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学弟

    nv郎被潘宏进扔出来的赌注吓了一跳,老实说,她在这里当shi应的时间也不短了,印象中那些来这里消遣的将官们貌似还没有谁像他这般的豪赌过。这一点看看起价就知道了,一千卢布的最低注,尽管说是没有上限,但对这军人们来说,即便他们有外财,也不可能有谁拿得出十万卢布来赌一场。

    但凡是个国家就存在经济展不平衡的问题,有经济展的不平衡就会有物价差异,哪怕是顶着社会主义招牌的苏联也是同样如此。别看乌拉尔地区是苏联的重工业经济区,但本地的消费水平其实是很低的,至少同乌克兰黑海沿岸的敖德萨没法相比,在这里,十万卢布或许是一个普通人一辈子都积攒不出来的财富。

    当然,最重要的是,潘宏进押的那个囚犯还是不被看好的,尽管他那一身肌rou很够看。

    “先生,您不是开玩笑吧?”nv郎愣了会神,却是不敢拿他说的话当真,“你可能不知道,在这里下场参赌,输了是真的要付账的……”

    “谢谢你的提醒,”潘宏进心道,看不出来这nv人心肠倒是不错,若是换成在别的什么赌场里,那些xiao妹可没有这么好的心肠,“愿赌服输的道理我还是懂得的,怎么押就怎么赔,我还不至于赖账的。”

    其实潘宏进是不了解这里的规矩,这些nv郎并不负责为客人签押单,当然,也没有所谓的分成那一说,她们只负责端酒送烟,另外就是被客人看上的时候陪人家上netbsp;真正负责在这里签押单的,是一名年轻的上尉,潘宏进只需要在这等着,一会人家自然会过来问他押不押注。

    nv郎见他执意要押十万卢布,而且摆明就是要押那个第一次出场的肌rou男,她也不好再说什么——说多了回头说不定还会挨收拾,犹豫片刻之后,只能帮他去找那位签押单的上尉。

    看着nv郎扭腰走远,潘宏进咧咧net角,浮现出一丝怪异的笑容。

    对潘宏进来说,坑dong内的搏杀谁胜谁负都无关紧要,十万卢布现在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最关键的一点在于,这十万卢布可以换来在场这些将官们的放心。

    有老伊万这么一位父亲是潘宏进的优势,可有些时候也会成为一种劣势。就象现在,今天能够聚在这里的人可以说是没有一个好东西,他们可能不会畏惧老伊万,但却不能不心存忌讳,这一点从适才叶列梅的表现就可以看得出来。

    要和这些人打成一片,最好的一个办法就是让他们觉得自己跟他们是同一类人,大家五十步对百步,谁都别比别人干净。潘宏进出手十万卢布,可以告诉这些人他很贪,另外,他也很有钱而且很大方,只要让他们有了这一点认知,今后的事情将会好办得多。

    nv郎沿着围栏边的走了半圈,在一个手里拿着记事本的年轻军官面前停住,两人凑在一起说了几句话,年轻的军官一脸惊讶的朝潘宏进这边看了一眼,而后转身快步跑向远处的一扇铁n。

    没一会工夫,年轻军官又急匆匆的跑回来,找到了哈里东,带着他重新回了那扇铁n内。

    潘宏进看似不关注的那边生的事情,实际上一直在用眼角的余光仔细观察。他知道,躲在那扇铁n后的人估计才是这个“角斗场”的真正幕后老板。

    作为第一次来这里玩的“生人”,潘宏进一1u面就玩了一把大手笔,人家自然要查一查他的身份,估计主要还是看看他的背景如何,是不是来捣1uan的,是不是有足够的信誉保证。

    哈里东去的时间不长,再出来的时候,身边跟了一位穿着便装的年轻人。

    潘宏进用眼角的余光扫量着,视线有点模糊,只看到这年轻人的个子很高,足有一米九的样子,和哈里东走在一起,竟然比他高了将近半个头。

    两个人从铁n里出来,径直走向潘宏进,离着还有几步远的时候,哈里东便笑着招呼道:“嘿,尤罗奇卡,来来,我为你介绍一位新朋友。”

    潘宏进顺势转过身,面带笑容的打量一眼走到自己面前的年轻人。

    “尤里中尉是吗?”年轻人不仅个头很高,脸型也很长,而且脸上的肌rou线条分明,咋一看上去让人感觉很是狰狞。他看到潘宏进转过身,便抢先伸出手,自我介绍道,“我是米哈伊尔,米哈伊尔?康斯坦丁诺维奇?科别茨。”

    潘宏进脸上的笑容一滞,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他上前两步,同年轻人热情的握着手,笑道:“你好,尤里?伊万诺维奇?舍普琴科。”

    米哈伊尔?康斯坦丁诺维奇?科别茨,这个名字潘宏进在老伊万给他的资料中看到过,说起来这家伙应该算是潘宏进的学弟,两人都毕业于基辅军事学院,米哈伊尔要比潘宏进晚了一届,但是现在,人家的军阶要比他高两级,已经是少校了。

