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社。

    曹操带领着军队来到长社城外。他反复派遣斥候侦查确定后,他才敢这么大胆。

    城外一片狼藉,显然是经历过大战。再加上斥候打探到周围的百姓,确认了昨夜黄巾被官兵攻破以后,他才率军来到长社城下。

    这么重要的一场战役竟然没有他曹操的事,真是遗憾,自己作为援军,还没有赶到,敌人就被解决了。老将统兵真有一套,欲到天边更有天,吾还要多学习学习。

    难道要打道回府?那样非得让自己的亲友和士大夫笑话死。曹操不甘心往返徒劳,想带军进入长社城休整一番,明日再去寻找战机,立一番功业。

    由于刘凡只留下五百士兵,长社城看守城门的士兵有限,每个城门只有数十名士兵看守。

    至于皇甫嵩和朱雋,早就前往汝南和颍川剿灭黄巾了。那数万投降黄巾也陆陆续续的进入城中。虽然城中没有房屋供他们居住。但也总比在外面好得多。

    “快开城门,吾乃骑都尉曹操,乃朝廷派来的援军。”曹操对着城门喊道。

    “曹操?不认识。骑都尉是什么官职?有骑都大吗?”城墙上一守将疑问。

    他老师关羽就是骑都,好奇之下,问了出来。而他正是刘海,奉刘凡之命统帅五百骑兵守卫长社。

    “骑都是四百石的微末小官,怎么能和骑都尉相提并论。”曹操第一次听到有人拿骑都尉和骑都对比。扬声回应道,语气颇为自大。

    “那骑都尉和虎贲校尉哪个更大?”曹操的狂妄让刘海不舒服。这次搬出了刘凡的官职。

    “都为禁军,又都是比两千石官职,平分秋色也。”曹操心平气和的回道。城楼上的小子有意思。

    “没有虎贲校尉的命令,我不能随便开城门。你们还是在城外安营扎寨吧!”末了,刘海说了一句让曹操吐血的话。

    “虎贲校尉,刘凡?朱雋和皇甫嵩将军呢?”曹操疑问道。

    刘凡,一个文武双全的人物,刘宏亲封的虎贲校尉,曹操当然知道。刘凡写的悯农着实让曹操惊艳一把。不知道曹操看到短歌行后是什么感想?

    曹操年轻的时候没有留下任何诗词,他写下薤露行,蒿里行的时候已经四十多岁了。

    “皇甫嵩和朱雋两个老贼已经被赶出长社了,现在长社是虎贲校尉的营地。”刘海的话比曹操还狂妄,直接出言不逊。

    曹操懵了?这小子竟然敢骂皇甫嵩和朱雋,而且还这么出言无状。皇甫嵩和朱雋在朝中不论是品质,还是名望都是一流。

    “那虎贲校尉可在?可否给他传话,骑都尉曹操来支援长社!”曹操仰头说道,外面风这么大,安营扎寨也不方便。都风餐露宿好几天了。被拒于城门之外,也太没面子了。

    “虎贲校尉前往阳翟了,要明日才能回来。我没有力气和你们说话了,你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安营扎寨吧,我是不会给你们开城门的。”刘海软绵绵的回道。

    长社城不管是士兵还是投降的黄巾士兵都已经断粮了,刘凡明确表示明日就会归来。因为刘凡知道以刘海的能力根本掌控不了局面。

    平时一天吃三顿,今天只吃一顿,刘海很不适应。对投降的黄巾士兵来说,一天能吃一顿已经很满足了。

    刘海今年才十六岁,乳臭未干,还没有什么手段!

    曹操无奈,只得在城下安营扎寨!

    曹操打心底里还是挺赞赏刘海的,一个守城小将,竟然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放自己入城,还敢骂朱雋和皇甫嵩。

    曹操哪里知道刘海没有一点心机,只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而已!

    与此同时的阳翟。

    关羽率领骑兵在波才侧翼百步远的距离慢跑。

    汉代一步远相当于后世的一米四。

    相隔百步,波才只能听到马蹄踏地的声音,关羽一直神出鬼没,他也摸不清关羽在哪个方位。

    马蹄踏地的声音和战马的嘶吼声扰得波才心烦意乱。

    好似官兵的马蹄一直踏在他的心上,那嘶吼声一直在他脑海回响。

    关羽的骑兵就像悬在他头上的剑一样,随时都会放下。

    波才突然有一种想逃跑的冲动。

    可是?晚了!

    “冲击!”

    随着关羽低沉的命令。五百骑兵卯足了劲向黄巾军最前方冲去。

    一百步,不近。

    但对于全力冲击的骑兵来说,太近。

    黄巾军只感觉到官军的马蹄声越来越大。当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五个呼吸后。

    此时,官军离他们近在咫尺。

    “快给我挡住!”波才惊慌失措,大喊道。他没有想到汉军来的这么突然。

    但是黄巾士兵疲惫不堪,根本提不起斗志,行动缓慢。再后面一点的黄巾士兵干脆站在原地不动了,他们以为官兵这次改袭扰前方了。

    关羽最擅长的就是斩将了,他可没有雀蒙眼,一眼就望到了在呼喊的波才。

    他越众而先,单骑冲阵。

    挡在他前方的十几名黄巾形同虚设,关羽杀气腾腾的冲过去,他们根本不敢拦,直接四散。

    几个骑马的黄巾首领要抵挡关羽,被关羽一刀一个砍下马。

    看到关羽这么威猛,波才赶紧逃命。

    关羽的战马已经冲了出来,波才哪有那么容易逃跑。他刚准备挥马鞭,关羽已经追上。

    波才武艺不错,反应速度很快,他连忙仍掉马鞭,抽出长剑。

    这一瞬间,关羽丢开缰绳,双腿夹紧马腹,双手持青龙偃月刀,向波才斩去。

    黑夜中泛着青光,是多么的耀眼。

    这一刀,仿佛把黑夜划成两半。

    噗嗤!

    当关羽的马匹从他身旁错过的时候,波才被拦腰斩断。

    他下半身还骑在马上,上半身已经摔在地上。

    但他尚有一息存在,身体还艰难挪动着。

    不甘心的挪动了几寸距离以后,波才不再费力了,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仰躺起来。此时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大风停止了,拨云见雾。他望着灿烂的星空。

    忽然回忆起十几年前他刚入太平道时老师张角给他讲的一个故事——庄周梦蝶。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庄子梦中的蝴蝶,在为自己的命运拼搏努力,也为功名利禄而追逐。

    现在梦醒了,原来自己只是做梦的庄周。

    从起义开始,到现在自己生命的结束。一切的一切,转眼成空,仿佛黄粱一梦。

    荣华富贵就似梦一样,虚幻而短暂!

    波才想抬起手再看一下自己的五指,他感觉差一点力量他就能看到自己的五指,他一直在拼命的用力。

    气息全无!至始至终,波才的手一直没有动过,哪怕是一根手指。

    起义后波才连真实和虚幻都没有分清,他怎么可能明白生死物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