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结束后,罗绮轻捶着有些酸痛的肩膀走入正堂,看见正坐在那里的司少玮和素,两人似乎已经等了很久时间,不仅那猫咪早已打起了瞌睡,就连素也时不时的挪动着坐姿。

    “你们还没休息啊。”她打了声招呼便坐了下来。

    “那个…还顺利吗?”

    “还算行吧。”罗绮微笑着说。“毕竟他六年前也参加过,当时也排练了至少半年,只要帮着把身体的动作回忆出来就行了,比原先预想的要顺利多了。”

    “那阿缘小姐呢?”

    “她已经睡了,之前我有去看过她,精神好多了,明天应该没什么问题。司少玮,不知还有什么事吗?”

    “罗绮小姐。”司少玮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似乎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他努力调整了一下呼吸,沉默半晌后,才迅地瞥了一眼罗绮,说道,“杀了刘衡和齐意远两人的……是你吧?”

    罗绮依然态度从容的坐着,“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呢?”她的语气中没有丝毫不悦或质问的意味,反而是以一种“愿闻其详”的眼神望着他们,“刘衡先不论,齐意远那一次我可是有着相当完整的不在场证明喔。”

    司少玮望着她,声音不由的沙哑了起来。“正是因为这不在场证明才恰恰告诉了我凶手只有可能是你。”

    罗绮一脸淡然的说道:“你仅凭我有不在场证明便认定我是凶手,这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吧?如果你一定要如此坚持的话,那请你告诉我,我这不在场证明又是怎么来的?”

    司少玮深深的吸了口气,“这所谓的不在场证明是建构于我在这个正厅内看到了鬼面面具这一基础上的,而死者死亡的地方有距离这里单程至少有35分钟地脚程,此外,那里地形也比较崎岖。以难以使用脚踏车之类的东西代步……”

    “就是根据这一些,结合当时我们分开后才不过2o来分钟,故而判断你没有时间将面具拿去现场。可是…如果那天我所看到的亲王面具其实是假的又如何?”

    罗绮只是淡定的望着他,却不言不语。

    “当我们与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相识之时,会去尝试着记忆他的容貌,可是如果对方脸上有黑痣或者疤痕之类地特征的话,那么就只会下意识的去记这些明显的特征。相反其他部分的记忆就会很模糊甚至毫无印象……而这个亲王面具,它最显著地特征是它的青底和獠牙,而这在我们第一次看到它时候就将这些作为面具的特征记了下来。”

    司少玮接过罗绮手中之前排练使用的普通白面具,道:“因此,你便是利用了人类心理中的这一盲点。将一个普通地祭典用面具改造成了亲王面具,而那天我所看到的其实就是你改造后的面具,在我们离开后,你便将那面具藏起或销毁,这仅仅只需短短几秒。而真正地亲王面具却早在你杀死齐意远的时候便戴在了他的脸上。之后,你便只需演一场戏就可以了。”

    罗绮淡淡一笑,“这只是你的推测不是吗?”

    “我当然有证据。”司少玮深深的望着他。“以你的聪慧我想你应该是猜到了……那天我在正堂原本想好好观察一下这面具的,可恰在此时你却走了进来,我想当时你应该很慌张吧?”

    “毕竟这改造当然不可能如真正的面具那样精细,而且这替代品在形状上也与那正品并不完全一致,若只是粗略看起眼应该看不出什么问题来,可是你怕我仔细观察会露出破绽就急急叫住了我,可是我却一个慌张不小心将面具弄到了地上,而捡起地时候。上面却留下了我的指纹……这是我到这个村子以后唯一一次碰过那个面具,若在齐意远尸体上现的面具确是我在这里看到过的那个,那应该会留下我的指纹,你说是不是?”

    罗绮仰起头,好一会儿。当她再度望向司少玮地时候,脸上尽露出了犹如松了一口气那般的笑容。“你说地没错,人是我杀的……不过,为何你只提到刘衡和齐意远呢?”

    “因为你只杀了这两人……杀死另外三人的其实另有其人。如果硬要将这五起命案放在一块儿调查的话,那永远都查不出真凶的所在。”

    罗绮面带微笑的望着她,缓缓道:“那你现在把我叫到这儿来,却又是为何呢?”

    司少玮低沉着声音说道:“我希望你能自。”

    “自?”

    “虽然我不认为以杀人来解决问题是一种正确的做法,但是…我似乎能了解你的苦衷,所以,我不希望亲自逮捕你,若你自的话,或者法律会从宽处理……ap。”

    罗绮收起了笑容,她微一叹息说道:“能不能给我些时间?”

    “呃?”

    罗绮恳切的望着他:“让我参加完这次的祭典,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参加祭典了……只要明天的祭典一结束,让我向阿缘告个别就行了。若你担心我会逃跑的话……”她伸出手来,“你有手拷吗?”

    司少玮站了起来,“这里四面环山,唯一的通路又被炸毁,我想既便我让逃你也走不出这里。明天……我会等着的。”

    直到司少玮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了夜幕中,罗绮的脸上才泛起了一抹苦笑,她拿出手机定了定神便轻按着上面的数字。电话通了。

    “你好,我是……”

    “还要去哪儿?”素无精打采的问着。

    司少玮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在前带路,直到敲响了某间房间的门。

    “谁啊?”门内传来撕哑的声音。

    “我是司少玮。”

    “……那么晚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吗?”

