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四百五十余年,我乘自然光明道气,从真寂寞,界苏邻国中,降诞王室,示为太子舍家卫道,号末摩尼。转**轮,说经戒律定慧等法,乃至三际及二宗门,教化天人,令知本际。上至明界,下及幽涂,所有众生,皆由此度。摩尼之,年垂五九,金气将兴,我法当盛,西方圣象,衣彩自然”

    遥远天际火光映天,信徒虔诚吟唱之音,连绵不绝。

    李民等人虽然一句都听不懂,可却都能感受其虔诚,更能感受那信徒坚贞之意。

    而那方腊远远的坐在飞毯上听闻了,更是直身盘坐,双手交叉于胸前,十指掐决做火焰状,虔诚的呼应吟唱:“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惟光明故,系了悲愁,皆归尘土。万事为民,不为私己。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李民等人皆有所感。

    然而,未带方腊唱完毕,随着飞毯的高飞近。阵阵的波斯吟唱之中,却传来一阵阵悠扬悦耳,振奋人心的圣唱。波斯吟唱之声虽厚,却也压不住这一缕缕的圣唱之音。

    一眼那火光熊熊笼的洁白雪山山脚下,数百蚊帐式帐篷围成的营地中,高起一方台,其上有一身穿黑袍的神甫跪在那高台上矗立的十字架前,虔诚的高声引唱盛赞,高台之下,则跪着百名白衣神甫虔诚的应和。

    那高台上十字架,就在这连绵不断的圣赞之中,涌出一把把十字圣剑,不断的劈砍在那雪山的火光护罩上。直劈的火光摇曳。

    虽然圣唱之音,包括李民这个略懂得英语人,都没有一个人能听得懂,可这并不妨碍李民等人从这两大声乐之中受到两个神圣意志的较量,两个坚定信仰的冲击。

    白寺灵隐禅师当即听得喉咙痒痒不止。要知道,他那大悲天龙禅唱,可正是佛门音功的一种。碰到如此音功缠斗,如何不见猎心喜。这要是参与其中过过招,这对灵隐禅师的大悲天龙禅唱,绝对能有莫大的提高增益。

    甚至。就连李民都有些意动。想要以自地神魄钟音跟这两大吟唱碰撞一下。这除了李民也想试试自身地神魄钟音地神通如何。更主要地是李民在这两大吟唱当中。都感受到了除了音功之外地信仰之力。而且那信仰之力磅礴坚定。很让李民想试试自身神魄钟音蕴含地宁静之道。散魄镇魂之功。与之信仰之力相比。那个更胜一筹。

    只不过。无论是李民。还是马寺地灵隐禅师。那都是有身份地人行虽是为了助拳而来。可双方还没照面了。对错不论。就冒然插手掺和进去。实在有**份。他们如今。可不是只代表着自身。出国在外。作为中原地顶级人物。那可是带着国家脸面地。人家看他们行为绝不会说谁谁谁如何。只会说中原人如何如何。故此李民和灵隐禅师。如今虽然已经都到了不已世俗观念为重地境界。可也还是不得不压制本心。

    不过。李民等人没说话。那流云使却说了:“诸位贵客。如今我教圣地正在受那邪教门徒攻伐教已开启了圣火天幕。敌人未退之前等不能进入圣地。敢请诸位贵客相助。”

    这流云使也不知是狡猾还是实诚没到地头呢。就先请帮助。

    不过灵隐禅师等虽然打着受摩尼教中原支教邀请地名号来助拳。实际却是受李民差派。倒也不在乎这波斯摩尼教是什么心态。只是看了一眼李民。

    李民当即微微点头。

    灵隐禅师会意,随即长身而起,高喧佛号:“弥陀佛!老衲中原共和国,白马寺灵隐,受邀来此,不忍见你两家无端挣分,死伤信众,有伤天合。愿做中人,调解一二。你等暂且住手!”

    灵隐禅师这一嗓子,普通人虽然只觉得声音宏大,悠扬顿挫的好听,可实际上,却凝聚了灵隐禅师对大悲天龙禅唱数十年之体悟。其音悠扬和谐,却无争而无不争。原本纠缠在一起互相较劲的两大吟唱,生生的被灵隐禅师这句话给分成了两音。戛然而止。

    这倒不是灵隐禅师的功力依然胜过了两方数百人合唱的音功,灵隐禅师虽然功力不凡,可不接用法器,也比不得数百人的合唱,那就更别说这些人也不是普通的音功,各自吟唱的都是礼赞圣歌,其中更是包涵了莫大的信仰与虔诚意志在其中,绝不是灵隐禅师一个人可比得了的。

    但是,正向那再好的音乐队也容易被叫驴引差了音一样,灵隐禅师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再加上灵隐禅师更精通音律,苦修大悲天龙禅唱数十年,佛号音节更都打在了摩尼教信与天主教信吟唱的音节空隙之间,让这些回气不得,自然而然也就唱不下去了。不是灵隐禅师功力远胜了数百人的合唱,实

