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续让手下人统计完俘虏们的决定以后,他立刻把这个事情汇报给了公孙瓒。

    至于怎么安置这些战俘的最后事宜,还是需要公孙瓒来定夺。

    公孙瓒听完公孙续的汇报,他微微沉吟了一下,把俘虏的事情交代给了严纲,他相信,严纲回把这个事情处理妥当。

    领着公孙续和公孙越到了他的营帐之中,和公孙越公孙续说起了家中的一些事情。

    公孙续看到父亲和叔父两个人面带笑容地和他话家常,让他重温了后世长辈的关爱,他的心中感觉到一阵家庭温暖。

    他想到,此番公孙瓒追杀张纯和丘力居,只要是历史没有因为他的出现产生太大改变的话,那么,公孙瓒必败。

    想到这里,公孙续忽然想谏言了。

    公孙续在脑海里算计了一下得失,缓缓开口对公孙瓒说道:“父亲,前路已经不是我们熟悉的道路,而我们的对手却对于那边的地理地形掌握得很好。

    经过几次交锋,我想您也应该能够看出来,丘力居是一名将才,虽然骑兵大队被我们击溃。

    但是,主力部队仍在,儿子斗胆一句,父亲,我们何不等候孟益将军的主力部队到达之后,在全力追杀丘力居和张纯他们呢?”

    公孙续和公孙瓒不同,公孙续是穿越过来的人士,他心中清楚得很,这次公孙瓒追击丘力居和张纯是绝对不会出现胜利的,哪怕他穿越到汉末,现在也改变不了这个事情。

    他把心中的这个想法和便宜老子说出来,至于他的便宜老子能不能听他的话,那就不是他能够想象的了。

    公孙瓒翻了一下白眼,颇为失望地望了望儿子公孙续,脸色阴沉地开口说道:“大汉天威岂能容那些乌桓人和张纯冒犯,犯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我食君俸禄,自然忠君之事,多余的话你就不要再多说了,念你也是为我所想,这次就算了。不过,今后此类的话休要再提。”

    公孙瓒一边说着话,一边向公孙续挥了挥手。

    对于公孙续所讲述的事情,公孙瓒心中何尝不清楚,千里追杀乌桓丘力居和张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个不小心,甚至他积攒下来的家底会全部消耗殆尽。

    但是,公孙瓒也是有着他的想法,现在他太需要这样的一场大胜。

    兵贵神速,只有在这次追杀丘力居和张纯的行动中表现突出,那么才会加官进爵。

    公孙瓒自诩大丈夫,戎马一生,他深知平乱之后的好处,不过呢!这些事情却不能和公孙续来说。

    见到公孙续能够看得深远,公孙瓒也是欣喜万分,只不过他作为严父,是不会用平常人的方式来表达出来的。

    公孙续望了望便宜父亲,心中不断地腹诽起来。

    公孙续觉得,自己的这个便宜父亲看上去脑子是一根筋,而且对外方面表现出来的更是一种刚愎自用,可是,公孙续通过公孙瓒的一些布置,却也是看出来公孙瓒头脑灵活来。

    如果公孙瓒真的和他平时一样表露出来那么多不堪,那么公孙瓒绝对不会有现在的这个地步。

    就好像是他混在政府当中当人大代表的时候一样,并不一定冲锋在前看起来傻傻的人物都是傻子。

    大多数人都是有内秀的人,只不过这种内秀是一般人所看不透的。

    像唐朝时候出现的那个看上去傻傻的程咬金,在他前面无论有着多少的名将,最后都没有程咬金活得滋润,没有活过这个混世魔王。

    兴许公孙瓒是属于程咬金那种类型的武将吧!

    公孙续看到公孙瓒的心意已决,心中也是明白,无论如何在这个事情上公孙瓒是不会听从他的建议了,只能无奈的悻悻而退。

    公孙越看到公孙续退下之后,心中稍有疑问地问道:“大兄,续儿所言大善,难得续儿有如此想法,为何大哥偏要摆出这样一副面孔对待呢?”

    公孙瓒脸色逐渐缓和起来,他裂开嘴巴,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公孙越,开口叹道:“为兄何尝不知道续儿的说法正确,可是,当今乱世,高官者危,才多者死。

    黄巾出,朝堂乱,天下更乱。

    公孙家此时看起来威风八面,但是,终归为兄没有显赫战绩,没有更进一步的机会。

    丘力居和张纯两个人叛乱,正是公孙家崛起的大好时机,怎么能够因为前路上可能会出现凶险而从长计议呢!

    时不我待啊!假如公孙家不能在向前走远一步,那么,公孙家势必不会在乱世中幸免。

    再者说来,我大汉男儿岂能被如此情况所吓住退缩,哪怕我公孙瓒打光了手下的所有兵卒,也是要收获这滔天大功。”

    公孙越越听大哥公孙瓒说话,脸上就越是严肃起来。

    公孙越和公孙续一样,他也对于大兄的很多做法不解,此时他听到公孙瓒发自肺腑的话语之后,他才明白过来。

    大兄之所以功成名就,并不是有勇无谋,大兄所看之事,要远比他看得长远。

    此时生逢乱世,哪怕是公孙家有着部分势力,想要当一个富家翁貌似都难以做到。

    公孙越想通之后,肃然的神色缓了缓,眉峰旋即扭到了一起。

    公孙越微微沉吟了一下,很是郑重地对公孙瓒说道:“大兄,续儿正值年少气盛,我心中有些担心,大兄如此拒绝了续儿的好意,我怕他心中会有着解不开的疙瘩。”

    公孙越对于公孙续被公孙瓒严厉地训斥走,他心中隐隐地出现了一些担心。

    大兄就这样一个儿子,豪勇对于公孙续来讲很是贴切,但是,在公孙越看来,公孙续脑子有点一根筋,只要是他认准的事情,那可是会一条道跑到黑的。

    公孙瓒的嘴角微微一挑,脸带暖意的说道:“二弟多虑了,续儿这几次办事可圈可点,已经是有了独挡一面的才情。

    只要是他看到为兄后面的布置,只要是续儿不傻,自然会想通为兄所做之事。

    事过境迁,二弟不必忧虑此事,续儿此时就如同脑子开窍一般八面玲珑,就不要用以前的观念去看续儿了。”

    公孙瓒对于公孙续最近的表现很是奇怪,也有很多地方看不透。

    就是这次战俘的事情,公孙续可谓做事滴水不露,甚至连最后灭杀那些不准备投降的士兵都拿捏得极准。

    虽然当时公孙续没有开口和公孙瓒明着说,让公孙瓒派出一些人马去杀死那些离开的战俘领取功勋值。

    却是在说话的过程当中,不着痕迹地着重指出,是他答应下来那些战俘放他们离开,是他一定不会杀死他们来换取功勋值。

    无形当中就把这种事情丢给了他老子,让他老子给他擦屁股。

    要说公孙续岁数小,可是,心思却是丝毫不亚于他这个混迹多年的老江湖。那股子狠辣的劲更是让公孙瓒打心底里喜欢。

    时逢乱世,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能有着一种羸弱善良的心肠。

    特别是公孙续给丘力居和张纯写信,来瓦解这些战俘心理防线的这种事情,公孙瓒更是想都没有能够想到过。

    公孙瓒抚须颔首,面露一丝微笑地又说道:“等回去之后,看看给续儿安排个居中接应的官职,再给他派些人手,让严纲领着续儿策应我们。”