    当然,这并不是说米哈伊尔多么能干,军事才能多么出众,也不是说他在校期间的学习成绩多么好,在部队里立过什么功,他只所以爬得那么快,只是因为他有一个**到底的老子——康斯坦丁?伊万诺维奇?科别茨。这位苏联末期的大将、国防部长,既然能够贪污十几亿的军费,自然也就不在乎给他唯一的儿子大开升迁的绿灯。

    说起来,科别茨中将如今在莫斯科还算吃香,他是苏联武装力量副总参谋长同时兼任通讯兵主任,手中实权在握,最要紧的是,人家岁数还年轻,今年还不到五十岁,可以说是前途一片光明。潘宏进就搞不明白,他的儿子怎么会出现在荒无人烟的北乌拉尔。

    “我知道你是谁,”米哈伊尔握手握的很用力,而且似乎还没有松手的意思,“呵呵,我可是个地地道道的乌克兰人,而你的名字现在恐怕每一个乌克兰人都知道。”

    是啊,都是乌克兰人。

    潘宏进脸上带着笑容,心里却想到:如果仅从科别茨的身上看,乌克兰还真是个出贪官的地方,后苏联时代,这个国家出现的大部分贪官污吏似乎都是来自乌克兰的。

    “没想到会在这见到你,”米哈伊尔仍旧拉着潘宏进的手不放,他的岁数要比潘宏进xiao两岁,但个子却比潘宏进高了不少。他侧着身,对哈里东抱怨道,“哈里东叔叔,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尤罗奇卡既然来了斯摩兹沃,你说什么也应该给我一个消息,要知道我们不仅仅是老乡,尤罗奇卡还是我的学长呢。”

    “呵呵,这可不能归错到我的头上,尤罗奇卡是今天下午才到的,”哈里东笑道,只是笑容明显有些勉强,“再说,我也不知道你们都是从基辅军事学院毕业的。”

    潘宏进很敏感的察觉到了哈里东表情上的不自然,心里明白,他与米哈伊尔之间的关系恐怕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般融洽。

    想想也是,贪官与贪官虽然都是同一类人,但并不意味他们彼此间便能相处融洽,尤其是哈里东与米哈伊尔这样的情况,他们都在乌拉尔,而其中的一方本身位高权重,另一方却有一个更加位高权重的父亲,他们彼此间会生摩擦一点都不令人吃惊。

    “尤罗奇卡比我早一年毕业,”米哈伊尔显然也没打算在这种枝节末梢的问题上多做纠缠,他微微一笑,转口说道,“因为当时我们既不同级也不同专业,所以没有什么联系,这次能在乌拉尔相遇,纯粹就是缘分。”

    潘宏进笑而不语,游离的目光稍稍偏转,落到坑dong下面。

    就在他们说话的工夫,坑dong中新一轮的搏杀又开始了。一位赤身1uo体却偏偏穿了一双高跟鞋的yan丽nv郎,举着一块标注了选手名字的白sè牌子,在圆形的坑dong下面转了一圈,离场的时候,立刻便有两名狱警将两把同等样式的单手剑扔在场地正中。

    这就是赤1uo1uo的杀戮,没有什么规则,更没有什么所谓的裁判,甚至连个喊开始的人都没有。

    两个赤1uo着上身的大汉在坑dong里面对面的瞪视片刻,不约而同的一声嘶喊,一起拔tui朝正中央地上的单手剑飞奔过去。

    米哈伊尔上前一步,与潘宏进并肩站在围栏的旁边。他先朝坑dong地下看了一眼,恰好看到稍后半步赶到坑dong正中的“冰原斯塔基”抬tui朝弯腰捡取兵器的格尔杰伊当xiong踹过去。

    在米哈伊尔看来,今天晚上的这一场搏杀完全就没有什么悬念,保持了十三场战绩不败的“冰原斯塔基”注定将被格尔杰伊杀死。这倒不是说“冰原斯塔基”1ang得虚名,也不是格尔杰伊真的多么能打,而是因为按照估算,押前者胜出的人会远远过半数。

    十赌九诈,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米哈伊尔搞这个东西虽然不是为赚钱,但也绝不是为了赔钱,适当的时候,他自然有办法让类似“冰原斯塔基”这样的常胜将军落下帷幕——方法很简单,一点慢xing毒yao就足以解决问题了。

    可惜的是,他千算万算还是算1u了突事件造成的影响,谁能想到一切都安排好了,竟然会跳出潘宏进这么个异类,在格尔杰伊身上一押就是十万卢布。

    钱,米哈伊尔不是输不起,可他不愿输的那么直白,而要选择输的漂亮一点儿,至少要让潘宏进领上一份情。

    与哈里东相比,米哈伊尔的消息显然是更灵通一些,在他看来,过去默默无闻的老伊万将军也好,眼前这位银的“xiao伊万”也罢,这一对父子如今都很有看头。

    “尤里”这个名字如今在乌克兰叫的有多响就不必说了,他一手炮制出来的那个“纳什青年运动”组织更是令有心人眼馋的很,这个兴起还不到一个月的青年运动组织,如今已经跳了乌克兰,正在向苏联全境飞蔓延。对这个组织,莫斯科高层一直存在着重大分歧:以安全委员会为的强力部n,早就有心将这个组织宣布为非法并加以取缔。但此前该组织的成功注册预示着国家安全委员会强力政策的破产,米哈伊尔曾经听父亲专n谈起过,莫斯科对“纳什青年运动”组织合法xing的认可,不仅预示着莫科斯对国内政局的失控,同时,也预示着在布尔什维克党之外,不久的将来,会有另一个有着强大政治影响力的“类政党”出现。

