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滚筹交错,看到酒量已到李毅故作随口道:“对了,胡将军,前些日子我路过钱塘好像感受到一股狐族的气息,你这徒子徒孙胆子挺大呀,竟敢跑到城池中去。”



    说到这里胡白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对,重重的喝了一口酒大声说道:“哼,胆子是很大,不然也不会被人抽筋扒皮。”



    “额?”李毅故作震惊道:“抽筋扒皮?谁这么大的胆子,胆敢惹我们南山。”



    “还不是人族,可怜我那小孙女啊,他可是我最宠爱的小东西,这次为了给我置办年货跑到钱塘去收集精气,谁想到这一去却是永不相见,哎!”



    李毅大怒道:“人族,又是那该死的人族,终有一日我要把他们全部给吞了,是谁?难道又是那些宗门修士?”



    “那倒不是,”胡白摇了摇头道:“是那钱塘内的一个散修吧!”



    而李毅却是心中一震,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胡白。



    他是如何知道是钱塘县城的人?



    而且还知晓是散修?



    “我的这些狐子狐孙身上有命灯,只要身死我就可以感应到,我曾去过钱塘脚下的响水村查看过,从那几个逃出去的村民中知晓杀我狐孙之人是钱塘县城的举人李毅。”



    轰~



    这一刻李毅差点要跳起来,心都跳到嗓子眼儿了。



    妈蛋,之前还悻悻的以为毁尸灭迹,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想到人家早已将自己的底细打探清楚。



    而且还是从自己救出来那些人口中得出。



    下次再做这种事情一定要蒙面。



    抬头看了一眼已经喝的差不多的南山山君等众妖怪,脑中快速的思索,如果想要逃出去再不暴露灵药圃情况下会有几成把握。



    同时口中故作镇定的问道:“哦,举人?应该是凡人间的书生吧,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不把那个书生给杀了?就算有天庭看守人间城池,想要杀一个凡人还是可以做到的。”



    “杀?”胡白摇了摇头,面色因为醉酒而有些潮红,一脸的无奈道:“杀不了,他不能杀。”



    “这是为何?”



    “他身上有青丘的印记。”



    “什么意思?”李毅道。



    “不可说,不可说啊!”胡白眼神中满是羡慕,但亦有一丝的愤恨。



    而李毅却是思维快速运转,什么是青丘印记?又是谁给自己印上的印记?



    花月?



    “有什么不可说的,不就是青丘的炉鼎嘛!”一旁的虎符瓮声瓮气的说道。



    喝了一大坛酒,迈步朝着李毅走来,一屁股坐在地上说道:“我虎符没有服过什么人,你算是一个,不过如果不是天赋神通压制我今日我不一定会输,有时间再比一场。”



    李毅哈哈大笑,举起手中的酒杯大声道:“好。”



    “老东西不敢说,不过圣地是他们的圣地吧,要我说,你们把青丘当做圣地,可人家青丘却看不上你们,热脸为什么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在这山林间呼啸,做佛做祖有什么不好?嗝!”虎符打了一个饱嗝,大声的说道。



    青丘、涂山,这是神话传说中狐族的圣地,天下狐族都向往的地方。



    胡白瞥了一件虎符,摇了摇头说道:“你不懂,你不懂。”



    说完抱着酒坛晃晃悠悠的起身离开。



    “呵,这老东西,喝醉了。”



    李毅微微朝着虎符靠近,询问道:“你还没有跟我说什么是青丘印记,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嗝,什么青丘印记,还不是那群骚狐狸搞出来的,嗝,”虎符眼神迷离的说道:“那些狐狸因为功法的缘故需要历情劫,于是经常出入凡间,经历人世间的情情爱爱。”



    李毅点了点头道:“这点倒是听说过,凡间有很多关于狐仙与书生的故事。”



    “不错,那些狐仙基本上都是青丘的狐狸。”



    “那这跟钱塘的那个书生有什么关系?”



