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苏一,女,二十一岁。

    有些人的出生是带着家人的笑声的,有些人的出生却是带着家人的泪水的,比如说我。妈妈生我的时候难产去世了。爸爸悲痛欲绝,在一次外出拉货时不慎连人带车跌下山崖,尸骨无存。

    我从小与爷爷相依为命,关于爸爸妈妈的事情,也只能从爷爷的口中听到。爷爷大名苏应天,是村里有名的风水先生。

    我今年参加高考,刚考上x市的a大。本以为自己愉快的大学生活就要开始了,可是万万没想到,这正是我噩梦的开始。

    八月份的太阳正毒,学校领导不知道脑子哪根筋抽了通知我们军训。

    毒辣辣的太阳晒了一天,当解散的哨声吹响时,我简直感动的都要哭了。和舍友张沐草草的吃了点水果,两个人跑到学校澡堂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跑回宿舍就睡了。

    x大的住宿条件倒是极好的。一个宿舍住两个人,上床下桌,带独立卫生间。

    我是物理系,张沐历史系。按说同系的应该在一个宿舍,我们学校硬是说什么把不同系的放在一起可以互相学习,全面发展。不过张沐这姑娘倒是很好相处,本市人,大大咧咧,也疯疯癫癫的。

    “苏一,你再不醒来就真的要迟到了!姑奶奶啊!赶紧啊!”睡得糊里糊涂被摇醒,模模糊糊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张沐放大的脸。

    一看表,妈呀,还有十分钟集合,我急急忙忙爬起来洗漱,心里却有些纳闷。从小到大我睡觉都比较浅,虽然昨天确实很累,但是也不至于睡的这么死吧。

    思维在神游,眼睛却瞟到了我胳膊上那块鸡蛋大小的淤痕。不是吧,睡一觉起来长了个这玩意?!我放下刷牙的杯子,按了按这淤痕。青紫色,不疼也不痒。昨天也没磕着碰着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中午得抽空去医院看看。

    “是尸斑。”五十多岁的老大夫一脸严肃的说。

    “大夫你是不是弄错了啊?!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会长尸斑啊!”张沐在旁边一脸着急。张沐说的也正是我想问的,我也一肚子疑问。

    “尸斑是人死后血液循环停止,尸体毛细血管及小静脉内充满血液,透过皮肤呈现出来的暗红色到暗紫红色斑痕。这些斑痕开始是云雾状、条块状,最后逐渐形成片状。你这种情况我以前从来没遇到过,但是我可以确定,这的确是尸斑。”老大夫皱着眉头,一脸不可思议的说道。

    我和张沐面面相觑,但我心里却是忐忑难受的。顺风顺水的过了二十几年,这刚到大学,就长了尸斑?也真是够倒霉的了。

    “苏一,你想想你最近有没有接触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比如某种气体和液体,能和皮肤接触很密切的东西?”张沐问道。

    “气体……液体……那也只有学校澡堂的水了啊,可是沐沐你跟我一起去洗澡的,只有我长了尸斑,好奇怪啊。”我挠了挠头,只希望这东西不要再长大。

    一下午的军训我都心不在焉,晚上一结束就回来早早睡了。张沐给我带了饭回来,我都没胃口吃。

    也许心里有事,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迷迷糊糊的,似乎听到楼道有人在唱歌。

    我支起耳朵仔细听,好像是一个女生,用很阴柔舒缓的调子断断续续的唱着:“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这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忧伤而婉转。我渐渐清醒过来,顺手摸到枕头边的手机,手机屏幕亮起绿莹莹的光,显示正是凌晨两点零四分。宿舍里一片漆黑,只有舍友均匀的呼吸声。

    最开始我以为只是晚归的学生,可是直到这声音断断续续的持续了半个小时左右,我才意识到有问题。

    我摸黑下了床,跌跌撞撞往张沐的床位走去。因为恐惧,神经紧绷,没有留意到脚下,一脚踢到不知道谁的盆子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外面唱歌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我站在黑暗中动也不敢动,心却快跳到了嗓子眼。我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汗毛忽然全竖起来了。

    此时的一分一秒对于我来说就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我心里只是祈祷千万不要有什么怪事再发生。约莫过了两三分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我慢慢移动到张沐床边。

    刚伸出手,阴冷尖利的笑声忽然在门外响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是刚刚的女声,光听声音应该是个和我们差不多大小的学生,但声音中似乎带着嘲讽和不屑。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又张尸斑,半夜又遇见这怪事,真是命背。

    阴冷的笑声还在门外持续,我直觉自己要是再发出一点噪音,门外的女人会分分钟到我面前。被这个念头一吓,我已经完全没有叫醒张沐的心思,连忙哆哆嗦嗦强忍住内心的恐惧快速爬到自己的床上。

    将被子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才觉得稍微有了一些安全感。屋外的笑声慢慢远了,我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天刚亮我就醒了,第一件事就是下意识去看自己的胳膊。这一看,我感觉我的脑袋都要爆炸了。另一条胳膊上竟然长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尸斑!这一个还没摸清楚情况,又多出一个。还有昨天晚上楼道里的笑声,我感觉自从自己来到这里就怪事不断,我越来越感到事情扑朔迷离了。

    中午吃午饭的时候,爷爷竟然给我打来了电话。我心里一紧,爷爷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从来都不会主动给我打电话的。

    “一一,最近还好吧?”电话里传来爷爷熟悉的声音。

    “爷爷,我一切都好,您……放心……”我不想让爷爷担心我,但是想着自己最近的处境,又只身一人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话还没说完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没有想到的是,爷爷却像早已经预料到了一切一样,说道:“一一,爷爷其实已经算到你会遇到一些事情,别着急,慢慢给爷爷说说。有爷爷在。”

    我抹了一把眼泪,平静了一些,才把这两天遇到的怪事给给爷爷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比爷爷料想的还要……”爷爷话只说了一半,忽然电话那头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变化太快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手机里传来了一阵阵滴滴的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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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下子担心起来,连续拨了十几次,电话还是无法接通。

    爷爷肯定是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