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永远都是勇敢者的游戏,狭路相逢勇者胜,姜成不顾生死的冲杀在第一战线,这种匹夫之勇虽然很愚蠢,但此时却起到了很大的效果,手下的小兵见主将如此威猛,顿时士气大震,不顾一切的狂叫着朝敌人挥刀杀去。

    敌军所展出的战斗力有些出呼林严的预料,第一排千人队在敌军猛烈的冲杀下,伤亡急上升,不到一刻钟已是死伤过半,但他们并没有被对方的士气所吓到,相反,随着数倍敌人的冲杀,伤亡极大的他们反而被激出了人性中最原始的野性,浑然忘却了生与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光敢于靠近的敌人,哪怕是同归于尽。

    林严望着眼前的局势,心中暗叹道:‘有什么样的将军就有什么样的士兵,古人之言果不欺我。’

    一直站在林严身旁的王猛突然伸手推了推他,低声说道:“这三千士兵是周霍帐下最最精锐的部队,如果损伤太大,你恐怕不好向他交代。”

    “第一排退下,第二排千人队给我上。”林严点了点头,周霍临前曾交代过要他善待这三千兵马,确实不能失了他的苦心,挥动手中的令旗,果断的下达了命令。

    第二排士兵离前方的战场不过数丈的距离,眼看着自己的兄弟一个一个的倒在面前,他们心中虽然悲痛,却是不敢稍动分毫,因为他们还没有接到主将的命令,令而行,命而止,这就是精锐与乌合之众的分别,随着林严的命令从后面传来,早就已经等的心烦的第二排士兵,心中顿时一震,在领军都尉的狂叫中,保持着战斗阵型朝前面冲去。

    这是一场生与死的较量,林严没有选择,姜成没有选择,双方的士兵同样也是没有选择,他们唯一能选择的就是生存或者死亡。

    虽然林严占据着地理的优势,但对方的兵力毕竟要多出自己近一倍,加上敌军此时正是士气大旺,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林严这边的伤亡已是过半,数量已经不足一千,敌军的伤亡状态更为严重,经过刚才的一场大战,姜成身边的士兵已经只剩下不到五百,这场不到一万人的战争虽然场面不是很大,只能算是小打小闹,但激烈的程度却丝毫不压于数十万的大军同时杀伐,只是流血的多与少罢了。

    随着人数的减少,场面已经不负刚才那般激烈,双方的士兵都有意识的停慢了手中的动终各站一方,停止了撕杀。

    姜成望了望身边剩余的五百多士兵,烈血的热情已经冷却,惨烈的撕杀过后,恢复冷清的士兵脸上充满了惨烈的灰白,**不在,他们的心中已经失去了继续杀下去的斗志。

    虽然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但是姜成的心中还是充满了失败的阴影,一种英雄迟暮的情绪油然而生,暗自悲叹一声,姜成知道在杀下去也不会在有什么好的结果,于时准备下令撤退。

    响亮的脚步声突然从姜成身后传来,双方都是一愣,姜成连忙转身朝身后望去,只见一千余名残兵败将正狼狈的朝这边跑了,姜成一眼便看出这支部队正是自己的手下,脸色顿时大变,心中直道‘难道西城….’

    “将军,大事不好了,蒙坚联合李天喜、张扬、莫系等七将部属四万大军突然袭击西城,末将率弟兄们坚守了一个时辰,终是寡不敌众,率剩余弟兄们弃城而跑,请将军治末将死罪!”姜成的副将跪倒在地上,哭声请死道。

    姜成只觉脑中碰的一声炸响,剧烈的眩晕使他健壮的身体不禁晃了晃,身旁的士兵见状连忙伸手扶住了他。

    就在姜成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又是一阵脚步声从西城方向传来,响声如炸雷般,比之刚才的声势要大的多,抬眼一看,无数的士兵如同蝗虫一般,穿过狭窄的街道,急冲冲的朝这边奔来。

    姜成这时清醒过来,望着眼前的局面,心中顿时一片冰凉,局势的展已经远远的出了他的预料,一种从未有过的威迫感充斥着整个心房。

    姜成这时的状况有些尴尬,前有林严堵住去路,后有数万大军威逼,形势已是朝着未知的方向展,就连林严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局面。

    三军会合,一名年约四十上下的中年将领率先走了出来,冷眼看了看林严与姜成两方人马,“今日乃大帅登基为皇的大喜日子,你二人为何在此具众闹事,难道不想要命了?”

