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程维就是要行苦肉计。再当着记者面前把事情给闹大,现今社会的资讯如此发达,官员之间最怕的就是曝光。

    虽然他自己的好兄弟朱彪这会肯定是焦头烂额,四处寻求方法来帮他们脱身。但是这一层传一层肯定需要不少的时间,就是事成了那也少不得给对方一笔不菲的饮茶费。

    事情能不能成还说不准,但是在过程中肯定得白挨一顿折磨,如此还不如想办法自救。

    这时候,派出所大门。

    一群男女抗箱带炮的走了进来,门卫不仅没有驱赶对方,反而是一脸的殷勤。这些人带来的设备都印有cutv的标志,却是市里电视台的人。

    派出所内也是走出来一群人,正是这间派出所的所长周河,此时他带着属下出来迎接这群记者。其中,老王和小张赫然在列。

    看到采访的对象出现,这些记者犹如小鸟一样,叽叽喳喳的各种问题。周河双手往下压了压,示意让记者们冷静下来,最后让一个顺眼的女记者先发问。

    “周所长,你在职这么多年啦。听说一直将扑灭罪恶放在首位,在这里我先代表鹏城的市民向你说声谢谢。”

    好话谁都会说,就是看受不受用而已。加上这个女记者的姿色不赖,所以周河听完之后整个人也是飘飘然。

    他能够升到这个位置,手段肯定是有的,就看如何在广大群众面前维持形象而已。

    “这位记者朋友过誉了,说来也是惭愧,我还觉得这几年没有尽到应有的责任。”周河带有几分黯然的说道。

    随后又是敷衍的回答几个问题,周河便带着记者们游花园,参观派出所各个办公地点。

    “周所长,听闻你们审犯人的时候,会有一些不寻常的手段,不知道是不是这样?”一个刁钻的记者问道。

    “这位记者朋友,你也知道这树大有枯枝。或许我们的编制真有一些害群之马,但是我个人是绝对不允许有这种事情发生的,接下来我就带你们到审讯室,为你们一一讲解。”

    “周所长,不能去那边。”突然,老王跳出来说道。

    周河犀利的望了老王一眼,正了正语腔说道:“我怎么就不能去?”

    “何…何副所长正在那里审案呢。”

    作为这件事的知情者,老王也是处于两难的情况。把事情告诉周河吧,如今就没有好脸色给他看。不把事情告诉周河吧,那他就是知情不报,到时候真捅出什么篓子,他也没好果子吃。

    听到老王这番话,周河的脸色才没那么难看。这何永才就是个闹事精,明知道今天会有记者来采访,居然在这个点数把人带进审讯室。

    “周所长,不知道我们有没有机会采访案件的审讯过程。”

    看着这群记者那灼热的眼光,周河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内心却是暗叹了一声,但愿这个何永才不是在搞什么小手段。

    在老王的带领下,一行人距离审讯室越来越近。

    审讯室内,程维凭着过人的听觉,在听到越来越近的吵杂声时,已然放弃抵抗任由对方毒打。而趴在地上被程维踹了十多分钟的何永才,终于找到机会爬了起来。

    不得不说他这身肉还真是耐揍,爬起来后居然还有力气对程维下手。

    程维默默的挨了对方几记拳头,外面的动静越来越接近,就在这时候,程维突然大喊:“我是大学生,你们不能打我,啊――”

    怎么回事这小子?怎么突然就倒了下去?这是在耍逗比吗?

    带着疑问何永才也是从怒火中清醒过来,很快他也听到门外传来的动静,该不会……

    不等何永才做出思考,程维这一声惨叫传出门外,全然被周河以及众记者收入耳内。周河暗叫一声糟糕,这个何永才果然在使手段,不由拳头一紧。记者们却是欣喜不已,看来又能挖到大新闻了。

    “各位,你们现在这里等一下,我和几个属下先去查看情况。”

    只凭周河这一句话,就想让这些熟练的记者乖乖呆着,可能么?在场的记者谁不想抢到第一手新闻,于是直接冲破几个民警的阻拦,跟在周河之后来到审讯室。

    周河知道这次是避不过了,只能让民警将审讯室的铁门打开,心想着绝对要想办法把事情给推得一干二净。

    待众记者冲进来,就是一阵“咔擦咔擦”响,闪光灯不断。将现场的情形照下来之后,他们才注意到程维以及何永才在内的三个民警。

    只见程维弓着身躺在地上,身上是青一块红一块的,嘴角还不断有白沫吐出。

    这诈死和吐白沫纯属技术活,别人或许没办法做到,但是程维已经是得心应手,配合着偶尔抽搐的身体,简直是入木三分。

    另外何永在别人看来,更是一脸的狠劲未消。其实是刚才被程维踹痛,所以才有这个表情,但是谁能为他证明呢?

    靠他身边那两个手脚无措的民警?还是说地上‘半死不活’的程维?记者们又分别给他们来了几张特写,心底已经是在考虑这次新闻的标题。

    首先,他们捉住两个重点。一个是程维倒下前爆出的大学生身份,另一个就是何永才的副所长身份。

    大学生审讯室内遭屈打成招?

    派出所副所长滥用职权,欺压无辜大学生?

    周河暗叹一声,本来想着招几个记者过来给自己贴贴金,没想到这金没贴成,这事要是处理不好,何永才弄下的这一滩屎水,恐怕就得泼到自己身上了。

    “小兄弟,你受罪了。”周河一把辛酸一把泪的将程维扶了起来。

    谁知道程维仿佛癫痫一样,缩到墙角身体不断地抽蓄着,嘴上不停的喃喃着:“我认罪,你们不要打我,要钱…要钱我也有。”

    程维一惊一乍的表现,更让人坚信他是受了刺激,神经陷入一时的错乱。

    “所长,你听我说…”不待何永才解释。

    周河当着众记者面前,对其咆哮道:“何永才!!!你特么干的好事。”

    连粗话都爆了出来,足以见周河是有多愤怒。他周河今年五十有七了,当着这么多记者的面前落了面子也就算,恐怕前不久递上去的退休申请还会有一番波折。

    请这些记者本来是为了宣扬自己的事迹,看中的就是舆论的影响力。现在倒好,自己的事迹还没宣扬,倒是让何永才将黑暗的一面完全展露出来。

    记者看在眼里,心里却是打着小算盘。周河这些年树立的形象良好,就是将脏水泼在他身上也未必有多大效果,出于警员编制的形象,上面还可能将事情压下来。

    那不如把重点放在这个副所长身上,如今又被这位嫉恶如仇的周所长撞个正着,当着大家的面他肯定是要给个交代。

    嗯,就拿这死胖子开涮。既能爆一手好料,还能顺带送个人情给周河。

    “周所长,不是。是犯人先动手的,不信你看我身上的伤势。”何永才百口莫辩,身边两个民警也是犹如鹌鹑般发怵。

    既然程维打定主意,又怎么可能落下马脚。刚才他都是往何永才衣服遮挡的部位踹,表面是一点伤势也没有。

    何永才甚至将衣服都拖了下来,但是哪里来的伤势?入眼的只有一坨肥肉好吗?

    如今他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这和他常年浸淫酒色有关,肌肤早以失去弹性。松弛的肌肤反弹能力也是跟着变慢,所以何永才身上的淤痕还需要一段时间才会显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