声音:

    “放肆!放肆!把刀给我收起来。”

    后来之人是碧州知府。李权出行前,管家已经先一步去请知府大驾了。

    这位八字胡的知府大人半夜被吵醒,只穿着身睡衣就被请到了牢里。不但没有不爽,对着李权还是满脸堆笑。他可不管李权是死是活,他只关心,大财主找上自己,肯定有银子赚了!

    李权察言观色的能力不错,看出了对方是当官儿的,装模作样地行了一礼:

    “大人,我家夫人的案子有问题。李权不过是睡了一觉,哪儿是被她害死了?把人放了,得我夫人受了惊吓!”

    知府拈了拈小胡须:“李老爷,这……这都已经定案了,要是把人放回去,怕是不好呢。”

    李权没说话,同知府一起来的李府管家悄悄地塞了几张银票过去。知府大人立马是眉开眼笑,连连挥手朝狱卒命令:

    “,,把李夫人给我放了。”

    李权心系正妻容貌,跟着狱卒一起进了牢房。

    “老爷,我也跟你一起进去。”小翠央求着也跟着进了牢房。

    和古代牢房一样,里面都是脏乱的谷草,六尺见方的牢笼一个挨着一个,粗大黝黑的铁链随处可见,倒是没有看见那些瘆人的刑具。只是空气中有一股难闻的恶臭让人很不适应。

    小翠一手捏着李权的一角,一手捂着鼻子,一个劲儿地东张西望,眼中又是焦急又是期待,扯着嗓子嚷嚷起来:

    “夫人!夫人!我是小翠。老爷来接你回家了,你在哪儿啊?”

    李权没有多管,由着这小丫头嚷嚷,心想这位大户人家的正牌夫人会是怎样的?

    正想着,一个狱卒从里面惊慌着跑了出来:

    “不好!李夫人在牢里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