    “听我说完,嗝,”虎符再次打了一个饱嗝道:“想要历情劫自然要有情劫的人,以前都是满人间的寻找,后来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找一个凡人作为炉鼎,然后利用媚术迷惑,不仅迷惑那个凡人,更迷惑自己,让自己爱上那个凡人,以凡人的情爱为炉火助自己跨过情劫,如此便能法力大增,神通即成。”



    李毅却是脸色一变,双眼直勾勾的看着虎符,面无表情道:“这么说那个凡人书生就是青丘的炉鼎了。”



    “那当然,嗝,青丘的媚术极为强大,当做炉鼎之人在其灵魂中都会铭刻那个狐狸的身影,一生都会受其纠缠,直至死亡,这一生基本上算是废了,青丘为了弥补便在那炉鼎身上铭刻印记,身俱印记者者都会受到清秋的庇护,其实那印记就是一个标记吧,嗝,就像山林中那些野兽喜欢撒尿作为领地,宣告自己的主权而已,就是为了给其他的妖怪提个醒,告诉他们这是我们青丘所保的人,不能伤害,嗝。”



    随着虎符的诉说,李毅心田之中一股黑气逐渐蔓延,这黑气凭空而生,犹如附骨之毒,紧紧的挂靠在李毅的识海之中,不断的壮大。



    怨恨、杀戮、痛苦、欺骗、爱慕……



    里面充斥着巨大的负面情绪,受到这股黑气的影响李毅金丹内的法力甚至有些暴动,无形的气势从中散发,丝丝法力更是不受控制的博涌而出。



    李毅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就连身体内的黑气也是在其注视下成长而成,不过须臾时间化坐一道鬼脸。



    鬼脸之中一道道幻象产生,那是亡妻苏令月的影像。



    山野相遇、红袖添香、游山戏水、洞房花烛、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随后画面一转,病魔缠身、痛苦卧床、生死两隔、弃文从医……



    有道是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虎符的话很明显,让李毅想到了苏令月,身上有青丘的印记,而自己又很明显符合炉鼎的要求,如此,也就是说亡妻苏令月可能就是青丘的人。



    更让李毅没有想到的是,明明已经消失不见的前身的执念,此时又再次出现。



    “没想到,真没想到,隐藏的真够深啊,就连孟婆汤都洗不去你的执念,当真是厉害啊!”李毅声音冰冷。



    没有人喜欢自己的灵魂中还住着其他人,就算自己是个外来客,前身才是真正的主人。



    《灵魂摆渡》世界中本以为用孟婆汤已经洗去前身的执念,没想到他一直隐藏在识海中。



    “不过这也算是好事,早一点解决你为好,不然等你壮大时真是有点麻烦了。”



    鬼脸只是盘旋在识海之中并没有做出其他的什么举动,不断的扩大增长,却没有对李毅做出什么伤害。



    李毅心中了然,这所谓的执念并不是不愿意爆发,而是不愿意相信,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妻子就是虎虎口中的青丘狐狸,更不愿相信自己只是一个炉鼎,他在等候最后的答案。



    冥冥之中,李毅能够从鬼点中感受到那种信息,那股错综复杂的信息。



    帮帮我!



    帮帮我!



    我愿意将身体交给你,帮帮我!帮帮我!



    “执念吗?如果是真的话,那么清楚的魅惑之术当真是厉害无比,让人为之胆寒。”



    宴会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上才结束,众人的修为就是大喝七天七夜也不会有事情。



    李毅又在此待了两天,两天的时间什么也没做只是以至其他妖将喝酒拉关系,快速的融入其中。



    在知道自己就算将那几个狐妖杀了也没有危险之后本想一走了之,但第二天却让李毅改了主意。



    六大妖将,包括陆马在内都私下前来找李毅炼丹,每个人都带来了大量的灵药。



    还真别说,他们千百年的积累,虽然不懂这些灵药好坏,但知道其中蕴含的灵气高低,就算没有刻意的收藏也收集了大量的灵药。



    光是树妖榕姥姥第二天送来的灵药就比李毅这一年来穿梭万界所收集的灵药都要多,也许在质量上无法相比,但数量上却是极为广阔。



    而且还不仅仅是树妖榕姥姥自己,其他妖将也是如此,光是这两天的时间就让灵药圃疯狂的扩张,面积由之前的直径2000公里扩张为3500公里,时间流速更是由300倍化为360倍。



