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少凌眉头稍紧的蹙起,威严的表情中带着几分不爽快,这份不爽快来自何处,她知道。



    “请你放尊重些。”阮白要抽出自己的手,尽量避免多余的肢体纠缠。



    不料,她手腕下一刻却被男人攥的更紧。



    慕少凌深邃凛冽的视线,泛着冷意,看着她闪烁不定的水眸:“怎么才算尊重,听我叫你一声表嫂?”



    充满嘲讽的语气,冰冷的,从他口中说出。



    阮白再一次被他的话激怒,“如果你想叫,我不介意。”



    就在男人几乎把她的手腕攥得断裂开来的时候,爷爷说:“小白啊,书包给孩子装好没有?”



    阮白吃痛的说不出话来,手腕再不被松开,肯定要断。



    慕少凌吃人般的模样倒映在她弥起雾气的眸子里,她低头,无声的咬牙挣脱着……



    “跟太爷爷说再见。”



    慕少凌脸上没什么表情,来了门口,低头对儿子说。



    小家伙牵着爸爸的手,回头用另一只手朝病床那边摆了摆:“太爷爷再见,你好好休息,我……我明天再过来看你……”



    “好,明天来看太爷爷。”老爷子说。



    小家伙被爸爸带出病房。



    病房门临关上前,他回头看了看没出来的小白阿姨,走在走廊里,抬头:“爸爸,小白阿姨好像在偷偷的哭。”



    慕少凌看都没看说话的儿子:“你看错了。”



    小家伙坚持:“我没有看错……”



    男人紧蹙眉头。



    ……



    阮白本以为爷爷要问,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介意对方跟自己家庭的差距,为什么突然要分手?



    但爷爷没问。



    爷爷躺在病床上,没叹气,也没皱眉,不给孙女压力。



    陈小北在微信上找她。



    看完微信消息,她过去给又睡着的爷爷盖了盖被子,掖好被角,才出去,轻手轻脚的关上了病房门……



    陈小北在医院门口。



    见了阮白,他关心的问:“有家人在住院?”



    “嗯,我爷爷。”阮白没打算隐瞒。



    “我们去喝点东西?”陈小北指着医院外的一家咖啡吧说。



    她点头,本也想坐下来谈。



    到了咖啡吧。



    陈小北点了两杯咖啡,跟阮白一起吃过饭,所以也了解她的喜好。



    咖啡上来的很慢。



    陈小北问:“爷爷生的什么病?”



    “普通的老年人病,过些天就能出院了。”阮白不好说自己爷爷被绑架打伤,这恐怕会吓到陈小北。



    陈小北点了点头,沉默下来,脑海中仔细研究着“普通的老年人病”这几个字……



    过了半晌,他抬头:“你一个人在医院照顾?你爸妈呢?”



    这时咖啡上来。



    服务员放下咖啡杯,就离开了。



    “我爸,”阮白手指捏着咖啡杯,很烫都没知觉了般:“我爸也在医院住院,我妈在我出生后就离开了我爸和我。”



    陈小北到了嘴边的咖啡,没喝下去。



    了解完阮利康的病情,陈小北沉默了。



    沉默过后,又拧起了眉头。



    最后,陈小北先起身走的,阮白等到咖啡吧几乎客人都走光了,才找到力气,走出去。



    她觉得分手是做好的结果,也许最初就不该开始。



    ……



    次日一早。



    阮白收拾完爷爷的早餐饭盒,去上班。



    地铁里,手机响起。



    打来的是不认识的手机号码。



    “喂?是阮白吗?”



    女士的声音。



    “你好,我是阮白。”医院这站上地铁,从来都没有座,她站的不稳,左手紧紧的攥着一根扶手。



    “我是陈小北的妈妈,有两句话要跟你说。”



    阮白惊愕:“阿姨请说……”



    “小北昨天晚上回来喝了不少酒,醉酒这种事,以前小北是从来都不会做的。我和他爸就问了他为什么喝酒,可能酒后吐真言,他没瞒着我们,说了你们的事情。



    阿姨不是势力的人,但不得不说,你家的情况的确让人无法接受,小北怎么想的我这个做妈的不知道,这孩子从小就善良、单纯,不知人心险恶。



    我和小北的爸爸都觉得,你们这段关系……还是算了吧!”



    “喂?阮小姐,你在听吗?”陈小北的妈妈急切的问道。



    地铁有一段路信号很差,她把陈小北妈妈的话听了个大概,想回应,那边却好像听不到她说什么。



    等信号终于好起来了,就听到陈小北的妈妈变了态度,尖刻的说:“你不说话什么意思?没把我的话当回事?阮小姐,我劝你拎拎清楚,不要拿我们小北当冤大头,小北就算很能赚钱,积蓄很多,那也不能给你快死的爸爸,还有你那个半死不活的爷爷挥霍,既然是吸血鬼,就别来祸害好人了!”



    说完,陈小北的妈妈挂断。



    阮白听到一阵忙音。



    这时,地铁到了公司这站。



    商业街,下车的人从来都特别多,阮白来不及回想陈小北妈妈的话,直往门口挤去,身上衬衫甚至被挤蹭的扯开了一颗扣子。



    等到终于出了地铁站,微信又来了一堆消息。



    上次聚会联系上的女同学,发微信问:“小白,你不是找兼职?我有个兼职,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做?两个人有伴!”



    “底薪一晚三百,卖的多提成提的就多,就是卖的东西有些难以启齿……”



    “【图片】就是这个,你看看能不能接受,在一家娱乐会所里推销,不过你放心,我朋友的叔叔开的会所,很正规,没有那种臭流氓出没,看到消息回我一个,啵~”



    看完消息,阮白回复:“不好意思,我刚才在地铁里,才挤出来。”



    “那你去不去跟我一起做这个兼职?”女同学道。



    看着图片上高仿“杜蕾斯”的“杜雷斯”三个字,阮白有些犹豫,可是她需要钱,卖什么都一样,让有某种生活的男女用安全套,也是积德,对女性身体尊重负责。



    “你把时间地址发我。”阮白回道。



    回完消息,她抬起头看人行横道的红绿灯,已经由红转绿。



    正要过马路,视线不经意的一转,她却整个人僵在原地……



    十几米外的地铁口,走出来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五年前她给雇主生孩子时,伺候安排她前后事宜的“邓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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