    隐禅师的音律造诣,比这帮人高太多了。按照固定照本宣科的歌,如何能跟精研大悲天龙禅唱的灵隐禅师相比。

    当下,两方面得人,全都是大惊失色,他们可是从没想过音律造诣什么的。对他来说,不论是波斯摩尼教的信徒,还是西方天主教的信徒,圣赞,圣歌只不过是一种形式,其中的核心根本,却是他们各自心灵深处对大明尊或是天主的无限虔诚敬拜。是他们各自信仰和意志的体现。被其他声音干扰的唱不下去了,那可是意味着他们各自的心灵被外魔侵蚀,不在纯洁,有堕落和被大明尊或天主舍弃的可能。

    那天主教的信徒有此想还好点,一个个不过是跪地祈祷,请求上帝救赎。可那波斯摩尼教的信徒,那可就刚烈得多了。所有中断了吟唱的信徒,在回过味来,当即二话不说的抽出腰间弯刀向大腿刺去。直接三刀六洞的以血洗身,洗涤自身的堕落,更有甚,直接就跳入了火堆火焚身的精华自己。

    李民等人当下都看的直皱眉。

    不知两边这是怎么一回事,可只看这些信徒的反应,倒是这波斯的摩尼教,更像一个邪教。比之那天主教,实在是太血腥了。

    好在,这两方都有主事之人,倒也不全是疯狂的愚人。那雪山山脚下的蚊帐帐篷之中,当即跑出来十三个人来,其中有八个穿着华丽的全身板甲,就跟一个大铁罐头似得简直可以媲美李民麾下鲁智深那一身铠甲,所差的,也不过就是这些板甲的厚度,比鲁智深的铠甲要薄了许多罢了。可这些铠甲,一个个都有着各自不同的光华流转,显然不像鲁智深那身铠甲只是凡铁打造。而那剩余的五人,则全都是一身黑色麻袍,赤脚光头没戴帽子,留着花白的短。一个个虽然不如那些铁皮罐头威武可却个顶个的神态安详。光脚行走于雪地之上,就好像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只不过,这一行十三人跑来,其中为一人哇啦哇啦的说了一通,李民却是没有一个人听得洞懂。那灵隐禅师等人是根本没有听过这些方言。而那李民,虽然懂一些英语,可也只是停留在专业英语以及能写不能说的阶段,更何况,如今这帮人说的还不是日后经过英国土著同化后传播的日耳曼语系中的西日耳曼语支。李民自然也就更不明白了。

    倒是那雪山之上,火光一撤有五人飞落而下,其中一人以纯正的华语说道:“各位中原朋友因何来我摩尼总教圣地?”

    此时,民众人,早就从那飞毯上下来。

    而那流云妙风两个使,停下飞毯,不待李民等人回话是率先跑了过去,跪在那从雪山上飞纵而下的五人跟前意大声的以华语说道:“圣母慈悲,属下流云使扎姆阿兰特(妙风使伊娜缇恩拜见大明尊与四**王。属下不辱圣命中原请得高人回援我教。”

    那为的大明尊当即施圣火礼,躬对李民等人谢道:“圣母慈悲尼教察宛摩尼拜谢诸位中原朋友高义。”

    李民等人纷纷回礼。流云逐一将众人介绍给了大明尊察宛摩尼。

    只不过,流云使先介绍的并不是此行真正领的李民,而是那摩尼教中原分教的方腊。毕竟,方腊虽然是分教之主,可摩尼教总教分教分置两地数百年,实际上并无绝对同属,甚至中原摩尼教的教义都在中原多年后,中原化了许多,跟总教的教义都相差甚远,方腊此次赶来,就跟信徒回援圣地的心态一样,可这摩尼总教的教主,并不能震慑住他这中原摩尼教的教主。两个教主的身份也就跟分家的兄弟一般,并不上下贵贱之分。

    而且,李民这些人,虽然是听李民命令来的,可名义上却还是受方腊邀请来的。流云使并不知晓其中玄妙,自然要先介绍方腊了。

    而李民与摩尼教这边一说上话,当即让那边的十三个人晾着了。可他们与李民等存在语言障,李民等人也是爱莫能助。

    而那大明尊虽然懂得,却也是不会为那些人翻译。

    然而,不得不说,此时的华语,虽然没有广泛的扩张土地和殖民,可作为这个时代世界经济中心的华夏文明,自唐宋以来,却成功吸引了无尽各方各界的人士前来中原。其中,那基督教,也曾传教中国,留下了景教一门。此次,这些天主教进行东征,虽然没准备打到中原,可却也准备了沿途的语言翻译。

    那率先跑过来的十三个人。一看语言不通,随即有一铁皮罐头跑回营盘,抓了一个瘦小的信徒回来通译。

    别说,这个信徒,曾随众来过中原传教,彼时还是大宋,华语虽然不如那大明尊说的好,可也是能让李民等人听得懂。

    “我等是神圣罗马教皇麾下十三布道,奉命清剿异教徒。你等

    什么跑来捣乱?”