    当然,“纳什青年运动”的影响力相信在短时间内还蔓延不到军队内部,因此,军方对它的关注还不是很多。可问题在于,过去几十年来一直都很低调的老伊万,现在竟然将他儿子搞的一套也搬到军队里,他以改善退伍军人待遇、增加军队科研投入等要求为借口,在驻东欧部队中起并组建了一个“军队、国防工业与军事科学支援运动”的组织。

    这个组织十几天前在明斯克宣布成立,成立之初主席团内就有包括索科洛夫、彼得罗夫以及库尔科特金在内的三名元帅,大将军衔的将军则有十二人,他们都是保守派的中坚人物。就在昨天,米哈伊尔才接到消息,著名的枪械设计师、社会主义劳动英雄以及斯大林奖金获得者卡拉什尼科夫也加入了这个组织,还成为了主席团的荣誉成员。

    莫科斯对这个军方组织的成立颇感头疼,要知道过去保守派虽然实力强大,但却是一盘散沙,他们反对改革派的政治主张,可惜却拿不出统一的意见,很容易被各个击破。比如说身为国防部第一副部长、陆军总司令的彼得罗夫元帅,长期以来就与身为国防部副部长、武装力量后勤部部长的库尔科特金元帅不和。而这个组织的成立,显然在很大程度上拢合了两位元帅的力量,一加一的结果很多时候并不等于二,如今,这种拢合的效果正在显现威力。

    说起来也ting有意思,父子俩个人,一人起了一个组织,一个是汇聚了“老古董们”的极端保守派组织,一个却是凝聚了大批年轻人的极端ji进派组织。令人好奇的是,如果将来某一天这一对父子面对面的掐起来,究竟谁能掐得过谁。

    对两父子谁能掐得过谁的问题,米哈伊尔并不关心,他认同父亲的话,这一对yin险的父子将来很可能会同流合污,他们之间真正jiao锋的可能xing微乎其微。

    如果潘宏进老老实实呆在乌克兰,米哈伊尔可能还不会想别的,可现在他既然来了乌拉尔,而且还出现在这个地下角斗场里,出手就是十万卢布的赌注,他若是还不懂得抓住机会结jiao一番,那就枉为科别茨将军的儿子了。

    坑dong下面,注定将要在今天结束生命的“冰原斯塔基”开场就抓住了主动,他没丝毫没有意识到格尔杰伊正在消耗他即将枯竭的体能,仍旧追着对方穷追猛打。手中的单手剑在刚才的一次错身中划开了格尔杰伊的肩膀,给他肩头的肌rou上留下了一道足有三四寸长的口子。

    格尔杰伊看上去很被动,他布满金sèxiongo的xiong膛上全都是血,猩红的令人作呕。

    “尤罗奇卡,听说你在格尔杰伊这家伙的身上押了十万卢布?”场下的局面正是米哈伊尔希望看到的,尽管他知道这样的局面维系不了多久,“呵呵,这可不是个明智的选择。你也许不知道,我的冰原斯塔基可是北乌拉尔最出sè的杀手,从有这项活动以来,他是唯一一个活过一年的家伙。”

    “是吗?”潘宏进若无其事的笑道,别看他在看着场下的搏杀,实际上,对胜负他是半点都不关心,扔出去的十万卢布能够引出米哈伊尔这条大鱼,对他来说已经值回票价了。

    米哈伊尔点点头,继续说道:“相信今天晚上押格尔杰伊获胜的人也就只有你一个了。”

    “米哈伊尔,你的确是莽撞了,”哈里东站在旁边,双手撑在护栏上,替潘宏进惋惜道,“要下注,而且还是下这么大重注,你应该和我商量一下嘛,至少我还可以给你一些建议。”

    米哈伊尔看他一眼,心头暗暗冷笑。他知道哈里东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那意思就是要告诉自己,他与潘宏进的关系很亲近。

    “哈里东叔叔,这不算什么,”潘宏进转过脸,笑道,“十万卢布我还输得起,更何况这十万卢布输的也值,至少它让遇到了米哈伊尔,难道不是吗?”

    米哈伊尔眉o微微一扬,他听出来了,潘宏进这话的意思,就是说他押十万的重注,不过就是为了引自己出来,准确的说,是为了引这活动的幕后cao办者出来。这说明什么?毫无疑问,这就说明他来乌拉尔不是来旅游的,而是别有目的——刚才哈里东并没有对自己说实话,至少没有全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