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05年春末,红豪特公司搬了新办公室,在朝阳区小营路9号亚运豪庭c座。



    公司的专员也差不多一直待在重庆,住在张兴隆他们的宿舍里,每天闲着的时候给员工讲点什么,一起做个游戏什么的,大部分时间就是闲待着玩儿。



    他们没有什么硬性规定的工作内容。



    添加剂的销量也始终维持在一天三十瓶左右,偶尔能冲到四十瓶。汽油的。



    还有柴油和>机车专用的,销量略差。



    转眼进入重庆的夏季,火辣辣的大太阳烧烤着这座古老的江城。



    红贸商贸公司的办公室迁到了南方花园b区,租下了一个大套间,紧邻着重庆电视台。



    迁移办公室是为了节省开支,这里居住和办公可以二合一,大三室两厅的房子也不拥挤,而且生活上和出入交通也更方便。



    张兴隆去和刘承毅叙了叙旧,到是相言甚欢。



    然而平静的表面总是会掩藏着看不见的漩涡,夏末秋初的时候,事情来了。



    加油站开始莫名其妙的退货,不给红狼商贸进场,结款期也开始一拖再拖。



    下面区县的加油站进展也开始不顺利。



    就在这同时,一个常打交道的湖北人提了七万块钱的货消失了。



    本来一直是合作的还算顺利,一开始给钱也痛快,后来熟了就偶尔会赊欠一下也总是能及时付过来,渐渐张兴隆和万斌对李红月就没有了防备心理。



    然后他的提货量也在持续的增加,成了大客商,没想到的是最后一笔七万块之后,就找不到人了。



    如果这是一个从一开始就计划好的骗局,那好几个月的时间线也属实是有心机,防不胜防。



    到秋天的时候,公司的销量已经降到无法维持正常运转的地步了,万斌去了番禺找李红月追款,张兴隆去加油站收回了所有的货。



    这个时候如果还不明白里面有事儿那也就真成了傻子了。



    员工都走了,只有两三个人还不捨得走,张兴隆每人给了点钱也让他们散了。



    员工里唯一一个欠着公司钱的刘航张兴隆也没去找,算了,也没有多少。



    这孩子是东北过来上学留在重庆的,在这边处了女朋友,每个月钱都不够花,接连不断的预支。



    李红月欠了钱以后,张兴隆想了一些办法,曾经把他骗来过重庆。



    把他堵在办公室里,不还钱就不能走。



    堵了一个星期,钱没来,派出所来了,说这么做违法,把人解走了,当时让李红月写了保证还款书,那警察还签了担保,然后没有卵用,人出了公司就消失了。



    幸好派出所那边还有地址记录,张兴隆就让万斌去找。广东番禺。



    然后万斌的性格比较软,跑了一趟什么用也没起,连人都见不到。



    张兴隆跑了一趟广州,找了派出所,这种事儿派出所不管,只能去法院。



    找律师,起诉,交费用,判决,张兴隆赢了。交执行费。前后加上律师费花了三万多。



    就没有然后了,李红月亲笔写的可以抵卖房屋的条子法院不支援,也就执行不了。



    万斌失望的回了宜春,张兴隆失落的回了重庆。



    这会儿就秋天了,重庆又到了连天阴雨的季节,天气一片萧瑟,就像他的心情。



    油站那边的事情他也了解到了,一个关係还不错的站长请他吃了一顿饭。这也是一年多来唯一的一次回头钱。



    那个南岸区的销售商发力了,提高了提成,到处送好处,而且,中石油自己也开始生产添加剂了,内部也在整顿这块市场。



    再加上经理和员工为了赚钱出现的作假现像,综合到一起,导致了红狼商贸的现在。



    他们在油站用卖过的添加剂瓶子装上汽油再卖给司机。



    “要睁大眼睛,人心哪,相信不得。”



    站长拍了拍张兴隆的肩膀:“人都是贪的,你要记到,满足不了,你赚别人就眼红,就要搞你。你还是外地人,晓得撒?”



    就这样,红狼商贸烟消云散了,本来还大好的局面转眼地覆天翻。



    唯一留下的痕迹还是报纸对红狼商贸法人无故违法扣押他人限制人身自由的‘详实’报道。



    吐一口压在胸膛里的浊气,张兴隆返回了永川。



    所有的货让他低价处理给那个请他吃饭的站长了。



    高永红也没问他怎么了,她其实一下也不太关心张兴隆这边的情况,有麻将打就好。



    “陈玲你晓得撒?”



    “嗯,怎么了?开茶楼的那个呗?”



    “也结婚生了娃娃,上次你见她的时候她是怀起的,胖乎乎的愣是没看出来哟。”



    “要随礼?”



    “不是,没有办,所以不晓得撒。那男娃子去老外地,钱也不寄事情也不问,一个人潇洒去老,太不负责任,弄的她现在天天在哭啊,都不晓得啷个劲。”



    “你们这边男的不都是这样吗?有什么奇怪的,再说你们女的有几个顾家的?小桌一放什么都忘了。”



    “才怪,有坏就有好撒,好人还是要多些。”



    “那到是。”张兴隆抱着女儿轻轻摇晃,看着她的小鼻子小嘴儿。孩子长的越发秀气了,皮肤好的像要透明了一样,就是,还是不长头髮。



    “你说,咱们孩子不会大了是个秃子吧?”



    “乱说。”



    “那怎么这么大了还不长呢?一点儿那个意思也看不出来啊,就这么点绒毛,这是头髮呀?”



    “大些就好老。恁个乖,啷个不长头髮嘛。要长。”



    “你小时候头髮多不多?”张兴隆看了看高永红,她头髮好像挺壮实的样子,摸了摸自己,也可以呀。



    “哎呀,莫慌,时间还长嘛。你不回了重庆了撒?”



    “不回啦,失败啦,也领教了。还去干什么?想想办法看看吧,看看能干点什么。”



    “也挺好,省着天天这么分着,慢慢都淡了,孩子也在长,身体又弱,我一个人带着也吃力。”



    “耽误你打牌了吧?”



    “乱说,偶尔打打。你在重庆想不想我?”



    “想,”张兴隆点点头:“我又不是和尚。”



    “那来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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