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奉文的严令使杉三元茨和大石源吉再不敢怠慢——

    大石源吉立即向在海的军舰下令道:“立即开炮将海盗船轰沉!”

    “轰!”敌舰开始开炮,那炮弹落在海盗船边,激起的海浪飞溅到船,把船的人衣服都打湿了。海盗船就像要翻了似地激烈摇摆起来。敌人的侦察机也嗡嗡地从远处又飞了过来,而且已经不只是刚才的那两架侦察机,还带来了两架轰炸机。看来鬼子是准备下杀手了。

    天虎想了一阵,对海盗船长说:“看来,我们得想办法弃船。”

    “弃船?”海盗船长不解。

    “对,弃船。你看天,除两架侦察机外,还有两架轰炸机。我们要是不弃船,那轰炸机一到,扔两颗炸弹,即使不能把我们的船炸了,炸弹激起的海浪也足以将我们的船掀翻。再加军舰不断向我们炮击,我们如果不弃船,那就相当于等死。”天虎指着天空对海盗船长说。

    “可弃船,我们下到海里,日军的快艇驶过来,我们不就得束手就擒吗?”

    “离这里最近的岛屿有多远?”

    “差不多有两千海里。”

    “我想,天已经快黑了。敌机一定会趁这段时间,想尽一切办法将我们的船炸沉,因此后面的军舰和快艇一定不会靠我们太近,我们借这个机会弃船下海。如果船没有被炸,我们再来,如果被炸,我们就想办法夺几条快艇来逃到岛屿,如果没炸沉,就都回到船来。你看怎么样?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海盗船长沉思片刻,说:“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这样,你们的水性不太好,每个人带一个救生圈下到海里。我现在就去通知驾驶员将船停下来。”

    说话间,敌机已经飞过来投弹进行轰炸,海浪在四周翻涌着,海盗船摇摆得越来越厉害,仿佛就要翻船的样子。海盗船的船员摇摇晃晃的还站得住,天虎他们就不敢站起来了,就是趴在船,也要紧紧抓住船舷才能稳住身,不至于甩动。

    船慢慢停了下来,船身的摇摆稳了些,海盗船长让人送来了救生圈。

    “天虎,船长说了,让你们下船就抓着这条绳子,我们的船会继续开,能开多远就开多远,如果万一船被炸沉,你们就往太阳升起的地方游过去,两千海里的地方就有岛屿。”来人边给天虎救生圈边说。

    “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们不下船吗?”天虎立即反应了过来。

    “船长想留在船。”来人说。

    “这怎么行。走,我跟你去找船长。”天虎说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与来人一起往驾驶舱走去。

    敌人的快艇都退出到安全的地方,军舰在远处不时地打着炮,而三架轰炸机和两架侦察机不断地轮番对着海盗船进行轰炸和射击。

    “你们怎么还没有下船。”船长一看到天虎就着急地问。

    “你是不是不下船?”天虎反问船长说。

    “我是船长。船就是我的生命。船在我在,船沉我亡。你们不要管我。”海盗船长说。

    “不行,要走一起走。要不走,一起都不要走。”天虎坚决地说。

    “现在不是讲义气的时候。你们要保存实力。菲律宾的抗日大计还要靠你们帮忙。如果万一船真的被炸沉了,就拜托你们也帮我多消灭几个小鬼子。你们快下船。”海盗船长神情淡定,抱定了与船共存亡的决心。

    “轰!”鬼子的轰炸机又开始了新一轮轰炸。

    “哒哒哒……”鬼子的侦察机也俯冲下来进行扫射。

    “船长!”

    天虎正要继续要求船长一起下海,突然一队人走了过来,大声朝海盗船长喊道。

    那是海盗船的所有队员。

    “你们……”海盗船长看着他们愣了一下,接着说,“你们怎么还不走?”

    “我们都要跟你在一起,跟船在一起。”海盗船的队员们异口同声地说。

    “这怎么行。你们这不是胡闹吗?”海盗船长发怒地说,“你们马下海。”

    “轰!”敌人的军舰也开着炮,炮弹落在了海盗船边的海里,激起的浪花飞溅到船,将船的甲板全部溅湿了,海盗船的队员们全身下已经湿透的衣服也全部再被打湿了一遍。

    “听到没有,全部马下海去。”海盗船长脖青筋都暴了出来了,他大声朝队员们吼着。

    队员们却都无动于衷地站在那里,任海盗船长训斥,就是没人动。

    “船长。”天虎看这情形,就说,“要不,大家都不要下海了。马启动船只继续前行,我们就赌一下运气。”

    “这怎么行。敌人的轰炸机、侦察机还有军舰都在轮番对我们进行攻击,能逃过翻船的命运几乎微乎其微,这是拿大家的生命在开玩笑,我怎么能这样做。”海盗船长想都不想地说道。

    “那就是了。”天虎立即接着说,“你不下去,大家也不下去。这就是你对大家不负责任。为了大家,我看你还是带头下。”

    船长愣了一下,看了天虎一眼说:“我是船长,我应该与船一起,你们不是,你们要保存实力。天虎,如果我不在了,这些人就交给你了,你把他们一起带去参加游击队,让他们也去打鬼子。这些也都是苦命人,都受过鬼子的残害。我就拜托你了。”

    “可是,你不下海,他们也不下去。我怎么接受你的拜托?你还是带头下。”天虎说完,看了一眼那些站在纹丝不动的船员们,大声接着说,“你们想不想丢下你们的船长?”

    “不想。”所有的船员一起回答说,“船长不走,我们不走。誓与船长共存亡。”

    “你看看。你忍心看着你的队员们跟你一起葬身海底吗?”天虎又转过来对船长说,“还是跟我们一起下。只要人在,船以后还可以再造。”

    “天虎,你不知道啊,这船……”

    “所有的船员们,你们的船长舍不得离开船,大家既然不想丢下你们的船长下海,那么,我建议,大家一起把你们的船长抬下海去,怎么样?”天虎不再理会海盗船长,对着船员们大声地喊道。

    “好。”

    “那还不动手。”

    船员们相互看了看,突然发一声喊,一齐朝船长冲了过去,将船长抬起来,就往海里扔下去。

    天虎看了,放下心来,急忙跑到船尾组织龙芳兰、李飞、玛娃、海贝恩他们也跟着下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