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书院。

    大名府数一数二的学府。占地上百亩,遍植青竹,远望就是一片茂密的竹林。一条清溪穿林而过,林内书舍数间,朗朗读书声,绕梁不灭。

    好一派优雅胜地。

    而在这竹林深处,书舍身后,一角红墙隐露。几间雅舍错落有致。一个精致的宅院,一条幽径,与这竹林融洽无分,好一个高人雅士的住所。

    而在这院落里面,住得也确实是高人雅士。清溪居士彭安。整个大名府,也就那个翠微居士薛老,有可能在名气上,压过他一头。可弟子,人脉,却又远远不及了。

    李民和鲁雄,如今就在这个幽雅书院的一间静室内,品着顶级的龙井,听着高人弹琴。

    按说,这竹林、小溪、清风;雅舍、静室、香茶。犹如画一般的风景,雅士弹琴,就连李民和鲁雄这不怎么懂音律的,听着也如同仙乐一般。

    可问题是,大早上的请人来,不会是就听你弹琴吧。尤其是鲁雄家刚闹完贼,还没收拾干净尾巴,那就更没有这个心情了。

    一曲琴罢,这清溪居士又木纳的跟李民胡乱攀扯了几句,李民也没听明白他要说什么。而那鲁雄,那就更听不动了。到最后,那清溪居士也说不下去了。面皮有些红的,静坐在椅塌上,木言无语。

    一时间,雅室之内,三个人,却有些相对无言。

    李民暗中郁闷:大清早的,数十张请帖。就你的名气大。老丈人把你当圣人一般的供着,非来不可。你不会就是真的就光想请我们听你弹琴吧。就算你有这闲工夫,我也忙啊。要是没说的,咱们拜拜算了。各忙各的不好么?

    李民郁闷的瞄了老丈人鲁雄一眼。鲁雄那老江湖,看在眼里,心里明白。可鲁雄也郁闷啊。

    这清溪居士彭安,那在鲁雄小的时候,那就是大名府大大有名的名人。再加上,鲁雄本身不识字,又受大宋社会环境的影响,对读书人高看一眼,几十年来,对这个传说中的清溪书院院长,自是在心里当圣人一般。跟现代歌迷心中的偶像,一般无二。故此,早上鲁雄一看请帖中有清溪书院院长彭安得请帖,当即觉得倍有面子,连家里也不顾了。全权交给了王六负责,拉着李民就来了。

    可见了真人,鲁雄面对心中的圣人,压力之大就不用说。就连整个书院的清雅,也对鲁雄这个跑惯江湖,习惯热闹的人,形成了一种不适应。鲁雄那可绝对比李民要辛苦的多。尤其是鲁雄面对心中的圣人,更是不敢有丝毫不雅之处,那就更令鲁雄辛苦了。

    故此,鲁雄就算看到了李民地眼神,鲁雄也是嘛话没有。只是苦忍。

    李民一看不是办法,只能自己开口说道:“清溪先生,您的琴,我们也听过了。若是无事,我还要与北京留守梁大人,切商贡献宝物面圣的行程。就不扰您的清静了。”

    那清溪居士听李民要走。心中一急,也顾不得面皮措辞。开口说道:“李先生且慢。我今天请你来此,其实尚有一事向求。”

    李民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有事向求,那就好商量。不就是想讨一个前程保人么,那不是什么大问题。

    李民此时倒也没多想。毕竟李民此时身上可图谋的,也就金龙珠这么一个宝物。这金龙珠,连梁中书都不敢强抢。这清溪居士,最多,也就是混一个保人的签名,让朝廷知道他一下罢了。这很简单,也费不着李民什么事。而且还可以多绑一个名人在手,这老家伙的弟子在朝当官的,据说不少,人脉厚的很,可以利用。

    只是,李民暗暗有些好笑:这清溪居士,亮宝会自视清高都没有参加。没想到,金龙珠的名气传出来后,竟然还想参和进来,还真是一个老官迷。

    不过,李民面上却没有丝毫笑意,一本正经的说道:“您请说。在下单有所能,必尽全力。”

    没想到,那清溪居士的脸更红了,只是看着鲁雄,却说不出话来。鲁雄当即明白:合着是我碍眼啊。

    鲁雄连忙起身说道:“院长,您这竹林清雅,我想参观一下,您看行么?”

    那清溪居士当即感谢的说道:“没问题,没问题。你随便看。”

    鲁雄转身出屋,同时还不忘和李民交代:“女婿,好好和院长谈啊。能帮的,一定要帮啊。”

    李民点了点头,满口应了。

    等鲁雄出了门。那清溪书院的老院长彭安,还是面皮红,几次张口,却还是没有说出来。

    李民心中好笑,也不着急,就这么静静的等着。

    终于,那清溪居士彭安,还是鼓足了勇气,涨红了脸,开口说道:“老夫近年钻研黄老之道。知双修可延年,可还童。年前刚纳了一房小妾,年方二八,娇小可人,老夫不胜爱惜。可谁知,这些日来,老夫却有心无力。窃闻先生曾卖与卢员外一件宝物,有先天乙木长生之灵气,可延人生机,有立竿见影之神效。故厚颜向求。万望先生允之。我虽无五十万贯的家财,可我愿以十万贯,再加上我清溪书院的镇院之宝――王右军的《黄庭经》相换。还望先生念在我一心修道的份上,垂怜。”

    李民闻言,大受打击。李民万万没想,这个德高望重的清溪居士彭安,找自己帮忙,竟然不是求官,而是玩女人不举。

    李民心中暗骂:好你个老不休,老流氓。你都这么大的年纪了,不修身养性的准备多活几年,还糟蹋人家二八的小姑娘。二八多大?那才十六啊。跟我家玉儿一边大。那玉儿我还觉得小,没舍得动呢,你这老家伙,还是人么?

    李民强压怒火问道:“老先生今年贵庚啊?”

    “老夫今年还小。不过虚度春秋,七十有二。”彭安微微有些得意地说道。

    确实,在如今这个年代,人生七十古来稀,大部分人连六十都活不到,向鲁雄那样的高手,刚五十,都看着象老头,跟现代六七十的一样。清溪居士这样七十二岁的,还能讲学,还能蹦?蹦?,摸摸小女的,实在是太少了。自是够清溪居士得意地。

    可这话落在李民耳中,自然也就更刺耳了。七十二岁了,这个老不死的,这么大的年纪了,活该你不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