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万万不可!圣公,我圣教崛起江南,振臂一挥,云者百万,大军所过之处,官军尽皆望风而降。而今不过稍受挫折。圣公如何就气馁要降。如此,圣公又把那数十万愿为圣公而死的教内弟兄,置于何处?”

    方腊聚集众将,方一说出心中念头。方七佛当即就第一个跳了出来,心急的劝阻。

    方腊闻言,当即也是有些无语。但凡能有些他途,方腊又如何愿放着好好的南国之主不当,去投降他人。

    而此时,原本劝着方腊的娄敏中,却是站出来为方腊说话道:“嘟!尔何敢如此说圣公!尔心中悲愤,圣公就不悲愤么?尔等随圣公转投李民,仍可继续为官,仍可一展所长。可圣公又如何能继续成为人主?圣公如此,所为何来?还不是为了给你们,以及我摩尼教这些忠心跟随圣公的教徒们,谋一个大好的前程。圣公如此忍辱负重,仁义无私,尔还如此说,端的不当人子!尔若不想圣公请罪,吾血溅五步,也誓不与你罢休!”

    别看娄敏中在李民那里失了分寸,没了风骨,可在自家人面前,那可还真是铮铮风骨,大义凌然。一番话厉声厉色,直说的那么般武艺高,颇有谋略的方七佛,愣是抬不起头来。只恨自家无能,如何敌不过李民,却要哥哥方腊如此委屈自己。

    方七佛悲愤的跪地认错道:“圣公恕罪。臣下知错。可臣下宁愿战死,也绝不想看圣公受辱。”

    方腊的娄敏中维护,自觉那娄敏中说出了自己的心声,更感到了兄弟方七佛的忠义,心中甚是欣慰,心态也越的坚定,为了这些自家的身边人。就是委屈了一下自己,又有何不可?

    然而,方腊心中存了这般大义,可那灵光禅师在被师兄灵隐指明了白马寺复出地根本之后。自然不想如此灰溜溜的与那方腊一同归顺李民,若是那样。想那方腊的地位都不见得能高到哪里。他白马寺一门,那还谈什么复出。

    故此,灵光禅师当即高喧佛号站出:“弥陀佛!圣公莫要灰心丧气。我白马寺一门,即与圣公结盟,定当鼎立相助。那李民虽然神通广大,可我白马寺也有高僧无数。实不相瞒,我师兄灵隐禅师已至,我师兄精擅大慈悲天龙禅唱,可消人戾气。往度亡者生,任是那李民天大的神通,在我师兄面前,也只有俯认罪。且,有我师兄主持我白马寺白马天龙伏魔大阵,大阵威力也是更增数分。圣公又何必畏战至此,说什么投降之话。”

    方腊万万没想到那擂台之上明显有畏战之意地灵光禅师,而今却能说出这般话来。一时感慨不尽,自以为有些错怪了那灵光禅师。

    而连这灵光禅师这般的外人都如此说了,方腊手下地众将。当即也是纷纷的表现决心。那方腊的心腹。尚书王寅,更是说道:“圣公。我等自追随圣公起,就绝了贪生之念。为圣公,为圣教。即使不敌,唯死战尔。何况,今日我军,不过是神通擂有所不敌,可我军在此,尚有军卒二十余万。南国之中。随圣公征召,更有大军无尽。以之御敌。未必为输。圣公若是怜惜我等,切莫再提纳降之事,即使战死,我等皆是南国好汉,好过屈辱投降,苟活之辈。”

    方腊闻言,更是感动。这若是之前方腊听了这般话,那绝对是雄心大作,就是不敌,那也绝对是要力拼到底的。只是,方腊经过娄敏中忽悠,却是信了,就算除了那李民之外,李民大军中火炮,那也是无敌的。只比传言中的威力大,不比传言中的威力小。那郑魔王的十五万大军,尚且不敌李民万来人的火炮攻击,吕师囊地十五万大军,也是因此降了,可见那火炮的威力,绝对不是人力可对抗的,他方腊如今的军马虽然精锐,可是那也是架不住李民火炮覆盖的啊。

    方腊叹息一声,当即把李民火炮的威力,向在场的众人都讲了一番。

    这一下,方腊手下众人,都傻了眼。

    要知道,李民早先放回去的方腊士兵,那里面可是隐藏着不少的死间。这流言传的多了,不仅底下军兵人心惶惶,就是这些上层地武将,那也是听得多了,不由得将信将疑。而今经那娄敏中一证实。自然一下子全都爆了。深信了火炮无敌论地基调。