    林严心中冷冷一笑,暗道这人不简单,一上来便威逼相加,明显是想抢先占据局势的主动权,已获取最大的利益。

    姜成脸色一变,有些喜色,道:“原来是蒙坚将军,你来了正好,朱温已经谋反,正率领大军攻击皇城,我听到消息后立即引兵前往皇城杀贼,却不想朱温逆贼早已经派兵在这里堵住了去路。”见蒙坚语气中透露着一些别的意思,好象并不是前来支援朱温等人,于是连忙出言告状。

    蒙坚点了点头,“姜将军放心,如果真如你所言,本将军必会保你周全。”说完,命人将姜成众人卸了武器,围在一团严加看管,随后起步朝林严走去。

    “你是何人,为何率兵堵住去路,你家主人是谁,他是怎么教导你领兵的!”蒙坚先是派兵把林严等人围住,随后领着七八名将领上前厉声质问。

    林严丝毫不被蒙坚的气势所迫,缓声说道:“在下林严,乃朱温大将军帐下亲兵副统领。”

    见林严面对数万大军,依然能平静的回答,蒙坚不禁多看了他一眼,迷着眼睛看了看眼前的残兵败将,冷冷笑了笑,大声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反逆上,方才姜将军告之朱温犯上,我本还有些不信,现在看来确实是如此,来人,将这些反贼给我乱箭射死。”

    林严身躯一震,没想到蒙坚会这么快就出手,不禁有些惊讶的望着他。

    “慢!”一名副将站了出来,朝蒙坚说道:“蒙将军,朱温既然派人通告我等,想必是事出有因,不方让他说个明白,如果真是蒙骗我们,再行出手诛杀此贼也不晚。”其他数名副将听后,相续站出附和,他们并不关心朱温是不是真的已经谋反,而是关心各自主将的安危,所以此刻他们并不想过早的杀了林严等人。

    蒙坚皱了皱眉头,虽说集合了数万大军,并由自己指挥,可是其中只有一万士兵是自己的部属,其他的则是副将从各自的兵营里所调,所以他们也有说话的权利,并不是蒙坚说了就算。

    蒙坚直视着林严,冷声问道:“你信中言明大帅今日要诛杀各位将军,可有什么证据。”

    林严飒然一笑,道:“黄巢今日能当皇帝也是各位将军的功劳,可他却心狠如豺狼,竟想效仿当年汉高祖刘邦,来个杯酒释兵权。”

    蒙坚冷冷笑道:“大帅待他们恩重如山,如今更是贵为天子,常言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在言,他们的权利都是大帅所给,现今大帅要回去,又有何不可?”

    林严哈哈大笑,大声说道:“如果真是这样,我林严愿意第一个放弃手中的兵权,拿些钱财回家做个富家老爷,过上逍遥的日子岂不是更好。”说到这里,林严突然语气一变,冷声道:“黄巢禽兽不如,要夺兵权也就算了,竟还想来个一网打尽,他也不想想,如果没有各位将军为他冲锋陷阵,他安能活到今天,更能建国称帝。”

    林严的一番话说的是正义昂然,更是把黄巢比做是禽兽不如,此等恶言直把众将给震的一愣一愣的。

    蒙坚却是最为冷静的一个,待林严说完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好言语,好说辞,本将军听了都不禁快有些心动了。”

    冷冷看着林严,道:“我要的是证据,真实的证据,如果没有,你方才所说的话不过是一番空言罢了。”

    林严这时满脸的激动,双眼中更是隐隐有些泪水,“证据就在周霍将军那里,血监青天,大将军以血代笔,说出了宫中所生的一切,已经有数位将军被杀,剩余的将军也是生死未知。各位如果不信,请立即随我前往周将军处取看血书,到时,各位定有判断!”

    听到有人被杀,这些副将担心自己的主将安危,顿时个个满脸着急,吵嚷着让林严赶快带路去周霍那里取看血书。

    林严连忙答应他们的要求,乘着副将们去取马匹的时候,突然伸手轻轻拉了一下身旁的王猛,头朝他靠近了一些,小声道:“你先行离开,把这里的情况告诉周将军。”

    王猛一句话都没说,身体慢慢的朝后退去,片刻间便消失在人群中,不见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