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小海下午下班回家的时候,丁晓燕和本源都在。他们已经把做菜的食材准备好了。



    一盘芹菜切得整整齐齐的码在盘子里,不像是丁晓燕的切菜风格,应该是认真仔细的儿子切的吧。



    一盆排骨在水里泡着,血水呈浅浅的粉红色,使肉看起来很新鲜。本小海伸手捞出几块瞧瞧,对丁晓燕买的排骨还是很满意的。



    丁晓燕和本源都站在本小海身旁,准备向他学习。自从上次本小海被打后,丁晓燕也开始想学习做饭做菜了,尽管她总学不会,但她有一颗好学的心,本小海就满足了。



    本小海耐心地指挥着本源成功做好了红烧排骨。酱红色的排骨闪烁出微微的光亮,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儿。丁晓燕舔了舔嘴唇,直接用手捏起一块来品尝。



    “不错,不错,得了你老爸的真传。”丁晓燕吃完了那块排骨,又舔了舔手指头,夸奖说,“儿子你可以出徒了。”



    一直看着丁晓燕吃排骨的爷俩相视一笑,也分别捏起一块排骨吃起来。



    “果真色香味俱佳!”本小海也不吝夸赞之词,对儿子的首秀作品很满意。



    “可以用它来俘虏小姑娘的芳心了。”丁晓燕伸手将排骨盘子端起来,去了客厅。



    “老妈,你说什么呢?我们只是普通的同学聚餐!”本源面红耳赤地辩解道。



    看着儿子焦急又尴尬的神态,本小海也忍不住笑了。情窦初开的青年?没谈过恋爱的青年?其实,心里有个念想的人,无论得到与否,都是甜蜜而幸福的吧。



    在本小海的指导下,本源又做好了芹菜炒鸡蛋,绿黄白三色分明,依旧是色香味俱全的成功案例。这让本小海很自豪,儿子遗传了自己的做菜天赋,而不像丁晓燕一样学得那么吃力。



    晚饭不宜吃太多,所以一荤一素两个菜,三个人吃足够了。绿豆汤是本源早就熬好的,此时已经凉了下来,正好作为解暑的饮品。



    风扇呼呼地转着,看着电视,吃着晚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让本小海生出岁月静好的感慨,单位上的不愉快暂时抛到了九霄云外。



    然而这只能是本小海的自我感觉而已。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这个信息传播方式多样化的时代。



    这不,本小海只是岁月静好了几分钟,丁晓燕的问话就又将他拉回了现实中的烦恼世界。



    “刘培俊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丁晓燕吸吸溜溜地吃着红烧排骨,头也不抬地问,好像笃定了本小海会知道明确的答案。



    “你也知道了?”本小海不相信地问,不是单位上都封锁消息了吗?不是要求连家属也不能妄加传播的吗?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能不知道?”丁晓燕先是反驳了本小海一番,然后又叹息一番,“小刘这人多好啊,老天爷怎么就这么不公平呢,专门祸害好人。”



    本小海无语地看着丁晓燕,这哪跟哪啊,到了她这里,怎么什么都跟老天爷扯上关系啊,是刘培俊他自己违章操作好不好。



    但是本小海没将这些话说出口。一是要遵守单位的规定,没有定论的事情不能传播主观猜测的观点,二是他得对逝者保持尊敬和同情,生前的对与错都不重要了。



    “事故还没认定呢,我也说不清楚。”本小海想了一会儿,才应答丁晓燕的话。



    “那你了解的情况呢?都是咱车间的人,应该有人清楚吧?”丁晓燕虽然内部退养了,但是她依然以设备运维车间的人自居。



    “单位上人心惶惶的,不知道谁了解真实情况呢。”本小海如实说道,“而且单位不让瞎传,所以都不敢讨论呢。”



    “哼,还是原来那样啊。”丁晓燕对于单位的规定是不屑的,反正她已经不是在岗职工了,“现在这个年代,还能堵得住老百姓的嘴?”



    本小海看着丁晓燕忿忿不平的表情,忍不住笑了,“既然堵不住,那你听到的是什么版本的事故?”



    “我也是听顾客说的,但我觉得她们说的不靠谱,所以才问你。”丁晓燕已经吃了好几块排骨,她把盘子朝本源面前推了推,“儿子多吃点。”



    “老妈,你既然喜欢吃,你就吃呗,反正你这么瘦,又不用减肥。”本源又把排骨盘子推回了丁晓燕面前,又看了一眼本小海说,“老爸,你就少吃块吧,你看你胸前的肉,都比女生的大了。”



    本小海和丁晓燕听见这话,都笑眯眯地看向儿子,心想儿子还真到了该找女朋友的年龄了。



    看着老爸老妈意味深长的眼神,本源意识到了自己刚才话语的不严肃,忙纠正道,“反正,老爸你是太胖了。”



    “好吧,我减肥。”本小海立即放下筷子,端起绿豆汤来喝。



    “别啊,老爸,减肥不是不吃饭啊,而是少吃肉。”本源说着不知道从哪里看来的减肥理论。



    本小海狡黠地笑了,拍拍更加隆起的肚子说,“其实我是吃饱了。”



    他起身又给自己舀了一碗绿豆汤,坐下来后想起了丁晓燕刚才的话,就又问道,“顾客怎么说的?”



    “顾客说得很神乎。”丁晓燕舔舔粘在嘴角上的红烧排骨汤汁,吸溜了一下舌头后,才慢吞吞地说,“刘培俊本来是在查着机械故障,可是有个人说电气上有毛病,于是他就跟着那人去拉闸了。”



    “跟着谁去拉闸了?”本小海紧张地问,难道电气设备运维班组里有人在现场?昨晚谁在值班?怎么没听班上的人说起?



    “不知道是谁啊。她们说,发生事故后,再也没有见到那个人。”丁晓燕说着,看了看大门口,她的眼神里竟透着胆怯。



    “之前和他一起检查机械故障的同事赵军伟说,他不认识那个人,那个人身影模糊,像是半透明一样。”丁晓燕顿了顿才继续说,“他说那人走路像飘一样。”



    “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人呢?”本小海忍不住笑了,“这个赵军伟被吓傻了吧,怎么胡说八道呢。”



    “所以我才觉得顾客说得不靠谱啊。”丁晓燕嘴里说着不靠谱,可她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看来她心里是有些相信了,“她们还说,是以前的电死鬼拖着刘培俊去拉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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