    “是关于这起凶杀案的,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只想请来做个见证……15分钟后请来我的房间,我会让所有的相关人员都聚集在那里……希望你能够到。除非你并不在乎凶手是谁?”说完,司少玮也不再多言,又转去敲响了其他房间的门,几乎都说了类似地话,之后便回到自己房间中,打开着门,等待他们的到来。

    虽然各有迟疑。但15分钟后,所有人还是准时来到了司少玮的房间,注视着他们各不相同的神情,司少玮请他们坐下后便开门见山的说道:“我想各位已经知道我让你们来的用意了。”

    “你说知道凶手了,说吧。到底是谁?”杜可复靠在椅子上,态度嚣张的说道,“希望你不是为了装模作样一番才大半夜地将我们给叫出来。”

    “当然不是,叫你们出来有我的用意……”司少玮的目光扫视过他们,一字一字地说道。“因为凶手就是你们中的一个。”

    “你说什么?!”

    “我说凶手就在你们之中……陆羽楠,先后杀死陆池,卓佩兰和倪怀荣的凶手就是你!”

    “你说什么啊。我怎么会杀人呢?”陆羽楠闻言跳了起来,一脸无辜状,“你不会是找不到凶手就故意拉我下水吧?”

    “等一下。”王广玄开口道,“我也看过陆池地尸体,他是背部直接中刀,而且那刀也刺得很深,这需相当的气力才行,陆羽楠她右手折断了。她应该没有这个能耐做到这一点。”

    “是啊,她是办不到,但若借助了其他东西呢?”

    “其他东西?”

    “比如那个大狗石像。”司少玮紧紧盯着陆羽楠,“她只需要将那尖刀的刀柄插在大狗石像的口中就成了,随后你以一个理由将被害人引到那里。趁着他不注意用力将他向着那里一推,刀自然而自的就会插入他地背部……被害人并没有立即死亡。他挣扎着往前,那刀把顺势也被带了出来,就形成了我们看到的那样。”

    陆羽楠嘴唇颤道:“你,你在胡说。”

    “我们在大狗石像的底座上现了些许地血渍,那证明第一案现场应该是在那里。而且若真如我所说的那样,当刀刺入到被害人背部时,一定会有血渍溅到大狗的嘴的四周,虽然你应该擦洗掉了,但若警方鉴识人员到来,只要使用鲁米诺试剂,那血液痕迹依旧可以清晰的检试出来,所以说这个方法真得很傻。”

    陆羽楠跌坐在椅子上,半晌她又想起了什么,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样叫道,“你,你也不能仅凭这一点就认定是我做的啊,还有那密室,密室又是怎么来的?”

    司少玮有些怜悯的望着她,“你要证据吗?证据还留在你身上呢……”

    陆羽楠下意识低头打量自己地身体,随即不明所以的望着司少玮。

    “老实说,你不是一个合格的犯罪者,你所留下的痕迹实在太明显了,你想一下吧,你是如何杀了卓佩兰的?”

    陆羽楠一惊。

    “你右手臂骨折,仅凭左手没有办法使用大力,所以那一天你是趁着卓佩兰不注意用你这吊着石膏手地绷带卡住了她的脖子,随即又用左手一刀向她胸口刺去……因此她脖子上那隐隐地红印就是绷带留下的,只要检测一下你的绷带应该就能现她所残留在那儿的皮肤组织。”

    望着那脸色苍白的陆羽楠,司少玮又继续说道:“至于那个所谓的密室应该就是你杀了倪怀荣的导火索吧?”看了一眼陆羽楠,杜可复问道:“这怎么说?”

    “正如我刚刚说的,你一刀正刺入卓佩兰的胸口,当时你认定她已经死了,杀人后的慌张使你不敢再在现场多做停留而是立刻就跑了出去。可是你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时卓佩兰其实并没死,她怕你返回,先是紧锁了门,又打了求救电话,而那时她其实已经只是回光反照而已,当她打完电话后便再也支撑不住,于是她在某个地方留下了死亡讯信,示意着你才是杀她的凶手。”

    “而此时,收到电话的倪怀荣却跑了过来,他撞开门,看到的是已经死亡的卓佩兰和她所留下的死亡信息,这一切使他立刻联想到了杀了陆池的也是你,而且正因为如此,他也认定了陆池身上的那块石头肯定在你那儿,于是……他拿走了卓佩兰留下的死亡讯息并以此来要挟你将那块石头交给他……是不是这样?”

    司少玮停顿了一下,缓缓了呼吸又继续说道:“而正是因为这样,现场所遗留下的情况才会如此奇怪。那之后受到胁迫的你逼于无奈,在交给他石头的时候趁着他一时兴奋而措不及防的时候用东西砸晕了头,又将他扔在那注水的浴缸中,使他窒息而死……所有的一切正是如此。”

    “原来是你!”杜可复冲到她面前,抓着她的衣襟叫道,“石头呢?石头在哪儿?”

    司少玮一把拉开他,“警方办案,希望你自重。”他的声音并不响,但已隐约有了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在里面。

    陆羽楠不停的摇着头,“都是你们不好,若不是你们逼我,我怎么会走到这一步?那块石头明明是我找到的,可是你们为了得到它却把我推了下去,我只是要回我自己的东西,这又有什么不对?!”

    漫长的一夜就在她那不甘心的叫嚣中走到了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