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长,我们已经查出来那台车的型号了,是一辆桑塔纳轿车,车上还装了定位系统,电脑里显示那辆车正停在深化化工厂。”技术员小赵疲乏的说道,他在交通局里查了一夜才找出这辆车,幸运的是上面装了卫星定位系统,让他不用再去寻找车的位置。

    “嗯,我知道了,辛苦你了,快去休息吧。”谭胜兴奋的说道,转过头给郑鹏打个电话,“郑鹏,我们已经查出那个车牌号的车的具体位置啦,你召集所有的警员集合我们准备出发去深化化工厂。”

    “啊……好的。”郑鹏犹豫下说道。

    谭胜挂了电话,心里想到熙洋对他的分析,看来这个郑鹏真的有问题。不过,这是他自己选的路,选择了就要付出代价,谭胜嘴角冷笑着。

    深化化工厂,冷雅言带着几袋面包走进一间房间,伸手递给躺在地上的人。

    “谢谢啦,体力消耗太大,快饿死我了。”楚宇轩抓着几块面包就往嘴里塞。

    “吃噎了可没有水给你喝。”冷雅言好笑的看着他吃的模样,嗔笑道:“你的伤好点了么?梁思成的手劲很大的,不过你也应该快和你舅舅联络上了,我在开来的那辆车里打开了定位仪,只要你们警方肯搜索这台车的位置,就一定能找到。”

    “你看我吃的模样就知道好的差不多了。”楚宇轩吞咽着面包模糊不清的说道:“看来你是从李大石那看到我的手机里给表叔发的定时短信了吧。你和李大石谈怎么样啦?他能不能帮助我们?”

    冷雅言摇摇头含糊的说道:“我也不确定。”冷雅言把早上李大石和她所讲的话又给楚宇轩说了一遍,“其实,我觉得李大石说我和他不是一类人是不对的,其实我也想过放弃,我从来都没有反抗过,就算梁思成被你们警察捉住或者死了,我同样是没有未来的,我的双手也沾满了鲜血。”

    楚宇轩停下了吞咽的动作,把面包放在地上怔怔的看着冷雅言,直到冷雅言那双小手在他眼前晃才缓缓说道:“我不知道怎么反驳你,或许以前你没有反抗是没有人能够帮助你,也或许没有人能理解你,但那是过去。李大石说的对,你有反抗的力量,那就是你自己心中的意志以及活下来的勇气和对未来的憧憬。难道……你就没有憧憬的事物么?”

    冷雅言盯着楚宇轩的眼神,莞尔一笑,开口说道:“有啊,我喜欢水仙花,如果我真有死那天的话,我想去充满那耳喀索斯的淡路岛的海里自杀。”

    “淡路岛?”楚宇轩疑惑的问道,随即恍而大悟的说:“你说的是narcissu水仙这个游戏里的淡路岛?”

    冷雅言轻轻的点点头神情飘渺的说道:“说实话,我很喜欢那个游戏里的女主人公濑津美呢……你还记得她讲的关于那耳喀索斯的故事么?”

    楚宇轩嗯了一声开口说:“那耳喀索斯源于希望神话的那耳喀索斯的自恋少年,妖精艾歌也是他的追求者之一,但是艾歌只能重复与对方相同的话语,也就是说那耳喀索斯不对自己说出我爱你的话,艾歌就永远无法传达自己的爱意,不过……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无论怎样幻想,怎样憧憬,艾歌的心愿绝对不会实现,最后她对那耳喀索斯下了诅咒,从此以后那耳喀索斯就不眠不休的凝视着自己的倒影,最后化成了美丽的花朵,也就是水仙花。”楚宇轩说道最后连自己都感到沉重压得自己喘不过去气来,他想不到眼前这个女孩竟然这么悲伤的……把自己幻化成濑津美。

    冷雅言悲伤的点点头,刚才的笑容转瞬即逝,“对未来毫无希望的憧憬,就像艾歌一样。”

    “宇轩,你还记得那个游戏里反复出现的一句话么?”冷雅言问道。

    楚宇轩没有回答,摇摇头。

    “在这个只看得到自己的世界里,我送走了不知道多少个季节,多少次下着梅雨的苍白天空……究竟是从何时开始,我变得如此孤独呢?”冷雅言眼神充满忧伤的自己答道,“自从我八岁起,十年了,我就像生活在这个城市的地下道里,不能像其他女孩一样的上学读书,不能手拉手和自己的闺蜜逛街讨论着身边经过的男孩。陪伴我的只有那些猥琐的中年大叔和手枪……”

    “我一直在想,我该不该报警让他们抓走梁思成,可是当初是他收养的我啊,他对我好了八年,那么……我就用十年回报他吧。他死了后,我就一个人去日本,找那个淡路岛,像濑津美一样被海啸吞没。”

    “其实……如果你不消极得想,也会过得很开心吧。积极的想呢?”楚宇轩顿了顿,苦笑道:“我好像也没有资格说这句话呢。”

    “对未来充满憧憬,努力的追求,假如心愿真的能实现,固然很好……但是假如无法实现,又该如何呢?”

    “就像濑津美一样,我根本没有那么坚强,能够微笑的安慰着自己。我只能用冰冷的外表掩饰自己软弱的心,我很恐惧啊,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说不定哪一天……我就被某个仇家杀死了。”

    “我只能以冷漠的眼光来旁观着自己……我只能对自己说…‥假如那个时候试着去追求过,或许会有不同的结果。或许梁思成不该收养我……就那样让我在街头冻死就没有这样的开始啦!”冷雅言啜泣着抖动着肩膀,这是她十年来第一次哭吧。

    楚宇轩看着冷雅言的哭泣,伸出手又缩回来,他知道冷雅言很久没有这样的哭过,即使在几个小时前,她还说自己不会那么容易哭,是把自己当成濑津美了么?楚宇轩轻轻地问着自己。

    “我只能把这些当作自己最后的安慰啊!”冷雅言对楚宇轩喊道。

    “等这件事完了之后……我们就去淡路岛怎么样?”楚宇轩轻轻地问道,等待着她的答案,他知道她一定会同意的。

    “嗯……”冷雅言带着哭腔答应道。

    楚宇轩站起身轻轻地揽过冷雅言的肩膀,手轻轻地拍打着冷雅言的后背,在她耳边轻轻的说道:“不过我不会像游戏里主人公一样看着濑津美独自一人走进大海……因为,我不喜欢那样的结局。

    1濑津美是《narcissu》(ナルキッソス)是日本同人社团ステージなな(stagenana)制作的一款游戏中女主角,游戏中文名字水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