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阔叶林,险峰崖壁布满老藤枯枝,偶尔纵过视野的野生动物,在半山腰仿佛空中花园般的平台,视野开阔尽收眼底。



    独树而成林的壮美景观,高大的板根植物景致,藤蔓间绞杀形成的自然风景,蛮荒之地,杳无人迹。



    阳光蓦然间从树缝之间穿插而入,照在石质地面,在不远处背阴的崖壁下方,一个深邃的洞窟口前,黑棺毫无征兆出现。



    簌簌簌簌…



    下一刻无数体型大小不一的虫子倾泻而出,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它们出了黑棺不再凝固,纷纷摆动节肢四散,多数朝洞窟内涌去,足足持续小半个小时。



    “啪!”



    软体触角的坐骑跌落,神经虫微微抖了抖从上面滚了下来,下一刻无数原本无序,作本能行动的飞虫,从洞窟内嗡嗡嗡飞了出来,第一时间它以兵种做眼,开始收集附近情报信息。



    在粗粝的石面翻滚着,神经虫看着黑棺问道:“刚才,有点像死亡。”



    “思考变得迟钝,凝固所有一切。”神经虫翻滚着,一边指挥兵种一边又道:“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李维没有回答,凝固空间确实无法做到真正的凝固,几乎静止的时间也仅仅是几乎静止,以神经虫的思维速度而言,应该是能感觉到异常。



    “不要在意这些,你感觉这里和原来的栖息地有什么差别吗?”



    一只泥鸟从无到有构筑,扇动翅膀落在神经虫面前,李维比较在意的是这些,在他感觉中除了灵气存在略微的差别外,一些引力物理参数觉得都差不多的样子。



    神经虫听后,停止滚动,无数虫子在它控制下摆动触角,千奇百怪的感觉器官同时感受,最终汇聚到它那里,似乎在消化信息,足足几分钟的时间,神经虫才开口回答:“感觉不出来。”



    “是吗!没关系,探索的乐趣在于发现的过程。”



    黑棺逐渐淡化,消失在空气中,李维控制这只土鸦飞上天空,绕着领地巡视,而虫群则开始整顿,以洞窟为中心,修筑新的巢穴。



    无数虫子往返于林地和洞窟之间,各种材质的建筑材料被搬运过来,一种特殊的兵种把这些材料吞入体内,长得有些像白蚁,不同的是巨大半透明的腹部,这些兵种在吞入适当量的材料后,纷纷爬入洞窟,沿着螺旋纹路开始粘合筑墙,泥材配合特殊的分泌液,被塑造呈形。



    凌冽的狂风吹拂,在险峰高空,土鸦悬停半空。



    奇物鸦眼弥漫淡淡的氤氲,视野锁定东南面,变焦对准一块极远处的山脉凹地。



    初步估计至少离这里有七八十公里,在连绵不尽的森林大山中,毫不起眼,但明显可以观察到处于那块盆地的上空,一股股气流升起,冲散天空积云。



    “有点像陨石坑。”



    这里已经是领地高空边缘,大约一百多米高空,依旧是看不全周围山脉分布,李维有着犹豫,是不是要离开领地去探索,在领地内即使有意外,也有把握不会让鸦眼受损,但如果出去的话。



    “还是算了。”



    尽管非常好奇,但耐心而言,他从来不缺,还是等虫群安顿下来再考虑其他。



    ………



    日落月升,三天的时间过去。



    这个世界的一天也是二十四小时左右,因为没有固定的参照物,没办法精确到秒数。景色宜人的海岸线有典型的雨林气候,平均温度大约25-29c,吹拂的海风偶尔可以看到一些白色海鸟踪影,以及一些奇怪的哺乳类动物。



    一只像跳羊一样的生物,被虫群捕获,骨架散落在山腰乱石堆,麻痹的神经毒素让它在睡梦中被肢解干净,血痂在阳光下干枯泛黑,肉粒则被蚁状的虫子切割运送回虫巢。



    神经虫似乎很热衷于打洞,以平台洞窟为中心,深入挖掘,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分室连接,无数宽窄洞口布满山体,或隐藏在密丛下,或连接峭壁,复杂的通风系统让内部温差恒定。



    三天一刻不停的工作,所有的兵种全部投入,以蚁后分室为先,两只蚁后已经开始进食,腹部生殖囊口开始缓慢的生长,一些原本栖息在这里的昆虫被虫群捕食,化作它们的口粮。



    “叮咚!”



    依旧是螺旋顶棚状的广场,冠军王座矗立中央,神经虫不知何时又陷入沉睡,螺旋纹路的洞顶趴伏着排列整齐的发光虫子,在一个凸起的石柱下,是一片清澈的水域。



    “叮咚!”



    石柱又滴下一滴水珠,在广场水面荡起涟漪,由细密的通道灌连,处于山体外的淡水被引入虫巢,供水系统在虫巢里有很多蓄水池。



    “我要离开了。”



    蓄水池突兀涌起一道水流,伴随着氤氲的灵气,被塑形呈一个简陋的发声器,话音带着咕噜噜,仿佛含着口水在说话似得。



    所谓的离开,就是不再把大部分注意力聚集在这里,但对这边感应依旧存在,只是会显得很迟钝。



    因为他对周围探索不足,这几天为了防止意外,能够瞬间护住神经虫,李维时刻关注它们,现在看来已经有了初步的自保能力,而且并没有什么世界排斥的现象。



    “族群并不需要庇护。”缠绕在王座下的百节虫探出头颅,虫群意志回答道。



    “哗啦啦…”



    蓄水池飘荡的清水崩散,李维思维拔升幅散整个领地,巡视一圈后透过节点把注意力转向地球。



    在国内西北边缘的深山峡谷里,处于安岭末梢,一个遗世独立的大村发生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



    ………



    川滇共辖的盐源河的二级支流宁蒗北岸,这一带堪称国内地貌最复杂的地区之一,高山与大河将这里与外界长期阻隔,极度封闭式的自然环境,使得生息其中的人们保留许多古老遗俗。



    渡口的滑索由两根钢丝套着双滑轮,下面稳稳吊着一个大箩筐。



    迎面是陡得令人双腿发软的大山,几乎垂直的山道。



    大约一个小时,崔师傅终于跟随马帮爬上一段稍微和缓的山道,汗水和灰尘在他脸上塑出道道沟壑。



    “这趟子生意,可真够偏的。”崔师傅苦着脸对身边的雇主抱怨。



    “可以骑马了!”干瘦的汉子叉着腰喊道,咧开的嘴里是黑黄的牙齿,“我们这里的马,是最能爬山的马儿了。”



    矮种马个头不高,爬坡能力却是一流,在几乎垂直的‘九十九道拐’山道,每隔三四米就拐弯,崔师傅通过闲聊知道,就是在这样的山道上,他们还把一台挖掘机拆散了扛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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