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明月夜不敢置信的惊叫出声来,“你让我去衙门当捕快?我没有听错吧?”

    “对,你没有听错。”江子殷打量了一下四周焕然一新的装饰,说道,“没想到这隔壁房间被你收拾的倒还有模有样。”

    “那是当然,这可耗费了我不少功夫。”明月夜指着最里面的床道:“那可是真漆真金贴面,精雕细刻的黄花梨木架子床,可随时随地拆卸运走。”

    又指着脚下的地毯:“这可是以蚕丝栽绒,花色清雅别致,更兼毯面平整,毛泽光亮。”

    “……”

    江子殷惊讶的看着这完全改头换面的小房间:“你倒是挺会享受,谁会想到原来这里是曾经放杂物,到处都是蜘蛛网的房间。”

    明月夜自豪的点点头,忽然面色一变:“不对,你刚才说想让我去衙门当捕快?”

    “是啊,难道我刚才没有和你说清楚吗?”江子殷惊讶的看着他,“平古衙门缺人,我看你伤势好的也差不多了,过两天你就去衙门报道,我也好看着你,你也休想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江子殷的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你让一个平时连衙门口都不敢靠近的贼去当捕快?”明月夜惊叫道,“难道你是被谁刺激了?”

    “我没有受刺激。过两天你就要不幸的天天走衙门口了,你做好准备,不要受刺激。”江子殷这话一出来,明月夜连连打了几个哆嗦,江子殷又道,“你再想想,这世上有几个偷儿可以正大光明的出入衙门?”

    “反正我不想去。”明月夜扭过头反抗道。

    “不去也要去!”江子殷眼睛一瞪,“不然就上交伙食费!”

    “什么伙食费?”明月夜回头问道。

    “你每天吃的喝的,花的每一分钱,可全部都是我辛苦挣来的银子!”

    “我不是给过你银票?”明月夜又大声叫道,“是你自己不要,这又关我何事!”

    “你的银票?”江子殷嘲弄道,“是别人的银票吧。”

    明月夜一听,含糊说道:“别人的银票怎么了,不都是银票。只要可以拿来用,谁的银票不都一样?”

    “说的倒好听,”江子殷回击道,“别人的银票当然可以拿来用,不过这种用不正当手段得来的东西,你用着舒服?”

    明月夜听到后,扬起高高的头道:“我只知道,银票生来就是要用掉的。你再看我这房间,任谁住着都会大叫舒服!”

    “你说的不错,我怎么忘了,你本身就不知道挣钱的难易,如何听得了这种道理。”江子殷讽刺的一笑。

    “谁说我不知道挣钱的难处了?”明月夜反驳道,“我们每次取别人钱财的时候,也是要提心吊胆。”

    江子殷闻言,又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明月夜看到后,有些不自然的向别处看去,语气也先自软了下来。

    “我一个贼,要是去了衙门当捕快,别人不会生疑吗?”

    “给,”江子殷丢过去一包东西,“关于你身份的所有文书,全部都弄好了。”

    明月夜吃惊的看着那包东西:“你早有预谋?”

    “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罢了。”

    “我要是做了捕快,那以后还能重操旧业吗?”明月夜有些不安的问道。

    “你说呢?”江子殷挑了挑眉毛。

    “原来你是这个目的,想要我金盆洗手,从此以后退出江湖!”明月夜恍然大悟,咬牙切齿道。

    江子殷“切”了一声:“随你怎么想,别忘了过两天跟我一起去衙门报道。”

    “如果被我的那些朋友知道,我居然去当了捕快,不是要被他们笑掉大牙?”明月夜小声嘀咕道。

    这句细小的嘀咕被江子殷听得清清楚楚,她转过头来,眯起了褐色的眼睛:“你在歧视捕快?”

    “这是你说的,我可没有歧视捕快的意思。”明月夜狡辩道。

    “你话中就是那个意思。”

    “我没有”

    “有”

    “没有”

    “……”

    平古衙门口。

    门房正苦口婆心的同站在门口的一个姑娘劝说道。

    “真的还没来,我又没必要骗你。”

    “你不让我进去,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骗我?”

    “你……”

    那姑娘只固执着站在衙门前不走,门房无奈,刚准备进去,就看到不远处的江子殷,不禁大松了一口气,连忙走了过去:

    “江捕快,这个姑娘,她是来找你的。”又小声低语道:“这姑娘脾气太大,吕捕头便没让她进去。”

    江子殷点点头,抬眼看去,那姑娘全身娇贵之气甚浓,穿着衣料精良的粉褂罗裙,头饰是颇为精致的蝶戏牡丹。一张白净瓜子脸,一双眼睛微微向上,正目中无人的看向自己。

    “你就是江子殷?”那姑娘盛气凌人的问道。

    江子殷走上前去:“我就是江子殷,不知姑娘找在下前来所谓何事?”

    那姑娘没有说明来意,而是道:“你随我去一趟知府老爷的家就清楚了。”

    “知府老爷?”江子殷有些奇怪,知府郑大人不是已经不过问自己那天的莽撞了?

    “不知郑大人请属下过去有何要事?”

    那姑娘道:“不是郑大人,是郑夫人请你过去。”

    “郑夫人?”江子殷又有些奇怪,郑夫人不是派了婢女过来,可是面前之人哪里像是有一丝婢女的样子?

    “不知郑夫人请属下……”

    “你这捕快,怎么那么多事?”那姑娘不耐烦道:“都说了,郑夫人请你过去,主子的事,哪有你们这些下人插嘴的道理。”

    听到“下人”两个字,江子殷面无表情道:“如今正值我当班,如果郑夫人真有什么事情的话,不如等到我放衙以后吧。”

    那姑娘看着板着脸的江子殷,气愤道:“你一个小小的捕快,我亲自过来,三番两次请你过去,已经是给足了你面子。没想到你先是推脱不见,如今又说要当班,你还想不想在衙门里做事了?”

    江子殷一听,神情更加冷漠道:“这位姑娘,你孤身来到衙门,只说郑夫人有事。相信郑大人此时正在府衙,为什么郑夫人舍近求远,派了你这么一个不知好歹的小丫头过来。”

    “你……”那姑娘听面前之人说自己是个小丫头,气得说不出话来。

    她一向心高气傲,更是容不得别人说半点自己的不是,乍然一听见自己看不起的捕快这样说,一时之间更是无法接受。

    但想到接下来的事情,她平了平心情道:“是郑夫人派我过来的,至于到底是什么事情,那就要等江捕快你登门造访的时候,就会知道了。”

    “难道不是你冒名顶替郑夫人,想要做些什么事情?”江子殷咄咄逼人道,“不如我们进去同郑大人问个明白?”

    那姑娘一听要见郑大人,便有些慌了。

    “哼,江子殷,你不就是一个小小的捕快,还如此傲慢无礼,你给我等着!”

    说完之后,就迅速跑开了。

    江子殷看到后,这才回过头,走进了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