    李民闻言也不出头,微微示意,灵隐禅师随即高喧佛号笑道:“弥陀佛!老衲等从中原万里迢迢赶来。虽说是受了摩尼教相邀,可实在也是不忍看你等两教争纷损伤。上帝也罢,大明尊也罢,皆庇护信徒之真神,相必也不会乐见信徒损伤。”

    这灵隐禅师,很是领会李民的意图虽说助拳而来,却是始终把自身摆放在调解人的立场上。

    只是,灵隐禅师这番话,虽然是和稀泥的一番话,可奈何,不管是这摩尼教,还是天主教,那可都不是中原各教的那种多神教派,你信仰的你的神,我信仰我的神家互不干涉。

    那摩尼教还好点,还有两宗三际之说,那摩尼教主还有佛教摩尼光王佛转世的传说,那天主教,那可绝对是彻彻底底的一神教。灵隐禅师这样把众神等同,听在天主教信徒的耳中,那绝对是玷污他们的上帝。是亵渎。

    这要是此时天领队的是天主教的高层主教还好点。那主教虽然地位高,可多是主持天主教的地方受益,世俗化的很能理解灵隐禅师的意思,和平解决。

    可如今这些天主教徒的队,那可不是为了传道来的,而是为了清除异教,十三布道,那可都是信仰虔诚的宗教裁判所的执法。也不知那翻译是怎么翻译的。十三布道,当即都急了。

    为当哇哇一通,那通译当即高声翻译道:“玷污主的荣光,必须受到裁决。为主的荣光,宣判你这异教徒受火柱洗礼。”随后跟李民等人说道:“这个人玷污了我主荣光,你们把他交出来火柱烧死。我们就原谅你们。你们放心,我们此行的目的,只是为了帮助基督夺回耶路撒冷。以及清剿沿途的异教徒罢了。不会打到你们丝绸之国去的。你们不要掺和,烧死了这个人,就赶快回”

    那大尊当即听得暗乐不已。虽然他也不太满意灵隐禅师的说法这摩尼教毕竟向中原传教数百年,对中原的习俗比天主教的信们要了解的多得多。自是不会因为这么一句话就跟跑来帮忙的帮手杠上。而如今,天主教信徒不知深浅的主动惹事这大明尊怎么开口请求中原人帮忙都省了。大明尊自然高兴的很。

    而相对于大明尊的暗中高兴,李民等人却全都愣至包括知道天主教的李民也是一样,他们万万没想到,灵隐禅师只是一句话,竟然要被烧死。别说这句话还是和稀泥的好话,就是歹话,那也是不至于啊。尤其是,这些人还这么正经,这么名正言顺的说,就算是中原穷凶极恶的歹徒,被人骂了,虽然也有怒而拔刀伤人的。可那也没有这种理所当然,一本正经的说要烧死的啊。

    李民当下不禁感叹:早听说天主教中纪时期极端黑暗无人性。却不想,竟然都到了这等地步。

    没办法,听说过的,总不如眼看见过的,后世的天主教,那可是多次宗教内部改良变革的结果。自然不是此时神权鼎盛时期可比的。

    那灵隐禅师,虽然高僧,可却也没到那种唾面自干的禅宗大圆满境界。而且他也不是禅宗,而是密宗八叶之一,如今更代表了中土修道界而来,他可是不能把脸丢在国门外头。看李民微微一点头,当即高喧佛号笑道:“弥陀佛!老衲修炼多年,空即是色,一身肉皮囊,本来烧了也无所谓。可老如今受人所托来此,本欲为你两家调解。可你等不听也就算了,还要烧了老衲,万万没有这个道理。天道因果循环,老衲却是不想与你等结这个因果。老衲劝你等,还是回否则,老衲虽然慈悲,可也有降魔之力!”

    灵隐禅师这番话,可苦了那个翻译了。他中原话虽然能表达个意思出来,可远远谈不上精通,单是那个弥陀佛就不好翻译,更别说那空即是色,以及什么肉皮囊了。

    那翻译罗里吧说的一大通,那十三布道不仅没听明白,反倒更糊涂了。一个个问个不停,那翻译解说的都快哭了。

    李民看的不劳忍,更懒得在这里瞎耽误工夫,有着工夫看那些人扯皮,还不如看他们两方刚刚吟唱斗法来的有劲。

    李民当下开口说道:“不用争议了。一个是打,一个是滚回去,如此而已。”

    那翻译听得那个激动啊,当即大声的把李民的话翻译了过去。这话倒是简单好理解,那十三布道都听懂了。当即也在争议,为的一个黑衣神甫吩咐了一句,当即有一个铁皮罐头大踏步的上前爆喝一通。

    那个瘦小的翻译当即说道:“卡恩骑士要与你们决斗,胜生,败死!你们敢应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