    若只是李民一人神通广大还好说,大不了倾白马寺一门之力,围攻抵挡那李民就是。可那李民的火炮,竟然真与传闻中的威力一般,甚至更大,那可真不是人力可抵挡的了。李民凭此即可天下无敌。这天下必将是李民的,如此,若是早日投降了李民,成为李民开国功勋中的一员,那也是相当不错的。

    故此,当即大部分的将领,全都是动了心思,不在誓言死战李民了。

    唯有那白马寺的灵光禅师,为了要借此机会,打出他白马寺地威风来,好为他白马寺复出张目,免得世人小瞧,却是极力主战。而那方七佛,且不说本身就是那白马寺一门地俗家弟子,自然要帮着那灵光禅师说话,单是那方七佛的秉性,那也是不想方腊受此委屈地。

    故此,方七佛、王寅等几个核心,也还是极力主战。而那些动了心思的,虽然不在高喊誓死一战了,可刚刚表明过决心,也不好立即反转。一时间,虽然方腊大帐内的主战之声弱了许多,可却是仍然保持了一个基调。

    娄敏中眼看帐内众人一个声音,那方腊又也有些心动,心知不可再让方腊多想,否则迟必生变。他娄敏中可是跟李民打过包票的。可不能任由方腊变来变去。

    故此,娄敏中再次站了出来,一本正经的向方腊劝谏道:“圣公!容臣下直言。圣公虽说乃是为了我等众将的前程与性命。可众将之言,也有其道理。圣公也不可全然辜负众意。只是如今所虑者,那李民之火炮,更远胜了那李民之神通。依臣下之见。圣公先前与那李民对擂时,曾有戏言,以神通擂,定东南归属。而今我方更有白马寺高僧亲至,神通方面,已经不输李民,圣公不如在明日与那李民照面时,再把此言定实。就以神通擂,定这江南归属。如此,若是李民输了,圣公大度与其议和,那李民自也不好再拿那火炮威胁我方。而若是我方依旧输了,我方战也战过,圣公与众将也均是尽力了,此即是天数,天数不可违。更兼成全圣公一诺千金的美名,即使李民也不敢小瞧圣公,天下英雄,也只能说圣公守信,愿赌服输,不能说的圣公畏战。如此,一举两得,圣公切莫要直言纳降了。”

    这娄敏中此时早已信服了李民神通天下无敌,自是不会相信白马寺一门能起什么扭转乾坤的作用。何况,娄敏中还给方腊暗中留了扣,即使赢了,也不过是与李民议和而已。故此,这娄敏中的劝谏,虽说是明面上劝方腊不要投降,可实际上却暗中铺好了方腊投降的道路,连给方腊遮脸的话,那都是想的好好的了。

    而方腊众将,多是武夫,却是没人多想,只以为娄敏中就是劝方腊,只是怕方腊不同意,于是加以折中罢了。此时,方腊部下的武将,大多已经动了心思,自然就顺水推舟,连声应和。

    而那些坚持的,也是怕方腊一意孤行,当即也是走一步算一步的再说。

    倒是那白马寺的灵光禅师,心性坚定,听出了娄敏中这话中有些门道。可一来这灵光禅师根本想不到方腊的左丞相,竟然已经直接的投敌了。二来,这灵光禅师原本也是想与那李民合作的,只是明白了,即使是合作,那也是要展现了自身实力后,让对方觉得有所顾忌,乃是平等的敌手之后,那才有合作的可能。否则,那就是依附,最多也就是成为李民的走狗与炮灰,世人鄙视,那白马寺的复出和不复出,却也是没有什么分别了。

    故此,这灵光禅师却也是不关心那方腊如何,只是想先打一场,在彻底展现了他白马寺的实力后,最好在能占得上风的情况下,卖李民一个人情,而后再与李民合作,共同抵抗三山宗门,以及在李民稳定江山以后,立白马寺一门为国教。恢复他白马寺一门在南唐时的兴旺。

    所以这灵光禅师也是根本什么都没说。而是当即高喧佛号:“弥陀佛!善哉。善哉!做人正是要有始有终。以这神通擂定这东南归属,不伤士兵性命,不损百姓基业,乃是大善。正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