    如此进度就是让李毅也是震惊不已,那也是让李毅不愿离开的原因,甚至产生了保留这个蛇妖身份的想法。



    李毅这一刻也想通了,这些妖族寿命悠长,且常年生长于于山川之间,无意中积累大量的灵药,更有一些在灵智开启前本就是守护灵药的妖兽,这哪里是什么妖魔鬼怪,这根本就是天然的宝库好不好?



    仅仅南山一个妖将就比李毅在一个世界中收获都大,那么其他妖怪呢?



    南山不可能闭关锁国与其他妖怪没有任何交流,以李毅炼丹师的身份,自然可以换取到大量的灵药,如此差事何乐而不为。



    第四天李毅就已回去收拾家当为理由离开,这个时候该是过年的时候了。



    “大王无需相送,年后舍玉定然尽快赶来,只是那丹炉中的火焰千万不要熄灭,那些小妖轮流释放法力,助其燃烧。”李毅对着南山山君拱手道。



    “舍玉老弟放心,回去路上多多小心,年后尽快赶来。”山君哈哈大笑道。



    收了这么多定金,众妖自然不愿放李毅离开,最后李毅还是丹炉独留下才得以如愿以偿,毕竟那丹炉中还在燃烧炼制行真丹,简单的来说就是作为‘质子’。



    身影化作一道流光快速的消失在南山之中,待到无人之处,双手掐印遁入大地,不过一个时辰就已回到钱塘之下。



    此时的钱塘虽然依旧被寒冬笼罩,四周依旧是雪白白的积雪,但却挡不住人间的欢腾。



    灯笼、烟火、桃符、鞭炮、欢声、笑语……



    一种名为年的气息笼罩在人间大地。



    李毅迈步朝着家中行走,街道上的小孩三三两两的打闹追逐,就连那些平时做生意的商贾事实也变得极为多,来往往的人群也是众多。



    明日便是大年三十,今天是最后一次的采购机会。



    门前福伯在扫着地面上的灰尘,看到李毅的到来,快速的上前,脸上尽是开心之色:“少爷,你终于回来了,夫人都快等急了。”



    话刚落音,心悦从门后跑来,大声道:“哥,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我还以为你不回家过年了呢!”



    李毅上前一步拍了拍心悦的小脑袋,轻声道:“耽搁了些许时间,这不是回来了吗,走,回家。”



    年是一家人团聚的日子,也许他有着特殊的寓意,但对于众人来说那就是血脉的牵连。



    前世,生活在华夏大地之上,出门务工、做生意、上学等等,但只要到过年就有大批的候鸟返乡,国人称之为春运。



    这也是让外国人感到惊恐的一幕,因为他们不理解,不理解。



    三天时间医馆并没有开门,李毅一直待在家中。



    堆雪人、放鞭炮、包饺子、打雪仗……



    一家人团团圆圆才是最美好的事情,就连张妈也回家了,整个庭院中只有李毅一家和福伯四人,当然也不能说是和福伯,福伯也是李毅的家人。



    “哥,你包的饺子真丑。”



    “还说我,你的比我的更丑。”



    “哪有?你看我做的老虎馒头好不好看?”



    “啊!原来是老虎呀,我还以为是只狗。”



    “你……,娘,哥欺负我。”



    家是温暖的港湾,李毅看着家中的欢声笑语心中更是温馨。



    “这是我的家,我发誓我会守护这一切。”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他今日也是大年初二,不同于现代人一直到初八甚至元宵节才开始去上班。



    古人生产力低下,虽然现在寒冬腊月不适合农忙,但依旧是闲不住的人群开始做一些其他的事物,就连李毅的医馆也已经开门。



    “娘,我去医馆了。”



    “去吧去吧,中午早点回来,今日给你做红烧肉吃。”



    “好。”



    迈步走出家门,拐角处里一身影一转朝着城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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